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借口(1 / 1)

推荐阅读:

這人為什麼一定要刨根究底呢?

她都躲的這麼明顯了,還一定要個清楚明白。

他分明不是這樣性子的人啊。

沈棠心下暗惱,偏又無可奈何,兩人說話的姿勢,太過曖昧危險了,還有謝歸墨的反常,讓她打心底害怕,想逃離,沈棠隻能服軟,祈求道,“壽宴已經開始好一會兒了,還不入席,文國公府該派人找我們了……”

沈棠眼底流露出來的害怕,謝歸墨看見了,心底自責是不是嚇著她了,隻是這女人出門幾次,就沒有哪次沒出事的,不儘快把人娶回去,他實在不放心。

他也不喜歡去見她都戴著麵具,隻是心急吃不了肉豆腐,隻能慢慢來了。

謝歸墨放開沈棠,沈棠問道,“我的丫鬟和暗衛呢?”

銀杏分明跟在她身後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他,丫鬟被悄無聲息的帶走,隻怕陳山也是,陳山既奉命保護她,不會在關鍵時候不出現,除了沒法出現外,沒有第二種可能。

銀杏對她忠心耿耿,陳山更是男子派來護衛她的,她不能隻顧自己,不顧他們了。

陳山藏身暗處,沒想到沈棠自身難保時,還會記得丫鬟和他,隻是有爺親自救世子妃,哪用得著他出手啊。

謝歸墨隻望著沈棠的眼睛,沒有說話,也不需要他回答,沈棠聽到銀杏的腳步聲了,沈棠瞥頭望去,就見銀杏拎著裙擺朝她跑過來。

沈棠就趕緊走了,謝歸墨既放了銀杏,就不會刁難陳山。

見沈棠沒事,銀杏也就放心了,小聲問道,“靖陽王世子沒欺負姑娘你吧?”

沈棠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呢?”

銀杏揉著脖子道,“靖陽王世子的護衛,就是那個叫陳七的,把奴婢打暈了。”

銀杏知道陳七打暈她,是怕她撞破那兩人的奸情,怕她和姑娘被人滅口,可是他下手也太重了,她脖子都快疼冒煙了。

主仆倆從西南角出去,沈棠不放心,四下張望了兩眼,陳山知道是找他的,現身道,“世子妃找屬下?”

沈棠問道,“你主子今天是不是也來文國公府了?”

這個……

陳山有些支支吾吾。

沈棠道,“這也不能說嗎?”

倒也不是不能。

陳山點頭。

沈棠道,“我要見他!”

……剛才見過啊。

陳山一臉為難。

沈棠雲繡下手攥緊了,“你主子就這麼怕我知道他是誰嗎?!”

沈棠一直覺得知不知道男子是誰沒那麼重要,可方才被靖陽王世子逼問,她回答不上來的那種難堪,到現在都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她從來沒向此刻這麼迫切想知道他是誰過。

隻是沈棠要的答案,陳山給不了。

隻怕爺自己內心都矛盾的很,既希望沈二姑娘知道,又怕她知道,他可不敢亂說話。

陳山沉默不語,沈棠心一點點沉入穀底,她抓過銀杏的手,抬腳就走了。

走遠幾步,銀杏回頭,方才陳山站的地方哪還有他的人影。

不遠處,陳山一個躍身擋住了謝歸墨的去路,“爺,沈二姑娘很生氣,她要見您……”

……

再說沈棠,帶著銀杏走到花園,就見一丫鬟小跑過來,“可算是找到沈二姑娘了……”

沈棠不好意思道,“方才在那邊崴了腳,多歇了會兒。”

沒說自己迷路,來文國公府賀壽,到處亂跑是失禮的行為,大家閨秀方向感太差,也不是光榮的事,隻能找個過得去的借口了。

“……沈二姑娘怎麼也崴腳了?”丫鬟小聲咕嚕一句。

沈棠沒聽清楚,問道,“怎麼了?”

丫鬟連連搖頭,關切道,“沈二姑娘可有大礙?”

沈棠搖頭,“沒事。”

丫鬟領著沈棠去席間,壽宴早就開始了,桌子上飯菜都吃了一半了,她的位置在沈冉身側,空著的,沈棠走過去坐下來。

沈冉小聲道,“二姐姐跑哪兒去了?”

沈棠把那張小紙條給沈冉看。

沈冉看後,眼睛睜圓,沈棠道,“找李大姑娘去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她人,還迷了路,轉了半天才轉出來……”

沈棠四下張望,“你見到李大姑娘人了嗎?”

從進來,沈棠就在找李大姑娘,但沒見到她人。

沈冉小聲道,“她不小心崴傷腳,沒入席,丫鬟送她回永寧伯府了。”

沈棠,“……”

難怪她說自己崴腳,文國公府小丫鬟神情古怪了,敢情她是和李大姑娘撞借口了。

沈棠入了席,聽那些大家閨秀說說笑笑,那邊李大姑娘坐上馬車,離開文國公府。

她渾身疲憊,幾乎是一進馬車,就癱軟在了馬車上,今日是她初經人事,哪怕事先服了催情藥,也還是疼痛難忍,尤其昌平侯世子還不是憐香惜玉之人。

她不後悔委身昌平侯世子,從她被沈棠拽下湖,被王大少爺救起時,就已經毀了。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丫鬟分明親眼看到沈二姑娘和她的丫鬟收到她的親筆信,去了西南角,為什麼最後和計劃的不一樣,沒有撞破她和昌平侯世子的奸情?

李大姑娘再次問丫鬟,“你確定沈二姑娘和丫鬟去了?”

丫鬟重重點頭,“奴婢是親眼所見……”

可她和昌平侯世子偷情的地方隻有一條路,沒有岔道,沈二姑娘和丫鬟既去了,為什麼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李大姑娘牙關緊咬,眼底迸發出驚人的駭意。

她和王大少爺婚期這兩日就要定下了,今天幾乎是她最後掙紮的機會,她沒想過會有意外,便把所有希望都押在沈棠身上,她卻給她掉鏈子,她被昌平侯世子吃乾抹淨,最後什麼都得不到,她不甘心。

沈棠入席時,壽宴都快過去大半了,隻坐了小半個時辰,壽宴就結束了,賓客們離席,文國公文國公夫人送大家出府。

文三少爺在前院恭送賓客,見沈棠過去,他滿臉窘迫,沈棠特地來文國公府提醒他不要和昌平侯世子比箭,他也打定主意不招惹昌平侯世子,可人倒黴起來,躲都沒地方躲,他想射一箭,不丟了文國公府的顏麵就成了,結果鬆手時,手不小心抖了一下。

一般人手抖,箭會射歪甚至脫靶,到他這裡,卻不偏不倚把昌平侯世子的箭給射穿……

他能說整個壽宴他過的像是在油鍋裡煎熬一般嗎?

他躲不開得罪昌平侯世子,那他被昌平侯世子算計,輸掉半個文國公府,被父親打的皮開肉綻是不是也躲不開?

不!

沈二姑娘既然提醒他了,就說明是能避開的。

他已經錯過一次機會了,萬不能錯過第二回,有負沈二姑娘一番提醒。

沈棠跟在二太太身後邁步出文國公府,上了馬車,她撩起車簾,也沒等到她想見的人,她失望的將車簾放下。

馬車走走停停,離開文國公府才快起來,直到平遠侯府大門前停下。

進府後,在一個附近沒人的地方,二太太轉身看向沈棠道,“李大姑娘推你落水一事,不論是意外還是她蓄意為之,她都受到了教訓,這事已經過去了,就彆在侯爺和老夫人跟前提了。”

二太太突然說這話,顯然沈冉把紙條的事告訴她了。

沈棠把紙條給沈冉看,是心情不好,沒心思敷衍她,李大姑娘算計她不成,自己栽了跟頭,恨極了她,就是找她來對峙,李大姑娘隻怕也會反咬一口。

王大少爺是二太太娘家侄兒,李大姑娘成親前給王大少爺戴綠帽子,把王家臉麵放地上踩,以後少不得會狗咬狗,她且耐心等著。

“二嬸放心,我不會為這點小事擾祖母和父親煩心。”

不會就好。

但二太太並沒有因為沈棠的話就臉色變好,永寧伯府要的賠償,她悉數給了,賠償拿到手,卻給她來這麼一出,永寧伯府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戲耍她!

二太太麵色陰沉如水。

沈棠跟在二太太身後去了鬆鶴堂,見過老夫人後,方才回清漪苑。

剛打了珠簾進屋,窗戶就被叩響。

沈棠還以為是男子來了,並不見窗戶推開,沈棠便朝窗戶走去。

將窗戶推開,就見陳山站在窗外道,“爺讓屬下轉告沈二姑娘,十日後花燈會上,他告訴你他是誰。”

十天時間不長,眨眼就過去了,可沈棠在迫切頭上,就覺得難等了。

她隻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誰,想看看那張銀色麵具遮擋住的是怎樣一張臉而已,有必要這麼藏著掖著嗎,既然沒打算一直瞞著她,為何還要拖延十日?

若非有男子請皇上幫他轉話這回事,沈棠真的要懷疑男子是在故意戲耍她了。

半年前花燈會上,她要看他的臉,他不給看,說等他上門提親自然就知道了,最後食言而肥,整整半年杳無音信,甚至後麵許多年都不曾再露過麵,以至於她懷疑他早已命喪昌平侯府手裡,她倒要瞧瞧,他這回能不能說到做到。

“告訴你主子,我再信他最後一回!”

扔下這句,沈棠哐當將窗戶關上了。

她坐回到小榻上,端茶喝平複心底的怒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氣男子,還是惱靖陽王世子,亦或者她根本是在氣自己。

氣自己意誌不堅定。

她重生回來,花轎前拒嫁時,分明是打定主意這輩子再不嫁人的,她隻想找回丟失的大哥,希望父親長命百歲,希望薑家不會被那些人算計去,再無旁的念頭。

可她拒了靖陽王世子的親,前世沒了音訊的人,又出現在了她跟前,還絲毫不顧她的清譽,隔三差五就闖她閨房,還派人來護她周全,以至於被父親的人察覺,要他上門提親,這事還以不可思議的方式捅到了皇上跟前。

事情到這裡,已經不是她能控製的了,她也在心底默認了男子不久就會上門提親,她會嫁給他。

誰想到今天去文國公府賀壽,會遭遇她兩世來最尷尬的事,和自己前世的夫君一起聽了兩場活春宮,前世對她不假辭色的人,竟然在那樣的情況下說娶她。

從靖陽王世子說這話起,她心底就亂糟糟的,腦子裡不斷回想前世臨死前沈娢說謝歸墨喜歡她的話,控製不住想弄清楚謝歸墨為何和前世不一樣,一再的救她,她到底什麼時候招惹過他,她分明知道就算弄清楚了,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嫁給謝歸墨的。

沈棠不想和謝歸墨再有半點牽扯,所以說自己定親了,結果呢,非但沒能拒絕謝歸墨,還遭他一通笑話。

可不就是笑話!

連自己要嫁的男人是誰,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也好意思說自己定親了。

這些混蛋!

前世對她一個銷聲匿跡,一個整日臭著張臉,這一世倒都成狗皮膏藥了,真是活見鬼了。

沈棠越想越氣,茶喝了一盞又一盞,強迫自己不再想這些破事,讓銀杏給她找點事做轉移注意力。

銀杏不知道沈棠在煩躁什麼,她道,“姑娘不是要繡腰帶嗎?”

姑娘說儘量在文國公府壽宴前就把腰帶繡完,送給男子的,緊趕慢趕還是沒繡完,昨晚姑娘睡前說給文國公府老夫人賀壽完回來就繼續繡的啊。

口口聲聲說娶她,她隻是想看個臉,都遮遮掩掩一拖再拖,還讓她給他繡腰帶?

沈棠看向繡繃子的眸光都噴火,幾乎要把腰帶燒成灰燼。

不過沈棠最後還是繡了。

一碼歸一碼,她雖然生氣,但她也不能否認男子確實幫了她不少忙,她不能一邊惱男子食言而肥,自己還食言,她絕不能做這樣落人話柄的事。

沈棠不止繡腰帶了,還不顧疲憊,熬夜把答應給男子的荷包一並繡好了。

甚至還賭氣的想,要陳山沒睡,讓他連夜給他主子送去。

沈棠隻是這樣想,銀杏直接這樣做了,姑娘明明累的不行了,還堅持繡完,顯然是著急給未來姑爺送去啊,要是不急,大可以明天再繡嘛。

看著交到手裡的腰帶和荷包,陳山想說這時辰爺早就睡了,他可不敢大晚上把爺叫起來看腰帶和荷包,但世子妃的吩咐,他也不敢不聽啊。

暗衛難為啊。

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