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恙一聽,立即來了精神。
“好說好說,那幾個雜種,忍他們很久了,現在可以囂張一兩回,省得他們拿鼻孔看我。”
“好好辦,把燒毀沁韻樓的損失給我找補回來,辦好了,我或許考慮給你主子去封信,誇你一頓,比你在這裡瞎折騰要好得多吧?”
沈無恙立即心花怒放。
“陳東家,姑奶奶,你簡直就是我的祖宗,放心,在原州海航,你就是霸主。”
陳十一活著回來,還開辟了新的海航線,把原州的海航界都震了幾震。
尤其是之前用假的圖紙,還有侯家船引誘他們進入北海流的八大家族,額頭上都冒出細汗。
官府隻有戰船,上麵說了,官不與民爭利。
遠洋貿易,在原州,以前隻有他們八家稱霸,如今,多出一個,雖不是他們那條線,但有人同他們搶生意,也是一件麻煩的事兒。
畢竟原州也就這麼大,他們幾家吃都有點不夠。
他們,果真不能小覷那個姑娘。
一個敢出來,混在男人堆裡,動刀子,喊打喊殺的女子,能是個善茬嗎?
陳十一寫信給了裴珞疏,除了報平安之外,還問他,前往江州內陸的運河,有沒有認識的人?
不久,那邊就派了一個人過來。
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一臉憨厚,見到陳十一,急忙把信遞給她。
“裴大人的信,讓我來找您,在下姓劉,單名一個峰字,是潭州至江州一帶漕運的青幫二當家。”
陳十一有點震驚。
青幫,做買賣的都聽過一嘴,在內陸的航運,他們占了六成,是數一數二的內陸航運大戶。
海航比不得內陸航運的,那裡的來往基業頗大,是大鄴的世家,貴族,皇族,競相爭奪之地。
陳十一可是沒那個膽子去他們嘴裡搶飯吃。
“劉當家一路辛苦了。”
“談不上辛苦,姑娘需要在下做什麼,隻管吩咐。”
原州靠海還稍微富庶,靠內地的縣城都比較貧瘠,她從婆娑提國和米迦國用絲綢和茶葉,換來的昂貴的珍珠,象牙,香料等,在原州本地是無法銷出去的,潭州和江州富庶,屬江南地帶,民間富有的人多,而且內陸航線也近,這樣,從海上運回來的貨物,可以全部往那裡售賣雖會多點運費和人力費,但銷路好,才是最為重要的。
青幫二當家劉峰恍然大悟。
“原來,姑娘要與我們合作啊,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您隻需要貨運來,我保管你的貨品安全到達江州。”
陳十一點頭。
“你是裴珞疏請來的,我自當信你,你們這航運費是怎麼收的?”
劉峰撓了撓頭。
“走一趟而已,用不著給銀子。”
陳十一搖頭。
“可不是走一趟,以後說不得要經常走,在商言商,我不喜歡欠人情。”
事情就這樣談妥了,陳十一寫了信傳給了常意,讓他去江州那邊接這批貨,安置售賣出去。
再後來,又有許多原州當地的散戶,想乘坐禦遠舟前往婆娑提國,看能不能從外麵弄點好東西,來大鄴售賣。
陳十一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畢竟自己帶的東西還是極為有限,而且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本錢也壓的大,還不如給這些散戶提供方便,掙點往來的運費,收點貨倉錢,雖不多,但架不住人多,也是很有賺頭的。
隨後,陳十一就買下了第二艘船,雖沒有禦遠舟那麼大,但帶散客和貨倉完全足夠了。
就這樣,她在原州的海航業就這樣發展起來了。
而且有黃彤微一家子幫忙監督管理,伯淵也開始學著做點事,沈無恙又把八大家族看得死死的,她瞬間就輕鬆起來。
三月,京都。
淩雲閣,來往人員不斷,最近這兩年,溫之衡除了處理手頭上的政務,還要忙著接裴珞疏攻擊的招數。
有禦史在朝堂上彈劾他,說當年溫肅侯府貪汙案確實證據確鑿,駙馬之子死在房陵,恐與溫之衡脫不了乾係,要聖上裁決,重新審理此案,並查清駙馬之死的真正凶手。
溫之衡平靜的聽著那些人爭吵,等那些人吵完,聖上輕描淡寫問溫之衡。
“你如何解釋?”
溫之衡朝聖上行了一禮,不卑不亢。
“那麼多年過去了,有很多事情微臣都記不清,禦史台如此言之鑿鑿,想必是有證據,麻煩請出來由聖上裁決,畢竟當年溫肅侯府從房陵能夠返回,是聖上在證據公之於眾,並親自批朱,憐憫溫肅侯府…”
他繼續說。
“微臣回來後,波折不斷,議論不斷,想必是因聖上太過抬舉微臣之故,還請聖上憐憫微臣,不然微臣恐心難安。”
這些話,溫之衡字字句句在講自己的心酸,實則在對聖上行溢美之詞,再說,如此遙遠的,又是經過聖上自己親手裁決,他不可能也不會把這件事情重提。
“罷了,之衡如此操勞國事,你們禦史台也做點實事,彆總揪著以前的那點過往不放。”
聖上偏寵溫之衡,朝堂上也無人敢說話。
況且,這裡還有溫之衡一手提拔起來的相府門生。
為此,聖上為了安慰他,還特賜予黃金千兩,玉如意一封。
再之後,吏部又參,溫之衡的門生仗著相府的勢力,在科考期間,行賄賂之事。
而且,證據早已供在聖上的龍案之上。
聖上把奏折一扔,嚇得朝堂上人心惶恐。
“你們吏部是吃乾飯的嗎?現在才將事情呈上來?”
溫之衡垂眸,仿若朝臣對他的指控與他無關。
“丞相處理政務之餘,教導門生,總有那麼一兩個行事不正不端之人,他早已將這件事,在三日之前上報於朕,並自己願接受責罰,承擔自己的失察,管束不力之罪,而你們,懈怠本職,屍位素餐,你們穿上這身紅袍,不覺得有愧嗎?”
胡老爺子抬眸看了一眼溫之衡,他,實在太過狡猾,裴珞疏恐不是他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