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茶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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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落櫻苑,陳十一提筆給溫之柔去了一封信,想請她把楚神醫邀過來一趟。

後來,她又給裴珞疏去了一封信,告訴他這裡的情況,並且問他生辰想要什麼禮物。

幾天過後,溫之柔帶著楚神醫到了來。

溫之柔住進陳十一的宅子,左逛逛,右逛逛,很是開懷。

“十一,這果真是個好地方,我很是喜歡。”

她轉而又對楚神醫說道。

“我們就住在這兒吧,這段時日走了許多地,就數這最合我心意了。”

楚神醫點頭。

“好。”

次日,溫之柔找陳十一借銀子。

“我們沒想過在這邊買住宅,銀子帶得不多,你先給我們墊著,回頭到了京都,就把銀子還你。”

陳十一很是驚奇。

“你買什麼宅院啊,就住落櫻苑,和我做個伴。”

溫之柔揪了揪陳十一的耳朵。

“誰要和你作伴,我和老楚已經寫了婚書,是名正言順的夫婦,自然不能住你這了。”

陳十一揶揄地笑。

“還是你行,你看上了哪套,我給你買了,當做給你們成親的賀禮。”

溫之柔笑得很是開心。

“行,那讓你破費了。”

“說這話,也不知道你是客氣還是不客氣。”

群玉院,司徒鈺接受了陳十一的安排,讓楚神醫給平兒看診。

“他並未有大礙,隻是他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處在黑暗中,而這種黑暗至少有兩年之久,繈褓而起,他慣了黑,便認為黑夜才是他該睜眼的時候,他的身子自然而然也就習慣了黑夜,突然有朝一日,白日到來,反而讓他無法適應,他的身子就會沉睡。”

司徒鈺焦急問道。

“那要如何才能讓他恢複正常?”

楚神醫收起診治的藥箱子。

“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治愈的事,我回去琢磨一個藥方,服藥針灸的同時,你們作為父母的,才是最大的良藥,好好照顧他。”

司徒鈺一聽有救,臉上露出喜色。

“多謝神醫。”

“不必言謝。”

“請問您的診金?”

楚神醫擺了擺手。

“有人已經付過了。”

司徒鈺向神醫行了一禮,便起身將楚神醫送出了門。

一直坐在旁邊抱著平兒的司徒夫人微皺著眉頭說道。

“老爺,他們都是帶著目的來的,萬一是那孫…”

司徒鈺一身白衣,緩緩站起了身,輕歎口氣。

“該來的,總是要來。”

次日,陳十一被司徒鈺邀請進了群玉院。

陳十一身穿青綠色圓領袍,儼然一副書生裝扮,手上還持了一把玉骨扇,裝得風流倜儻模樣,惹得寡言的景然都忍不住蹙眉。

“你這副樣子,莫不是跟伯淵學的吧,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莫要受了他的影響。”

一旁抱著劍的福大就不樂意了。

“伯淵怎麼了,他招你惹你,你這麼說他?”

景然忙解釋。

“並沒有,隻是東家這般模樣,實在太過招搖。”

景然又接著說。

“司徒鈺先生,本來一看就是十分肅然嚴謹之人,東家穿得這樣花哨,隻怕更會惹他不痛快,留下壞的印象更深。”

福大蹙眉。

“不是說了要讓他留下壞印象嗎,這樣剛好。”

“楚神醫到來,可以治平兒的病,這已經是示好了。”

“挾恩以報,隻怕會適得其反。”

陳十一看著他們爭論,眼睛眨了眨。

“我,我隻是單純覺得這件衣衫好看,沒想到你們有這麼多顧慮。”

陳十一帶著福大去赴約,衣衫沒換,她覺得這不重要,而且,這次,她本來就沒想過要提要求。

司徒鈺是文人墨客,群玉院中,跨過那次沒能跨過的門檻,見主院內,花團簇簇,廊橋閣樓,相互輝映,特彆是一處花圃,裡麵栽種的,都是名貴無比的花草。

是不是年紀大的男人,都開始有這種愛好?

司徒鈺麵無表情地請陳十一喝了茶。

“雲滄公子,多謝你請了神醫前來,不知道公子需要我司徒鈺做些什麼?”

陳十一笑著問。

“司徒先生是想還我的恩情?”

“難道雲滄公子不想要?”

“雲某覺得,要還恩情的不應該是平兒嗎?畢竟是治他的病。再說,我請楚神醫給平兒治病,可不是什麼恩情,隻是孩子可憐,受病痛的折磨,我如何能袖手旁觀?”

司徒鈺冷哼了一聲。

“是嗎?這世上,還有如此心善之人?”

陳十一輕笑道。

“司徒先生飽讀詩書,皆知這人世繁雜,人性更是繁雜,你身處高位,擁有名望,能讓天下學子一呼百應,皆以為這天下都是趨利之人,識不得真心,人,不可一概而論的。”

司徒鈺笑了。

“你幾次三番來找我,我不相信你沒有目的。”

“我自然是有目的,但目的也分好壞。”

司徒鈺顯然不信。

陳十一又接著說道。

“司徒先生一定要劃清界限的話,那你能送我一樣東西嗎?”

“什麼東西?”

“我看到你花圃中,有一株花,長得十分好看,你能贈與我嗎?”

陳十一讓福大搬走了那株開得最好的十八學士茶花。

司徒鈺怔愣許久。

他不明白,這位雲滄公子明明知曉,平兒的病就是他的軟肋,何不趁此機會提出他的要求,為何,卻僅僅帶走他的一盆花。

或許,她往後的要求,必定會極為苛刻。

唉,罷了,該來的,躲不掉的。

陳十一坐在書房內,靜靜地看著盛開著的十八學士,驚豔的大紅色,像極了溫之柔那日的唇角,紅得發亮,將人的心熏得火熱。

她拆開了裴珞疏的回信。

“隻要你選的,我都喜歡。”

這樣的信,她已經收到好幾封了。

都是如此簡短,精悍,一如舊時,她給他回信的姿態。

寥寥幾字。

他的字跡一向沉穩,而此時,帶了些許不耐和催促。

歡喜的歡字,最後收的一筆,長點似乎更有韻味,而信上的字,結束得那樣快,戛然而止。

她收起心中的惆悵,折了書信,又把景然喚來。

“何事?”

“幫我把這盆花送去京都丞相府。”

“這麼精心養著的花,你不自己留著嗎?”

陳十一搖頭。

“送給賞識它的人,會綻放得更加美。”

“倘若丞相府問起,是誰送的…”

“你就直接說是丞相要的花,放門口就行,其他的不必多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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