越過約南領空之後,行程再無波瀾,整個東南亞以及西亞地區全是戰五渣,都不具備超高空偵查以及作戰的能力。
這些弱國的地空雷達甚至連杜蔚國的座機都發現不了,就更彆提空襲擊落了。
4個半小時後,接近淩晨時分。
孟買,希瓦吉國際機場。
當杜蔚國駕駛的灣流ii噴氣式公務機,即將耗儘最後一滴燃油的時候,將將停落在了異常擁擠的跑道上。
跑道上並沒有其他飛機,之所以說擁擠,是因為此刻跑道上停著上百輛軍車,還有挎鬥摩托,裝甲車,以及無數荷槍實彈的天竺大兵。
粗略估算,起碼也得有一個旅的編製。
除了這些,跑道上還豎起了幾十門裝填了實彈,炮口指向天空的高射炮,光看這陣勢,還真是殺氣騰騰的。
不過雷聲大,雨點小,不,是壓根就沒下雨。
從可以通過雷達偵測到杜蔚國的座機,再到能用望遠鏡觀測到,直到最後肉眼可見。
從都到尾,這些天竺人都沒敢放上哪怕一炮,就這樣任憑杜蔚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大喇喇的把飛機停在了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飛龍騎臉,這就麼囂張!
不過杜蔚國也確實有狂的本錢,說實話,真要是動起手來,就機場眼前這幾千條人槍,還真就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這架飛機上絕對算得上群英薈萃,除了他以外,其餘人也都是頂尖高手,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獨當一麵的存在。
其中,光是擁有群攻技能的就有三個人。
群戰之王非胡大姑娘莫屬,她可以進行遠距離大範圍精神乾預,半徑一公裡以內,基本上都是她的主場。
關鍵是人家的技能是瞬發的,沒有任何前擺,在這點上,翔太拍馬也攆不上的。
他的烏鴉軍團召喚,雖然可以實現飽和式,覆蓋式攻擊,擁有毀滅性的威能,但是前擺實在太長了。
想集結幾萬隻烏鴉,運氣好半天幾小時就夠了,但是如果運氣不好,那可就沒準了。
不過論及破壞力,翔太的烏鴉軍團軍團還不是最狠的,林嬌嬌的控蠱術才最恐怖的。
之前,她在魔霧山裡精挑細選了幾十隻格外強壯的蛟蟲,而且還都是即將產卵的那種。
隻要幾分鐘,她就能繁育出一支近乎無解蛟蟲兵團,輕而易舉的消滅道眼前的部隊。
真撕破臉,她甚至有把握讓整個孟買都變成一座死城。
另外,神舞和鳶夫人這兩個控絲的婆娘,其實也可以群攻,隻不過沒有前麵幾人的範圍那麼大。
其實,杜蔚國還挺期待這些紅頭阿三能腦抽抽,主動攻擊他的,這樣,他就有理由翻江倒海了。
為此,他還特意在飛機場的上空盤旋了好幾圈。
可惜的是,幾百年的漫長奴役,早就徹底酥了三哥們的脊梁,抽光了他們的血性。
直到飛機燃油耗儘,不得不降落,他們也沒敢動手。
“呲~”飛機艙門緩緩打開,杜蔚國一馬當先的走了出來。
他單手抄兜,肩上扛著刀匣,嘴上叼著煙卷,眼神恣意,桀驁,完全無視數幾千雙仇視到噴火的眼睛。
剛剛,飛機落地之前,這些天竺人或許還有那麼一絲絲拚命的機會,雖然最後的結果必敗無疑,但起碼還有開火的餘地。
不過現在嘛,杜蔚國他們已經腳踏實地,三哥們連一絲機會都沒有了。
但凡他們敢有一點點歪念頭,壓根都不用彆人出手,胡大姑娘隻要一個念頭,瞬間就可以讓上千人臨陣倒戈,破了他們的王八陣。
跑道上,除了天竺的部隊以外,還有十幾名天竺官方大員,為首的依舊是老熟人,內閣總理,拉奧。
幾天不見,這小老頭仿佛經曆了斷崖式衰老。
頭發白了一大片,還有明顯的禿頂跡象,整個人也暴瘦了好幾圈,臉都脫相了,看起來形銷骨立的,好像離大限都不遠了。
“衛斯理先生,能不能不要在天竺境內引爆大菠蘿?”
“我方可以自行解決科德城的“瘟疫”,之前與胡小姐談好的酬勞,我方也依舊照常支付。”
拉奧快步走到杜蔚國跟前,連一句寒暄的廢話都沒有,很乾脆,甚至有些急切的拋出了他的籌碼。
不急不行啊?距離約定的大菠蘿引爆時間,已經不足12小時了。
“嘿~”杜蔚國笑得痞賴賴的,語氣更加氣人。
“自行解決?拉奧總理,你們天竺官方真有這本事嗎?”
聽到他的譏諷,拉奧感覺血壓瘋狂飆升,下意識的捂住了後脖頸,要不是實在打不過,他恨不得一拳錘杜蔚國的臉上。
“衛斯理先生,多謝你的關心了,當災難降臨的時候,我們天竺人必定會眾誌成城,無畏犧牲~~”
拉奧在災難兩個字上咬了重音,眼底的忿怨好像是即將噴發的岩漿,都已經藏不住了。
他的態度,也代表了天竺絕大多數人的態度,都把杜蔚國一行當成了所有災禍的根源。
“嗬嗬~你們這些政客這張嘴啊,可真特麼夠臟的。”
杜蔚國不屑嗤笑,語氣變得更加戲謔了:
“什麼叫眾誌成城?說白了就是加稅加賦,想儘各種辦法從低種姓的平民身上敲髓吸骨。
至於無畏犧牲就更可笑了,就是拿人命填唄?拉奧總理,陣亡預算是多少?10萬,20萬?還是更多?”
被戳中心事,拉奧的瞳孔頓時劇烈收縮,嘴唇囁嚅了半天,卻沒能說出反駁的話。
之前,天竺軍方的高參和將軍們反複複盤過胡大姑娘的治瘟方略,自以為掌握了精髓和訣竅,並信誓旦旦的他們自己也能行。
所以,科德城這次的清瘟行動,就是由他們自主展開的。
結果不難猜測,最終以慘敗收場,不僅損兵折將,後退了幾十裡,連繼續進剿的膽量都被打散了。
其實並不意外。
“犬人”是通過動物傳播虺蟲,被寄生後失去了思維能力,僅剩噬咬本能的活人。
而“倀屍”則是通過特殊方式,被虺蟲直接寄生致死後,隻保留攻擊本能的活屍。
無論“犬人”還是“倀屍”,其實都已經不算是人類了,也不是電影裡那種行動遲緩,活靶子一樣的喪屍。
它們保留了視覺,聽覺,嗅覺,速度,力量,體能也都遠超常人,沒有痛覺,不知疲倦,而且還特麼擁有不死屬性。
除非是爆頭或者斬首,否則就無法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擊殺,科德城附近,目前就聚集了將數以十萬記的這種“不死軍團”。
最可怕的是它們現在有人指揮,擁有了組織性和紀律性。
當炮火覆蓋的時候,它們就會躲進了科德城附近山區的岩洞裡,隻要步兵進剿,它們就會躥出來開飯。
以天竺老爺兵低劣的戰鬥力,薄弱的戰鬥意誌,麵對這樣恐怖的敵人,能勝才怪。
沒狼奔豚突的當場潰逃,都算將領治軍嚴謹,指揮有方了。
(真不是老狗刻意貶低天竺軍隊戰鬥力,近代100多年裡,天竺自主對外的勝戰率為零,丫的,從來就沒贏過。)
說實話,現在科德城的“瘟疫”,連胡大姑娘都撓頭。
“犬人”和“倀屍”的腦子都被虺蟲占據了,她根本控製不了,說白了也得用人命硬填。
隻不過她的效率更高些,人也能少死些。
當然,“犬人”也好,“倀屍”也罷,並不是沒有短板,否則,虺教早就統一天竺,就算是天下無敵也不在話下。
虺蟲這邪門玩意的孕養條件相當苛刻,周期也長,科德城當前的局麵,估計是虺教的全部家底了。
而且,想指揮它們也相當不易,此時此刻,科德城附近,聚攏了幾百名精銳虺教徒,絕對是傾巢而出了。
這也是杜蔚國決定在科德城引爆大菠蘿的原因之一。
可以畢功於一役,就算炸不死它們的教宗克利須那和幾名長老,也能把虺教的底蘊儘數毀掉。
沒了虺蟲和手下,它們就是去了爪牙的老虎,掀不起絲毫浪花。
治瘟失敗,天竺的官方和軍方都痿了,不得不重新求到胡大姑娘頭上。
為了請她出手,忍痛開出了600萬噸新糧,以及無償租借魔霧山周邊區域50年的籌碼。
拉奧強忍住內心的忿怒,一字一句的悶聲道:
“抵禦災難,傷亡和損失都是在所難免的,我方已經做好了準備,就不用衛斯理先生操心了。”
“當然,之情談好的酬勞,我方也絕不會賴賬,一粒米都不會少。”
他的意思非常明白,“瘟疫”的事不用你們管了,我們自己拿人命填,但是糧和地卻照給。
“嘭!”杜蔚國把刀匣重重的立在身前,似笑非笑的掃了他一眼,淡淡道:
“拉奧總理,你是個老政客,而且咱們也算老熟人了,你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難道你真不知道,我為什麼執意要在科德城引爆大菠蘿?”
“為什麼選天竺?”一聽這話,拉奧再也繃不住了,嘶吼著質問道。
因為過於激動,他的臉都漲紅了,脖子上青筋暴起,看著就跟“犬人”似的,仿佛要擇人而噬。
作為從底層一步一步爬上來,久居廟堂的政治老炮,拉奧怎麼可能猜不到杜蔚國的險惡用意?
無非就是殺雞儆猴,外加引蛇出洞唄。
地主會不僅在港島興風作浪,還能把觸手伸向海外,就連萬裡之遙的奎亞那都能影響到。
甚至還隱隱跟水蛭,虺教這些他的死對頭呼應互動,這必然是多方勢力摻雜其中,共同推動的下場。
不過這些暗中的勢力都藏的很深,而且動作也足夠謹慎隱蔽。
就連鬼子六這個地主會的大當家都無法確定他們的身份。
所以,杜蔚國這次決定在天竺引爆大菠蘿,還特意提前幾天倒計時,除了秀肌肉之外,也期望能把他們炸出水麵。
就算炸不出來,能唬住他們,消停一段時間也算達成目的了。
杜蔚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等了好一會,直到拉奧喘勻了氣,他才淡然道。
“沒辦法,因為虺教那群畜生的大本營就在天竺境內,它們還招惹我了,而我呢,最近又恰好需要有點大動作來立威了。”
拉奧此刻也是豁出去了,臉紅脖子粗的斥責道:
“如果不是你,虺教根本就不會幾次三番的“瘟疫”,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們之間的爭鬥,天竺的無辜民眾死了多少?幾十萬!
現在,你還想引爆核(彈),這顆大菠蘿如果真爆了,不僅我們天竺臉麵儘喪,汙染還會遺害百年,你憑什麼?。”
杜蔚國點了根煙,緩緩吐出煙氣,這才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嗯,拉奧總理,我承認你說的都對,我也對天竺民眾的慘痛遭遇深表遺憾和歉意。
但我決定是不會改變的,今天中午12點整,這顆大菠蘿一定會在科德城準時引爆開。”
說到這裡,杜蔚國用嘴叼著煙卷,把手掌空出來,緩緩的攥成拳頭,頓時嘎嘣作響。
煙氣模糊了杜蔚國的臉頰,但卻模糊不了他利刃般的雙眼。
“至於憑什麼?就憑我的拳頭硬,行不行?”
“你,你,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非要一意孤行,你就不怕我們天竺舉國上下跟你拚命?”
拉奧被氣得目眥欲裂,有些失去理智的放著狠話。
“哈,拉奧,幾天不見,你倒是漲脾氣了?”
胡大姑娘突然冷笑一聲,湊過來跟杜蔚國並肩而立,語氣戲謔道。
“拚命?你想怎麼拚?來,來,我們就站在這等著,有什麼招數,你儘管使出來。”
打過幾次交道,拉奧清楚跟胡大姑娘壓根沒法講理,反而杜蔚國那邊還有一線希望。
拉奧忽略她的嘲諷,隻是直勾勾的盯著杜蔚國。
“衛斯理先生,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們天竺從不曾與你敵對,更沒招惹過你,憑什麼如此對待我們?這不公平?”
“嗬嗬嗬~拉奧總理,真沒想到,你居然能說出這麼這麼幼稚的話?”
杜蔚國笑著搖了搖頭:
“這世界從來不曾公平過,如果非要找出一個理由。”
彈碎煙頭,他眼中幽光閃爍:“弱小就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