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元西和辛方雲回到了采星鎮。
元西的婆母連忙迎了上來。
“元西,方雲弟弟的事情和東家說了嗎?”
辛方雲忙回道。
“娘,彆問了,令餘山莊現在已經招滿人了。”
“你胡說什麼,今兒早晨,還聽得令餘山莊要人呢。”
元西把外袍褪了,掛在衣架上,看見院子裡,還堆著臟汙衣裳,眉頭皺了起來。
“彩霞呢?”
辛家婆母笑嘻嘻道。‘
“那個小丫頭片子,讓她跟我去田間鋤地,她還犟嘴,說隻聽你的安排,我想著我是婆母,還喚不動一個小丫頭,氣得我轉手把她給賣了。”
元西猛地一驚。
“你說,你把她怎麼了?”
“賣了啊…怎麼了?”
元西氣笑了。
“她是我的人,你隨隨便便就給賣了,那是我阿姐挑了很久才把她給我的,你憑什麼把她給賣了?”
辛家婆母見元西這樣同她說話,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怎麼?你嫁過來,就是辛家的人了,辛家的東西都是我說了算,你看你這樣子…”
元西欲還嘴,忽然想到一個事情。
“你動我鎖了的那個箱子了?否則你怎麼拿的到彩霞的身契?”
辛家婆母一聽,訕訕地說道。
“我就拿了身契,又沒拿什麼東西…”
元西忙跑進她的臥房,看到箱子打開的痕跡,心裡難受得說不出話。
“你是在乾什麼?你憑什麼動我東西,那是我的嫁妝。”
一旁的辛方雲忙說道。
“娘,你怎麼可以擅自動元西的東西,你這樣做,讓我如何見人,令餘山莊的人還不知道該如何笑話我?”
辛家婆母撇了撇嘴。
“行了,行了,下次不會了…”
元西又問道。
“你把彩霞賣哪裡了?”
“就是鎮上的那個牙婆子那裡。”
元西聽了後,連忙往屋外走去。
辛方雲忙跟在她後麵。
“天都快黑了,你要去哪裡?”
“把彩霞贖回來。”
辛家婆母攔道。
“就家裡這點子事,還用什麼丫鬟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娶回來什麼金貴的小姐呢。”
元西走到她麵前,狠狠地盯著她,看得辛家婆母害怕起來。
“誰敢動我家阿姐給我的東西,我和她拚命。”
還好,彩霞是贖回來了。
辛方雲見到元西氣慢慢消了,才說道。
“元西,對不起,今日是我娘不對,我已經說過她了,她以後不會再這樣做了。”
彩霞也是個有脾氣的,冷哼一聲。
“東家可是把主子當小姐養的,不知道養得多精細,她可舍不得主子乾活,東家最愛吃主子做的糯米糖糕,寧願自己不吃,也不願意主子的手浸入寒冷的水裡,想不到嫁了人,反而要自己乾活,這是什麼道理…”
辛方雲很是愧疚。
“元西,是我不好,回頭我和娘說一聲,讓她回鋪子住,彆和我們住一起了,看到你們吵架,我,我也是很不好受…”
元西聽得辛方雲的話語,心裡軟了些。
“方雲,我是來和你好好過日子的,我也不想吵架,隻是你看婆母做的事情,這是我的嫁妝…”
陳十一自然不知道元西這邊發生的事情,她現在一門心思撲在茶葉生意上。
傅旭文在淮州府城已經開了很大的一個茶莊,現今,不僅是幽穀縣的白茶,還有其他地方的綠茶,紅茶,都在這裡進行中轉。
他忙碌了一段時日後,終於抽出了時間,準備去一趟幽穀縣。
當他喝了一盞茶,見到匆忙趕來的裴縣令,直覺驚為天人。
他在外麵經常跑,從未見過如此俊逸的郎君。
怪不得阿姐花了那麼長時間在路上,都要來這見這縣令一麵。
他恭敬地朝裴珞疏行了一禮。
“大人,阿姐讓我將這個贈送與你。”
說完掏出手中的令牌遞給了裴珞疏。
裴珞疏瓷玉般的手接過令牌,有一些不解。
“這是做什麼的。”
“阿姐說,她在天信錢莊存了銀子,你拿著這個牌子,也可以在淮州的天信錢莊取錢。”
後麵的扶風看得兩眼發光。
心想,姑娘可真大方。
裴珞疏心裡五味雜陳。
“你是旭文?”
傅旭文很是受寵若驚。
“大人識得在下?”
“聽你阿姐提起過你,說你們幾人一起把令餘山莊辦起來,如何開了沁韻樓…”
傅旭文笑著回道。
“阿姐待我如親弟,我甚是感激。”
裴珞疏眉眼含笑。
“她向來心善,我們都是有福氣的。你回去同你阿姐說,幽穀縣的路現在已經開始在修,這邊上好的玉蘭白茶我也已經給她收集好了,你直接帶回京都便可…”
“閒暇時,我獵了一隻白貂,皮毛無痕,甚是漂亮,帶回京都,讓你阿姐製個圍脖,好看又保暖。”
“上次飛過來的信鴿,這次你帶回去,讓她無事時給我寫信。”
“幽穀縣的橘子很甜,我讓摘了幾筐,你一並帶回去,讓你阿姐嘗嘗鮮。”
…
傅旭文看著一車一車的東西,心裡塞得滿滿的。
他覺得,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這一車車的東西擺在陳十一麵前的時候,她都震驚了。
“你是怎麼運回來的?”
“運回來簡單,有車就行,主要是收羅的人,可實在不易。”
陳十一感歎道。
“他可太有心了。”
“阿姐,你也不簡單啊,存在天信錢莊,幾萬兩銀子,任裴大人用。”
陳十一笑而不語。
此時,常意飛奔進了京都的茶葉鋪子。
“怎麼了,火急火燎的?”
“東家,元樹又不見了。”
陳十一嗯了一聲。
“元西那裡找了沒有?”
“找了,他根本不在元西那裡。”
陳十一這才發覺事情的重大。
“誰最後一個見到元樹的?”
常意搖了搖頭。
“問了很多人,都說不知曉,應是昨夜,他消失不見了。”
陳十一很是驚慌,自從元西嫁人之後,元樹的情況就很不對勁。
之前還安撫住了他,而今,是什麼事情導致他又離開了呢?
陳十一回到令餘山莊,元西也在焦急地走來走去。
“阿姐…”
“究竟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聽常意說,元樹又離開了。”
陳十一心裡很是急躁。
“到處派人去找了嗎?”
“都找過了,就連京都都派人去尋過。”
跟在身後的傅旭文想了想。
“會不會不是元樹自己走的,而是有人故意把他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