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也不知道這一覺睡了多久,醒來屋子裡點著燈燭,謝歸墨就坐在床邊看著她。
他那雙比盛夏夜空還要好看的眼眸裡滿含柔情和感動。
“辛苦了。”
他指腹帶著重繭,摸在臉上有輕輕的刺疼。
辛苦是真辛苦,但在聽到孩子洪亮哭聲那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想到兩孩子,沈棠問道,“你見過孩子了嗎?”
謝歸墨點頭,“看過了。”
“好看嗎?”
“說實話,有點醜。”
“……”
沈棠瞪他。
謝歸墨道,“母妃說女兒像我,你四嬸說兒子像你。”
沈棠道,“兒子也該生的像你才好。”
謝歸墨笑道,“你這是誇為夫好看?”
就他這張臉,哪用得著她誇啊,有目共睹的好看。
兩孩子在奶娘那裡,沈棠要看孩子,謝歸墨道,“先吃東西。”
餓的連生孩子的力氣都沒有,後來也隻吃了幾塊糕點,沈棠是真餓了。
銀杏秋桐將飯菜端上來,沈棠想自己吃,但謝歸墨堅持要喂她,沈棠就依他了。
吃了一碗飯,不夠又添了半碗,這邊吃飽,那邊兩奶娘就把孩子抱來了。
兩個小人兒睡的很香,重量不夠,有些皺巴巴的,但沈棠看在眼裡就拔不出來了,怎麼看都看不夠。
奶娘道,“剛出生的孩子長的快,日就好看了。”
沒害喜,還一舉得龍鳳胎,這福氣奶娘打心眼裡羨慕,能做小世子小小姐的奶娘,她們也是有福氣的。
孩子睡著了,不宜多抱,沈棠看了會兒,謝歸墨就讓奶娘把孩子抱下去了。
他想單獨陪著沈棠,一個下午在院子裡,他嚇壞了,他不敢想要沈棠怎麼著了,他會怎麼樣,萬幸母子平安。
沈棠雖然睡好了,但生產極耗氣血,她沒堅持半個時辰,就又困乏了。
謝歸墨要上床睡,沈棠不讓,“你去書房住半個月。”
謝歸墨巴巴的看著她,“我不想睡書房。”
“可是……”
謝歸墨道,“我又不做什麼。”
她當然知道他不會做什麼了,隻是——
“你睡床上,不方便。”
謝歸墨看著沈棠,沈棠道,“不騙你。”
謝歸墨道,“那我也不睡書房,我睡小榻。”
沈棠,“……”
這廝是不是忘了自己之前笑話王爺睡小榻的事了,結果這才過去多久,他自己就要睡小榻了。
謝歸墨打定主意的事,沈棠可勸不動,隻能任由他睡小榻了。
第二天沈棠醒來,就讓奶娘把孩子抱進屋,兩小人兒吃飽了就睡,特彆乖。
隻是某位爺不滿沈棠眼睛一直在看兩孩子,以屋子裡吵鬨,怕吵到孩子睡覺,讓奶娘把孩子抱下去。
沈棠瞅著謝歸墨,“可是屋子裡最吵的就是你啊。”
某位爺,“……”
可憐銀杏秋桐,還有兩穩婆沒差點憋出內傷來。
虧得世子妃敢說。
謝歸墨咬牙看著沈棠,沈棠默默給奶娘使眼色,奶娘就把孩子抱下去了。
王爺下朝後,來看孩子,王妃是稀罕兩個小孫兒的不行,一個上午都待在沉香院,來看沈棠和孩子的更是一波接一波,薑大太太來送賀禮,端王妃,宣義侯夫人還有兵部尚書府大太太等,都來了。
看到倆孩子,都羨慕的不行,雖然她們兒媳婦也都懷上了,過不了幾個月就生了,可還是羨慕王妃,一下能得兩個孫兒。
做祖母的,有了孫兒,盼孫女,有了孫女盼孫兒,還是靖陽王妃好,都有了,想抱孫兒抱孫兒,想逗孫女兒逗孫女兒。
雲漪和柔嘉郡主她們也想來,但身子重了,不敢讓她們出門,隻有沒懷身孕的豫王妃和出嫁沒多久的薑梨來了。
豫王妃也是一臉羨慕,她替豫王擋箭,受傷不輕,太醫叮囑元氣恢複前,不宜有孕,之前都是服用避子藥的,還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懷上。
雲漪她們來不了,楚翊和陸離他們第二天就來了,爭著抱孩子差點打起來。
洗三朝辦的很熱鬨,但沈棠待在房間裡,連床都不讓下,沒看到,不過四兒把熱鬨說給沈棠聽。
倆孩子的名字也在這天才敲定。
嗯。
按說早該定下了。
因為江側妃給王爺戴綠帽子的事,王爺心情欠佳,再加上有個不聽話的兒子,未必讓王爺取孫兒名字,王爺就沒取。
等孩子生下來,王爺問謝歸墨,孩子叫什麼。
謝歸墨望著王爺,“我還想問父王給孩子取的什麼名字呢?”
王爺,“……”
從來沒想過自己兒子還有這麼聽話的時候。
王爺沒取孫兒名字,謝歸墨也沒想兒子叫什麼。
老王爺要搶給孩子取名字的機會,王爺不答應。
謝歸墨的名字就是老王爺取的,現在該輪到他取孫兒名字了。
老王爺道,“以後重孫兒歸你取。”
王爺道,“墨兒生下來時,您可不是這麼說的。”
老王爺和王爺寸步不讓。
最後各退一步。
一個給孫兒取,一個給重孫女起。
沒謝歸墨的事。
他要想給孩子取名字,要麼再生,要麼等孫兒出生了。
“謝慕璟,謝慕顏。”
謝歸墨將孩子的名字給沈棠看。
沈棠道,“女兒也按字輩取?”
謝嫣她們都沒按字輩取。
謝歸墨道,“祖父取的,也好聽。”
確實,謝歸嫣確實不大好聽。
大名定下了,小名沈棠和謝歸墨兩個親爹親娘圖省事,一個叫璟兒,一個叫顏兒,好聽就不另外取了。
養了七八天,孩子長開了不少,清醒的時間也長了許多。
這日,沈棠正逗孩子玩,謝歸墨從書房回來,他剛坐下,窗戶就被扣響,陳七的聲音傳來,“爺,畫像送進京了。”
沈棠疑惑的看著謝歸墨,“什麼畫像?”
銀杏已經有眼色的去開窗戶,接過畫像,呈給謝歸墨過目。
謝歸墨將畫像展開,沈棠就看到畫像上是個女子,年紀不大,才十二三歲的模樣。
“這是……?”
謝歸墨道,“這畫像上的才是母妃的表妹。”
沈棠驚訝,“這麼多年,還有人記得她呢?”
謝歸墨道,“所以花了這麼長時間才弄到她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