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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遭受重創以後，那個頭頂長滿眼球的扭曲怪物身軀抽搐著，緩緩倒在了地上。
白識隨手甩了個劍花，將一塵不染的夜與火之劍給收了起來。
真覺得自己躲在另外一個空間裡，就拿他沒辦法了？
既然在現界還有著投影的存在，那就隻是隔著薄薄一層的異空間罷了。
這種程度，靠著弑神武器自帶的那點扭曲時空的特效就完全足夠撕裂了。
那怪物的身軀逐漸融化在了地上，變成了黑色的軟泥，與穀底的濕軟沼澤融為了一體。
而失去了身形的束縛，那長滿癲火眼睛的頭部也逐漸分崩離析。
一顆顆眼珠四處散落開，就像是被抽去了枝乾的葡萄，緩慢的溶解，將癲火的力量擴散向四周。
而在其中，一顆由內膨脹變大的癲火眼球格外顯眼。
這顆巨型的眼球，就是那個癲火生物頭頂上的主體部分。
其餘大大小小的所有眼睛，全部是由眼柄連接在這巨大眼珠上麵的。
白識走向那顆最巨大的眼珠。
一路向前踏過，散落在地的眼珠紛紛爆裂開來，被碾出了黏稠的汁液。
毫不畏懼那癲火的眼眸，白識走近一看，仔細的觀察起來。
雖然眼球上還有著癲火的影響，但是宿主身死，效果已經微乎其微了。
那些癲狂的低語和幻象也逐漸減弱，卻始終沒有完全消失。
白識發現這膨脹的眼球上還留有著一道焦黑的指痕，化為鐫刻其上，永不消失的烙印。
這指痕……是直接承受三指擁抱的證明。
白識皺起了眉毛。
這裡的家夥跟三指直接接觸過。
難怪會有對於普通生物而言如此恐怖的能力了。
那麼有三指的痕跡，在這個穀底的癲火之王，會是王城下的那個三指親自點燃的嗎？
白識突然感到有些奇怪。
這樣的話，有些事情反而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在遊戲裡，就有一個擁抱三指，卻最終失敗的家夥。
曾經的準王者——‘圓桌騎士’維克。
他本以為受賜癲火，就能用癲火燒樹，救下自己的女巫。
卻因為在受賜癲火的時候身穿鎧甲，被癲火燒的皮開肉綻，最後仍然無法成為癲火之王。
既然誕生過癲火之王，為什麼三指會觸碰穿著盔甲的維克呢？
被困封印之中的三指想要讓癲火的力量脫離封印。
正常來說肯定是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想方設法的讓維克正常的受賜癲火，不應該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才對。
明明三指可以停止行動，等到維克知道要求再出手的。
癲火能夠附身屍體，夏波麗麗更是閒的沒事就在交界地傳播癲火，三指想要把這消息告訴維克的話完全輕輕鬆鬆。
何況維克的相關的文本就有提過他可能是受到煽動，證明他們完全有過溝通。
不管是出於何種，三指都觸碰了穿著盔甲的維克，導致了最終的失敗。
這實在是違反常理和邏輯。
還是說，三指和雙指們同樣，存在著複數個？
這個想法才剛出現，就被白識自己否決掉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王城下麵的封印豈不是毫無作用。
但事實是，三指被封印王城以後，癲火的傳播確實被抑製了，這就足以證明三指的唯一性了。
白識歎了口氣，想不出結果。
癲火相關的生物果然是瘋癲了，不管是什麼東西都在做出人意料的選擇，難以猜測他們的想法。
——
在解決完那奇怪的癲火生物以後，白識身後的眾人也走近過來，觀察著屍體。
見到那癲火眼球散落滿地，不斷的擴散癲火的力量，梅琳娜皺了皺眉毛。
“有辦法把癲火的影響給解決掉嗎？”
“如果放任這些殘餘的力量不管，之後恐怕還會有新的生物被影響。”
聽到梅琳娜的詢問，莉莉婭娜扇動著翅膀，驕傲的抬起了頭。
“當然！”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帶伊蕾娜來了，我早就想到這一點了。”
“接下來就見證下伊蕾娜的力量吧！”
伊蕾娜被莉莉婭娜推著走上前來，有些不自信。
在獲得力量以後，這還是第一次真正的使用。
伊蕾娜深吸一口氣，專注的看向地上的眼珠，準備著使用妖精的力量。
然而，當伊蕾娜仔細注視著地上的一顆顆眼球時，她的心中卻突然傳來了莫名的悸動。
這些恐怖的眼球不知為何，在她眼中變得有些像是成熟的、濃稠柔軟的大顆葡萄。
咽了口口水，伊蕾娜隨後猛地反應過來，有些反感地輕輕捂住了嘴巴。
為什麼明明知道這是眼球，她卻會產生這種想法……
莉莉婭娜的聲音在伊蕾娜的耳邊催促道：
“伊蕾娜，快點快點！”
“就按照我之前教你的那樣做就好了。”
伊蕾娜攥緊了衣領，回過了神來。
也許……剛才是被癲火給影響了一點心神，才會產生那樣奇怪的想法吧？
果然，麵對癲火還是要小心謹慎到極點才行。
伊蕾娜站在癲火眼球的前方，向前攤開了手掌。
兩手朝天虛攏，就好像是正捧著什麼東西一般。
靈力自她的身上浮現，逐漸彙聚在了掌中。
在一陣流光浮動之中，一道柔和的虛幻光芒自伊蕾娜的手掌流淌下來。
那道流光衝刷在了大大小小的癲火眼球上，將其徹底包裹。
隨後，那其中的癲火竟然真的漸漸熄滅，變成了毫無色彩的潰爛眼珠。
白識漸漸瞪大了眼睛。
他還是第一次在光芒之中看見了‘波光粼粼’的感覺。
白識指了指地上的光彩，向著莉莉婭娜和伊蕾娜詢問道：
“這是什麼力量？”
莉莉婭娜挺起胸膛，自豪的說道：
“能夠真正和外神們對抗的力量，不是靠著傳承就能繼承的直觀力量。”
“妖精們能夠看見概念，當然也是靠著概念來對付外神們的。”
“最初的風、最初的水、最初的雪……”
“這一切都帶有著特殊的意義與概念。”
“而這股力量就是來自於原初的水。”
白識微微側目，有些驚訝。
“又是水嗎？”
伊蕾娜點點頭，替莉莉婭娜解釋道：
“是的，隻不過據莉莉婭娜所說，這是湖光。”
“如鏡般寧靜的湖水中投射出的無暇湖光，也因此能夠鎮靜癲狂的癲火。”
莉莉婭娜似乎是不滿意伊蕾娜的簡短介紹，接著開口補充道：
“水一旦真正出現，就會被外界影響。”
“哪怕是真的搬來原初之水，麵對上外神們的瞬間就會被擊潰、汙染。”
“想要靠那股力量來封印外神們，根本就不可能。”
“而被截取出來的，無暇之水所倒映著的湖光，則是單純的概念，不會受到改變。”
“流水也是同理，是依靠著其上附加著的概念來封印，並不是真的召喚出流水衝刷腐敗。”
梅琳娜若有所思，在心中感歎起妖精們的智慧，又忍不住繼續問道：
“那麼針對癲火的湖光，和流水又有什麼區彆？”
伊蕾娜也不清楚其中的區彆，有些迷茫的看向莉莉婭娜。
這題以前也沒講過啊。
莉莉婭娜小手抱在胸前，一一解釋起來：
“同一種事物也有著不同的概念之分，就像是腐敗和豐饒。”
“從原初的水中，我們妖精找到了兩種相似卻截然不同的概念。”
“波濤般的湧動與鏡湖般的寧靜，這都是水的力量。”
“流水的概念能夠完美的壓製腐敗，抑製祂的毫無節製的擴張。”
“而在麵對燥鬱癲狂的癲火時，湖光就要有用的多了。”
“像是這些微弱的癲火，就能用湖光直接撲滅。”
“當然，癲火之王那種程度的敵人，就隻能靠伊蕾娜用彆的方式來封印了。”
等到莉莉婭娜說完，伊蕾娜像是想起了什麼，輕聲對白識說道：
“啊，剛才的戰鬥中，您好像直麵到癲火了。”
“我來為您驅散影響吧。”
白識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雖說他的實力上來以後自帶理智度，足以對抗輕微的癲火。
但是身邊有輔助在，何必自己硬抗。
伊蕾娜伸出手，一道流光衝刷在白識的身上。
頓時白識便感覺神清氣爽，精神前所未有的寧靜、清晰。
癲火的微微殘留被徹底的去除，而此前隨著時間留下的各式影響也被清洗一空。
追根究底的問完一遍，白識的好奇心徹底滿足了。
此時對於妖精們的傳承，也有了直觀的認知。
難怪莉莉婭娜一定要帶著伊蕾娜過來。
雖然現在沒有什麼戰力，但卻是頂級輔助位。
而且封印癲火之王也必須要靠這股力量。
——
在將這些癲火眼球全部清理了以後，白識等人繼續上路了。
不多時，便在草叢之中有了意外的發現。
路過其中一處草叢，白識一眼便看見了一條探出草叢、殘破不堪的手骨。
在他的手中，還緊握著什麼東西。
‘被丟棄的日記’。
這一下子，不死人會被光芒吸引的特性就被觸發了。
白識走上前去，從那枯骨的手中撿起了那片模糊不清的日記。
那是一張被撕下、丟棄的日記書頁，上頭有著顫抖的筆跡。
在漫長歲月的侵蝕之中，日記也破屍汙遮蓋了部分，勉強能看出幾句斷斷續續的話。
‘我有觸碰到□，就□□。’
‘他的□杖刺□我□□，那□□□揮開它。’
‘就□樣，□□碰到禁觸老翁了。’
雖然斷斷續續，但好歹能夠看出關鍵的信息。
那個鬼東西被稱為禁觸老翁，而這頁日記的主人曾經靠揮開攻擊觸碰到了它。
白識不覺得這個躺在地上的屍體就是日記的主人。
看他倒下的方向，大概是從前麵逃出來的。
這頁日記看來也是他從那裡找到的，隻是最終沒有逃離出去罷了。
白識站起了身，繼續向前走去。
在視線儘頭的前方，又是一個禁觸老翁正不斷的徘徊。
白識毫不避讓，主動迎上前去，立刻觸發了禁觸老翁的仇恨。
為了驗證禁觸老翁們的機製，這一次，白識沒有再使用夜與火之劍。
等到禁觸老翁出手的那一時刻，白識側身躲開，擦著他的手杖。
白識的手比禁觸老翁的手杖更快一步，探向了他的身軀。
在觸碰到那粘稠惡心的身軀以後，白識的心中便有了答案。
看來的確是虛化類型的能力，隻有在他出手的時候才能攻擊。
白識抓住禁觸老翁枯瘦的軀乾，頓時他便無法再度回到虛化的狀態躲避攻擊。
禁觸老翁發出一聲尖嘯，頭頂的眼珠不斷膨脹著，散發出詭異的光。
頓時，白識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發狂條在飛速上漲。
雜亂的低語和瘋狂的畫麵不斷的出現，衝擊著白識的精神。
但是白識一點不慌，眼前浮現出了一片蕩漾的水光，將瘋狂的景象全部洗去。
早在剛才，伊蕾娜就已經給在場的所有人施加了庇護。
隻要施加在他們身上的靈力沒有耗儘，就可以持續對抗癲火。
頂著癲火的衝擊，白識的另外一手也已經隨後抓住禁觸老翁。
強而有力的雙手如同利爪一般，輕鬆貫穿了禁觸老翁的身軀，雙手將其撕碎成上下兩截。
隨著身軀被撕碎，那明亮的癲火眼眸也紛紛暗淡，失去了生機。
伊蕾娜快步上前，施展了妖精的力量，清洗掉了癲火的殘留。
正當眾人準備繼續前進的時候，白識突然發現老翁消失後的地上多出了什麼東西。
外貌猶如熟透的葡萄，參考禁觸老翁的歡欣模樣製成的護符。
‘老翁的歡愉’。
一看這熟悉的命名方式，白識就猜到了這護符的作用。
很顯然和其它的歡愉係列一樣，是周圍有人物陷入異常狀態時提升自己攻擊力的護符。
而既然是從癲火的禁觸老翁身上掉落下來，這個的觸發條件肯定是癲火。
白識默默的將其撿起，收下。
雖然暫時沒有用處，但這類護符的效果都很不錯，猴戲常客。
而且隻要是目睹周圍有人陷入異常就行了，條件很寬泛。
雖然使用癲火武器也會積累癲狂的癲火，但誰說白識一定要自己去使用。
要知道，阿史米可是完全不受異常狀態影響的。
白識完全可以讓阿史米拿著帶有異常效果的武器去戳人，以此來給他疊buff。
隻可惜現在沒有拿到腐敗眷屬的歡愉，不然阿史米手上的艾珀莉亞更是疊腐敗的最佳手段。
白識站到一塊巨石上，向前方眺望去。
迷霧之中，禁觸老翁們的癲火眼眸如同彼岸燈火般明亮，毫無顧忌的彰顯它們的存在。
而在迷霧的儘頭，白識隱約看見了遠處的一座宅邸。
一道朦朧模糊的黑色府邸輪廓靜靜矗立在視野的極限，微微透出瘋狂的黃色光芒。
看來差不多要到地方了，不知在前方能否找到答案。
看著那官邸的影子，白識默默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