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句,你們先到這裡玩,我有事先走了。
眾人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有些莫名其妙。
特彆是傅詩詩,肉眼可見的臉色不好。
陸淵叼著一根煙,拿著紙牌的手在岑清和傅詩詩麵前揮了揮,“大小姐們,都彆看了,麵前還有兩個活人呢。”
岑晏坐在一旁,身上的氣質和盛庭桉有幾分相似,卻又比他好說話幾分。
“清清,旗艦店的位置最後定在哪裡呢?”
傅詩詩挽著她的手,挑著眉問道,“清姐,你要開店啦?主設計師是你嗎?”
岑清最不喜歡她一副驕縱蠻橫的大小姐脾氣,明明兩人隻相差一歲,卻偏偏喊她姐姐,這到底是誰給她的勇氣?
傅家的長輩這一兩年在體製內升遷特彆快,傅詩詩是獨生女,走到哪裡都帶著一股人上人的姿態,哪怕是跟這些老朋友在一起,場麵話也極少。
口無遮攔。
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有對照,才會有更喜歡。
岑清強擠出一絲笑容,“對,開業的時候送你一套。”
“謝謝清姐。”
“哥,位置定在sk綜合樓,總共三層。”岑清看向岑晏,滿心歡喜的說道。
“sk,國隆有參股。”
岑清眼眸一亮。
國隆集團的現任掌權人是盛庭桉,她看出自己的喜歡,所以在暗戳戳的提點自己。
陸淵嘖嘖了幾聲。
撇了眼傅詩詩,戀愛腦果然不同,身邊還有一個潛在的情敵都不知道。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室外,天寒地凍。
許知願鼻尖通紅,手指麻木。
腳踩在雪地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片片鵝毛,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和雪天融為一體。
不知何時,頭頂上多出一把雨傘,傭人送來手套、暖手爐。
許知願拒絕傭人提供給自己的東西,聲音帶著一股清冽的味道,“謝謝,不用撐傘,我有戴帽子。”
傭人站在一旁笑著說,“不礙事,許小姐身板小,彆凍感冒了。”
她望著裡麵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的盛老夫人,感覺如芒在背。
抿著唇瓣再三拒絕,“我已經快完成了,你們去陪老夫人吧。”
正當傭人猶豫的時候,盛庭桉不知從何處撐著那把有象征性的金色龍頭雨傘過來,他的手上還戴著一雙皮質手套,“你先回去。”
“是,二爺。”
頭頂上忽然被一把黑色的雨傘覆蓋,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腳後跟無意中撞到雪人的裝飾物。
被絆倒後,她連連後退,眼看就要撞到後邊的樹乾上。
腰間一股力量讓她幸免於難。
許知願垂眸偏頭,盛庭桉大掌握拳抵在她的腰際,分寸感掌握得極好。
她氣息淩亂,臉頰染上紅暈,腰背繃直僵硬,閃躲的眼神不敢與他對視。
聲音如蚊,“謝謝盛二爺。”
盛庭桉的視線在她的身上滑了一秒,禮貌性的點點頭。
他越過許知願,她的手裡忽然多了一個新中式的暖手爐,上麵似乎還殘留著他掌心的熱源。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在劈裡啪啦的響,渾身上下一點都不冷,還嚇出冷汗。
許知願愣在原地,看著手裡的暖手爐,總感覺身後的盛老夫人在監視自己。
想將暖爐還給他時。
盛庭桉又將手裡的黑色手套脫下,放在她的掌心,手套裡的熱源延綿不絕的往她手上撲。
語氣不容置喙,“傘拿著。”
許知願不明所以。
他卻已經半蹲在雪地裡,雙手利落的捧著雪,又在她原來的基礎上把雪人的肚子捂得更胖些,腦門更圓些。最後,拿出傭人準備的雪人道具,裝飾雪人。
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許知願鬆了一口氣。
他忽然提議,“和你的雪人一起合個影?”
許知願猶豫片刻,想著如何委婉的拒絕,“好,不過我的手機放在藏書樓裡。”
盛庭桉揚起手裡的三折疊手機,“用我的。”
她隻好硬著頭皮站在雪人的身邊,嘴角扯著一抹笑容。
照片拍完後,盛庭桉特地將照片放大,許知願的眼神似有若無的落在藏書樓的位置。
他眉心微動。
“老夫人在休息,我帶你去喝個茶暖暖身子。”
“不用了不用,我去藏書樓裡等她。”
盛庭桉上下打量著她,“冰雪天容易把衣服弄濕,你要晚上才回家,確定不把衣服烘乾嗎?”
許知願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仰著頭,“麻煩了。”
棋牌室。
盛庭桉當場走人後,傅詩詩和其餘人閒聊幾句,心裡便開始胡思亂想,心不在焉。
他一直都是彬彬有禮的男人,剛剛在藏書樓門口,他故意站在那裡,不就是想為許知願抵擋風寒嗎?
難道他去找許知願了?被自己心中的想法戳中,她起身想要走。
岑清偶然瞥見她極其慘白的臉色,善解人意道,“詩詩,你去哪兒?我陪你。”
“我去樓下透透風。”
兩個不知不覺走到藏書樓旁邊的回廊。
看見兩人在一起堆雪人,盛庭桉還主動給許知願拍照,用的還是他手機!
要知道,他的手機沒人能碰,更彆提幫彆人拍照這種芝麻小事。
還有,許知願的手上怎麼會拿著他的手套和暖爐,他自古有潔癖,怎麼能!
傅詩詩咬著牙,繃得緊緊的,嫉妒、厭惡席卷她整個腦袋。
岑清餘光看見她的表情,懶洋洋的說道,“庭桉怎麼和伴讀在一起?看起來相處得不錯。”
這句話成功激怒傅詩詩,讓她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崩塌。
盛庭桉把她帶去自己的書房裡。
書房很大,新中式風格,雕花桌上擺著精致的糕點和下午茶,一進屋,就感覺到滿滿的暖氣。
“這裡有全新的衣服,不介意的話可以換上。”
盛庭桉的手裡拿著一件黑色外套,遞給她。
“這不合適。”
他彎唇,勾著淺淺的笑意,“放在書房備用的衣服,全新的。”
許知願頷首道謝,拿過衣服走到屏風後麵,把衣服和帽子脫了,敞開掛在掛衣架上。
再次出來的時候。
盛庭桉眼神一怔,她穿著鬆鬆垮垮的外套彆有一番風味,鬆木軟般的長發垂落在肩膀後麵,整個人嬌小又靈動。
他示意許知願坐下,釉玉白瓷杯裡倒了一杯玫瑰花茶。
許知願用唇瓣試探口感,之後仰頭喝光。
釉玉白瓷杯的茶一眼見底。
她把白瓷杯放在桌麵上,盛庭桉立馬斟滿一杯溫熱的。
忽然,書房的門被敲響,“二爺,老夫人請許小姐過去一趟。”
許知願立馬起身,卻被盛庭桉叫停,“不急,把杯裡的茶喝了。”
“嗯。”
杯中茶見底,許知願連忙換上自己的衣服,戴上帽子,又把外套折好遞給盛庭桉。
她眼睫顫動,輕啟唇瓣,“謝謝你,盛二爺。”
他坐在椅子上,唇角蕩著清淺的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