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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章 天字第一號的大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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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仔的呼喊聲來的很及時,讓六爺得以從恐懼的深淵裡脫困而出。

“我艸尼瑪,太特麼嚇人了!老子剛剛差點尿褲子。”

六爺的瞳孔猛然對焦,心有餘悸的後退兩步,下意識跟杜蔚國拉開些許距離。

此刻,他的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透了,心跳如鼓,差點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杜蔚國身上散溢出來的徹骨煞氣,還有他那駭人聽聞的外號,都讓六爺感到了十足的壓迫。

尤其是對上他那雙幽獄般深邃的雙眸,六爺更是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要被凍結了,忍不住混身發顫。

時至今日,杜蔚國的煞氣已然大成,收放自如,都快能當成技能用了。

如果他馬力全開,一般人輕則當場嚇暈,大小便失禁,嚴重點,就算被活活嚇死都不意外。

六爺的表現,足以說明他真是見過場麵,而且心裡素質也相當過硬。

緩緩呼出一口濁氣,勉強定住心神,六爺轉身吆喝道:

“按計劃行事,趕緊各就各位!”

聽到他的招呼,倉庫裡的馬仔們立刻動了起來,飛快的埋伏到提前預備好的藏身處,明麵上,隻留下幾個人。

以杜蔚國的眼光來看,這些馬仔還算精悍,他們的布置也有點章法。

狙擊位,突擊位,掩體,動線,持續火力點,交叉火力網,該有的都有,這些人當中,應該有打過仗的。

眼見手下差不多都到位了,六爺這才重新轉向杜蔚國,以商量的口吻,試探道:

“那個山河兄弟,等會你委屈一下,站在我的身邊,你眼神好,反應也快,如果對方不老實,有動手的企圖~~”

“先下手為強?”杜蔚國接過了他的話茬。

“對,對。”六爺點頭。

“打死,還是打殘?”杜蔚國的語氣冷漠,就像是在詢問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隻是此刻他的眼中凶芒閃爍,如同盯上了獵物的猛獸。

“呃~”六爺忍不住又退了一步,剛剛才穩住的氣息都,瞬間就紊亂了。

“如,如果等下真動起手了,那,那自然就不用留活口。”

“行。”杜蔚國滿意的點了點頭,隨手掏出煙盒點了根煙,淡淡道:

“一顆人頭,一千美刀,如果沒打起來~”

“一萬!”六爺的腦子總算是恢複運轉了,連忙搶白道。

“山河兄弟,今天晚上不管最後動沒動手,事後我都會付你一萬美刀的酬勞,如果見血了,人頭就按你說的數目另算。”

就在這一刻,六爺的想法徹底改變了。

按照他原來的打算,是想把杜蔚國收歸麾下,跟其他招攬到的手下一樣,按月關餉,偶爾打賞。

杜蔚國的本事大,那就多給點,平時打賞的勤快點。

不過現在嘛,他更傾向於把杜蔚國當成殺手和雇傭兵一樣,保持相對緊密的合作關係,一把一利索最好。

現在的杜蔚國實在是太嚇人了,眼神冰冷的讓人窒息,尤其是看人的時候,就想是在端詳一具屍體。

活脫脫的變態殺手狂既視感。

六爺可不想讓這樣的人,成天跟在身邊,他也明白了,這尊“大佛”他可能供不起。

“嘿~”杜蔚國搓了搓下巴上的胡茬,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六哥大氣,放心,如果待會真乾起來了,我保你平安,免費。”

“嗬嗬~”六爺賠笑道:“那我就全仰仗山河兄弟了。”

與此同時,倉庫外的小廣場,幾輛不同型號的汽車,連車燈都沒開,幽靈車一樣緩緩停下。

當時間來到十點整的時候,倉庫的大門被推開,十幾條昂藏大漢魚貫走了進來。

這群人,個個臉色黝黑,麵色凶狠,離老遠都能聞到他們身上汗臭血腥混合後的難聞氣味,像極了雨林中茹毛飲血的野獸。

從麵相判斷,他們應該都是南美土著的拉丁裔,說白了就是串兒,白種人和印第安人長期混血後的產物。

“哈哈哈,六爺,你好啊,很高興見到你本人,希望今晚我們能有一個愉快的結果。”

這群人的首領,是個矮胖,卷發,鷹鉤鼻的家夥。

他腆著孕婦一樣的大肚子,敞開的衣襟裡,露出濃密的胸毛,操著一口蹩腳的中文。

還特麼是潮汕口音,連杜蔚國都聽得一知半解的。

而且,這家夥的眼睛也很有特點,大笑的時候,眼皮會眯成獨特的鐵鉤形狀,非常具有辨識度。

麵對談判對手,六爺瞬間恢複了五湖四海的梟雄氣度,而且,他說的還是流暢的西班牙語。

“鐵鉤將軍,歡迎你的到來,你非常準時,這是非常寶貴的美德,我相信最終我們會達成良好的合作。”

這個矮胖子的外號就叫鐵鉤,將軍則是他的身份,真名不詳,他是來自安第斯山脈來的一名割據軍閥。

安第斯山脈位於八西,哥淪比亞,委尼瑞拉三國交界處,跟三角地幾乎同緯度,又被稱為銀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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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美洲那些傳說中大d梟,都是從這裡發跡了。

說話的時候,六爺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還非常熱情的伸出了手,杜蔚國和雙槍傑克像左右護法似的緊緊跟隨。

鐵鉤將軍也前驅了幾步,身後兩個鐵塔似的壯漢,同樣亦步亦趨的緊緊跟著。

其中左手邊那個家夥,更是赤裸裸的提著一把鋸短了槍管的噴子,這玩意,號稱五米以內,眾生平等。

“哈哈,六爺,見到你很高興,你比我想象中年輕的多。”

鐵鉤將軍跟六爺用力的握住了手,笑得像彌勒佛似的。

“嘿嘿,鐵鉤將軍,幸會,你也比我想像中還要和善。”六爺也笑,見眉不見眼的。

現場的氣氛非常愉快,其樂融融的。

隻不過兩人身後的貼身保鏢,卻如臨大敵似的緊繃著神經,更遠些的手下們也同樣屏息戒備著。

當然,除了杜蔚國。

此刻,他正雙手抄兜,嘴上叼著煙卷,甚至還有閒心東張西望著,跟特麼逛園子的遊客似的。

經曆了無數屍山血海之後,眼前這點小場麵,他怎麼可能緊張?

以鐵鉤將軍身後這兩頭大猩猩為例,隻是身體強壯的普通人而已,在杜蔚國眼裡,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隻要他願意,可以找到十幾種方法,在一秒鐘內,殺他們幾次。

就算是鐵鉤將軍帶來的所有人,他也有把握瞬間全部滅殺,這個距離,他們連掏槍的機會沒有。

“六爺,這位兄弟看起來很威猛啊?這種身材在華裔當中可不多見。”

杜蔚國異於尋常的表現,引起了鐵鉤將軍的注意力。

“嗬嗬~”六爺尬笑,下意識扭頭看了杜蔚國一眼。

真彆說,看見他一幅漫不經心的憊懶模樣,安全感瞬間拉滿,六爺感覺自己的一萬塊物超所值了。

“是啊,是啊,我兄弟有副好身板。”

六爺從懷裡掏出兩支雪茄,遞給鐵鉤將軍一根,岔開話題道:

“將軍,來一根嗎,正宗的猶加敦半島產的高希霸,昨天才剛到的新貨。”

高希霸號稱雪茄之王,每年的銷量高達千萬支,可事實上,這玩意的年產量還不到百萬支。

用原產地猶加敦半島煙葉卷出來的就更少了,隻有去去十幾萬支。

就像後世的五常大米一樣,明明年產量隻有幾十萬噸,每年卻能賣出去幾百上千萬噸。

丫的,又扯遠了。

看著遞到眼前的雪茄,鐵鉤將軍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略微猶豫了一下,這才接過來叼在嘴裡。

“謝謝六爺。”

“將軍太客氣了。”六爺掏出點煙槍,幫他把雪茄點著,自己也點上了。

“呼~”鐵鉤將軍熟稔的吹出一口煙氣,呲著黃牙讚道:“好抽,果然地道。”

“將軍喜歡,等下辦完正事,我送些給你。”六爺表現的很豪氣。

“哈哈,六爺果然夠意思。”

鐵鉤將軍對他豎起大拇指,隨即話鋒一轉:

“六爺,你也知道,我是個帶兵打仗的粗人,性子急,我們還是辦正事吧,先給你看看我帶來的誠意。”

“好,鐵鉤將軍果然痛快。”六爺點頭。

鐵鉤將軍突然抬了抬手,他身後緊靠倉庫大門的一名手下,立刻抿嘴朝外麵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接下來的一幕,就變得戲劇性了。

六爺和鐵鉤將軍幾乎同時默契的向著身體的右後方退去,眨眼間就分開了十幾米。

與此同時,門外又走進來幾個大漢,每個人的手裡,都提著兩個碩大的帆布提包。

隻是掃了提包一眼,杜蔚國的眸子瞬間就眯了起來,寒芒凜冽,已然動了殺機。

此時此刻,港島,六處位於地下的秘密審訊室。

“嘩啦~”

鳶夫人頭頂上的鎖鏈突然放了下來,失去了束縛,她頓時狼狽的跪俯在地上。

“為什麼?”喘息了許久,她才緩緩抬頭,啞著嗓子一字一句的問道。

此刻,胡三的鼻吸有些濃重,他沒吭聲,隻是眼神複雜的看著地上的鳶夫人,眼底,隱約還有沒完全消散的暗紅色光芒。

鳶夫人人情練達,她瞬間就分辨出了胡三眼中流露出來的情緒,不解,不忿,不屑,還有憐憫。

“怎麼?你可憐我了?”鳶夫人吃力的撐坐起來。

“鞏述英,你後悔嗎?”

胡三的聲音很低沉,還帶著些許疲憊,聽起來猶如遠處傳來的悶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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摳腦子(讀取記憶)這門本事,胡三也是會的,隻是他的技藝照胡大姑娘可差得遠了。

形象的比喻一下,胡大姑娘的手段就像是最新型號的酷睿14代處理器,配合專線光纖。

摳彆人腦子的時候,她隻需要一個關鍵詞索引,瞬間就能查到想要的內容。

而胡三不行,他就像古董級的386處理器,配合最原始的撥號上網,想摳彆人的腦子,就得從最初始的記憶開始,一幀一幀的過。

所以,每次他摳彆人腦子,都相當於感同身受的度過了彆人的一生。

這種感覺,往往跟美好都是不沾邊的。

譬如剛剛,經曆完鳶夫人煉獄般的前半生,他都有點破防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胡三鮮少動用這門神通。

聽到胡三的問題,鳶夫人愣住了,隨即她的臉上露出一抹慘笑。

“你全都看到了?那我在你麵前,是不是毫無秘密可言了?讀取記憶的能力真是太流氓也太可怕了。”

胡三根本就沒看她,隻是冷著臉一言不發。

鳶夫人艱難的蜷起身體,還把手臂抱在胸前:

“你能不能彆這樣看我?突然間,有點羞恥的感覺。”

“切~”胡三不屑冷嗤,不過還是扭過了頭。

他從兜裡掏出煙盒,點了根煙,隨即又把剩下的半盒煙,連同打火機一起扔在鳶夫人的麵前。

鳶夫人顫抖著撿起了煙盒火機,費勁的點了根煙。

“哈~~”她貪婪的猛抽了一口,閉上眼睛品味了好久,這才滿臉享受的呼出了煙氣。

又抽了好幾口煙,她才睜開眼睛,艱難的朝胡三抬了抬手,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容。

“謝了,憑這根煙,我叫你一聲三爺。”

“不用客氣,斷頭飯肯定沒有,你就對付抽根斷魂煙吧。”

胡三眼底的蔑視和不屑,雖然隻是一閃而逝,卻還是被鳶夫人敏銳的捕捉到了。

如同馬蜂尾後的毒針,瞬間就蟄傷了她唯一僅存的自尊。

“怎麼?你覺得我很可笑?”

“嗯。”胡三點點頭,戲謔道:“既可笑,又可悲。”

鳶夫人定定的看著他,突然笑了。

“胡三,其實你這麼想其實也不奇怪,你出身閭山,或許有家的概念,但沒有國的概念。”

“哈哈哈~”胡三怒極反笑:

“放你娘的羅圈屁!麻痹,當年老子縱橫天下打鬼子的時候,你特麼還撒尿和泥玩呢。

老子親手格斃過小日子的中將師團長,聯隊長,大隊長,無數鬼子兵,還有東瀛陰陽師。”

“啥?”一聽這話,鳶夫人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胡三的跟腳,她倒是知道,但是這些湮滅的迷辛,她卻是一無所知。

她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精怪出身的家夥,居然還是個驅逐韃虜的熱血前輩。

胡三的故事,全都發生在30幾年前,而且他每每都是神出鬼沒的打黑槍,一擊得手,遠遁千裡,所以根本就查無可查。

“艸!你馬上就要去見閻王了,老子有必要撒謊騙一個死人?”

“說的也是。”鳶夫人的眼中閃過一抹黯然:

“倒是我失敬了,就憑你做過的這些事,我再叫你一聲三爺。”

“去尼瑪的!你特麼少在我麵前拿腔拿調的,你不配!”

胡三來勁了,直接破口大罵道:

“鞏述英,你都乾過啥?除了內鬥,乾些見不得光的臟事以外,你有啥拿的出手的功績?

十幾年來,你秘密處刑,暗殺了幾百人,你敢保證他們都有罪?每個人都該死?”

“我,我~”鳶夫人被戳中的命門,臉色瞬間慘白,忍不住想反駁。

我你麻痹啊?胡三卻壓根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你特麼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糊塗蛋,明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某些彆有用心之人的刀把子。

你卻拿那些狗屁不通的家國大義自我催眠,明明一身本事,活的像鬼一樣,連唯一的女兒都護不住。”

最後,胡三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說,你特麼是不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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