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驛以西三公裡處,挖的比較深的戰壕。
可許許多多的參謀在忙碌,林天塵利用可視化地圖完善著一處又一處關於盛京兵力的布置。
這時,一道身影從外麵走了進來。
“旅座。”柱子麵容很嚴肅,顯然也清楚這一戰的重要性。
“炮兵陣地構建的如何?”林天塵看著於承柱的到來,開門見山的問道。
“準備就緒,隨時等待旅座的命令。”
“這一戰,需要精準炮擊的地方比較多,不僅是奉天驛,還有盛京很多地方需要你盯著,比如在奉天驛044和045兩個區域要同一時間。”林天塵的語氣很嚴肅,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地圖:
“還有盛京城內,065區域也有可能是小鬼子的兵營,一定要覆蓋住,這個地方是他們兵營的軍火庫,隻要炮轟了這個點,引起殉爆那就完美。”
林天塵雖然想繳獲軍火庫裡麵的物資,但是盛京這一戰可能並不容易,起碼短時間之內他們無法威脅到軍火庫的位置。
所以,與其成為敵人的助力,不如直接放一場大煙花。
林天塵語氣沒有絲毫的停滯,微微一頓再次開口:
“這些標點標注時間,你一定要按照時間線去轟炸這些地方,需要配合特戰連進行”林天塵隨後又從旁邊拿出了一份地圖。
詳細的和柱子說著一些重要的炮轟點,先後順序安排的明明白白。
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拿下奉天驛火車,一旦拿下了火車站,他的指揮部就會前移,坐落在奉天驛,到時在指揮部的位置就可以囊括整個盛京,以及背後的位置。
“明白。”
一旁的柱子不是第一天跟著林天塵,認真的聽著,記不住的地方便會用筆在自己的筆記本上記錄下來,畢竟,炮轟的精準度,不僅僅影響著攻勢,還會造成誤傷。
“一個小時,由你先開戰。”林天塵把一份份地圖鄭重的交到柱子手中,他帶著一團和二團以及新二團,和炮兵團,摸到了這麼近的位置,自然是炮兵團先行發動攻擊。
這才能讓戰局優勢最大化,一旦柱子的炮擊一出,那就是全部部隊衝鋒的號角。
“旅座,炮兵團不說彆的,但是隻要地圖上的標點,我們一定能清理。”柱子麵容很嚴肅,認真的應了一聲,然後迅速的離開。
隻有一個小時,意味著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林天塵目送著柱子離開,不由看了一眼手邊的書信。
戰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林天塵明白了古人對於這些事情的詩詞描繪,是多麼的直通人心。
馮見海孤身在盛京,可他內心一直沒有放棄一個希望。
潛伏在盛京的馮見海,對於他們的幫助太大了,獲得這麼多情報的暗虎,真正讓他們虎賁旅多了一隻眼睛,要不是暗虎傳回的消息,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小鬼子竟然會從海上登陸。
隻是如今,生死未知的消息,對於林天塵來說,是沉重的,也是期待的。
期待著馮見海還在盛京不死,彼此的約定還能實現。
隻不過現在,林天塵收回了思緒,眼神變得無比的堅決。
“方白鹿。”
“在!”
“電報獨立團,接應三團和七一四團時,三個小時內三個團必須到定北縣南側,新一團和三十五師兩小時後必須到達盛京南麵,到達就發起攻擊。”
林天塵眼神充滿著殺意,三團與七一四團正在突圍,如今並沒有完全脫離危險,畢竟隻是出了錦城,小鬼子的反應很快,不停的咬著兩支部隊。
而在向東突圍的過程當中,算是兵力最少的一個方向,可是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阻力。
“是。”
虎賁旅炮兵團陣地。
東方的天際,白圈漸起。
前後分開了一些距離,一字排開,蓋著白色的粗布,在白色的粗布之下,有些戰士正在暖著炮。
當柱子歸來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一群人在這裡等待已久。
“團長。”
“團長。”
“各炮長迅速的集合過來,我來分配任務。”
柱子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就位,在一個大炮前,從懷裡抽出幾張地圖。
“現在全旅的進攻命令就是我們炮團開火,這一戰壓力很大,我們麵對著數倍的敵人,甚至景程還會回援,精度一定不能出問題,所以我們要最短時間給鬼子製造最大的傷亡,消除重火力點!各部的炮兵陣地,電話線絕對不能斷了,能不能明白?”
柱子的聲音很嚴肅的說道,目光掃視了麵前的各團指揮官。
話語落下,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
“明白!”
“明白!”
整個炮兵團的戰士,壓著聲音回應,這些聲音的彙聚,仿佛一陣遊龍的低沉呐喊。
“一營,044和045區域你們負責,兩個地方同時開打。”
“三營067區域,你們負責。”
“盛京這個點推遲半個小時炮轟,注意時間一定要掐好,這是配合特戰連進攻的。”
柱子一句接著一句,眼神中全是嚴肅,同時每個炮長都在記錄著,
隨著一個個任務的下發,炮長一個個離開了柱子的身邊,迅速的回到了自己負責的炮區,開始進行炮口調整。
柱子也幫助協調著,一些炮口的角度,這樣的忙碌,並沒有持續太久,畢竟這些都是他精心培養的炮手。
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一秒一秒的在等待著,將懷表拿出,柱子聚精會神的看著指針跳動。
隨著時間越發臨近約定的時間,柱子的內心更是難以抑製的激動,緩緩的抬起了手,高高的舉起。
伴隨著指針滴答滴答的聲音,那高舉的手被所有人所見,整個炮兵的戰士一個個麵容嚴肅,各司其職,長時間的訓練,讓他們對於每一個動作都熟練於心。
伴隨著指針跳動,柱子突然間怒吼一聲。
“開炮!!!”
在炮兵陣地裡麵,在寂靜的夜晚,這一道聲音瞬間傳遍整個山頭背麵,然後便是一聲聲沉悶的怒吼。
劇烈的炮聲響起,炮管上的積雪隨之抖落,雪花還沒落下,火光衝天而起,一道道炮火的光束烙印在整片山頭。
巨大的爆炸聲宛若龍鳴,呼嘯聲蓋過北風風聲,這一刻,天地間的聲響。
遠處聽聞,就和鼓聲沒有什麼區彆,炮彈呈現弧形向東而去,消彌在雪花當中。
一發炮彈打完,瞬間又接了一發,這一刻,整個炮兵團都是在為前麵的部隊,傾瀉著炮火。
盛京。
洋式建築,白瓷地磚,周邊還有不少相應的雕塑擺放在大門兩處,還有前方的落滿積雪的噴泉周圍。
整體的布局高端和大氣,而且明顯是新建而成沒幾年,建築風格趨於島國化。
這裡雖是深夜,但燈火通明,四角的火爐燒的旺起,提供著暖和的溫度,內外的溫差,讓在窗戶上起了一些白霜。
在這個時候,整個作戰指揮室內,氣氛與之前完全不一樣。
電報員來來回回的走動著,一些參謀臉上的時刻都是掛著笑意,甚至在這個時候不少人都是在歡聲笑語的交談。
“支那人向東突圍,這不是陷入死地了嗎?我們在盛京的部隊還沒有調動呢。”
“不用等明天了,現在錦城也拿下,咬住這虎賁旅,必能殲滅,虎賁旅已經強弩之末。”
一些小鬼子在那裡閒談著,燈光照耀在這群小鬼子的臉上,臉上的笑容有敷衍,有真實、也有迎合。
不過錦城拿回來,確實讓許多人心頭微微一鬆。
指揮室一角坐著的岸邊雄田看著這一幕,確實感覺莫名的熟悉,這種感覺很微妙,可一時間又不知道微妙在哪裡。
特彆是當岸邊雄田看向被眾人圍在中間,看著地圖在那裡“揮斥方遒”的樣子,那仿佛就像是曾經的自己。
略微的沉吟了一下,岸邊雄田還是靠近了穀井美治郎,畢竟對方與自己也有再次賞識之恩。
“閣下,這錦城拿的太過於簡單了,虎賁你絕對在謀劃著什麼。”岸邊雄田把心中的疑慮說出。
此言一出,周圍的氣氛為之一靜,可是轉而就有著許多人的反駁。
“過於簡單?三萬多士兵玉碎,還過於簡單?”
“你光是這一點不尊重帝國士兵上,就注定了你最高隻是晉地片區總司,而閣下掌舵關東軍的原因難不成虎賁旅還想進攻我們這裡不成”
工藤三本臉上帶著笑容,笑容裡充滿著譏諷。
這話,得到了整個作戰指揮室所有小鬼子的讚同。
就連穀井美治郎,在在聽到這話之後,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說話倒是有些水準。”穀井美治郎心中嘀咕著。
彆的不說,身為左右手的工藤三本,穀井美治郎還是認可的。
而被工藤三本懟了一下,岸邊雄田沉默著。
“好了,現在最為首要的目的,是殲滅虎賁旅”作為最高級彆的穀井美治郎,調和著其中的氣氛。
隻是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間一聲巨響,瞬間讓他神情一愣。
“敵襲!!”
“敵襲!掩護閣下撤退!”
“撤退!”
一道聲音在總指揮室內傳來,可依舊是被炮彈爆炸聲所覆蓋。
轟!
一發炮彈迫擊炮彈,直接落在總指揮室右翼大堂。
碎石四散,火爐的木炭四濺,一瞬間就燃起了熊熊大火,不少鬼子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臉上的驚慌卻是一點也不少。
“虎虎賁旅來了他們真的要打盛京”
作出最快反應的就是岸邊雄田,隻是在炮彈落下的那一刻,他瞬間感覺為什麼會有熟悉感,這不就是自己在平安縣所麵對的突然襲擊。
在平安縣的一幕幕,熟悉的炮火攻擊,成了他自平安縣敗逃出來後,一直十分懼怕劇烈的聲響。
有時候在聽到有腳步聲,他都是能被驚醒。
可是現在,虎賁旅再一次來了。
這一刻穀井美治郎麵色十分的難看,迅速的走到窗邊,看向了遠處,一陣陣烈焰從遠處亮起。
“他們又打奉天驛火車站”穀井美治郎咬牙切齒的開口。
算上這次,整整三次,虎賁旅打了三次奉天驛,而且這一次還直接炮轟盛京。
當初在歸陽山和虎賁旅的首戰,本以為是能夠將虎賁旅吃掉,結果三萬關東軍殞命歸陽山。
長嶺山一戰本以為自己戰略天衣無縫,能夠將虎賁旅的一個團吃掉,可結果自己的嫡係關九師被全殲。
一次次的敗仗,突然如今虎賁旅再一次跳出了他的設想,直接選擇進攻盛京,讓穀井美治郎人都在顫抖。
想想湖北的北方,歸陽山三萬,長嶺山一戰關九師全滅,再加上這次平陀山與錦城
穀井美治郎這麼一盤算,他整個人都充滿著不敢相信,七十萬關東軍竟然在不知不覺當中,已經傷亡了接近十萬之數,就算其中還有個傷員,可是短時間之內是根本無法投入戰場。
而且這次虎賁旅掀起的冬季攻勢,本來就是處處受限,他是想儘一切辦法,把主動權拉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如今虎奔的三打奉天驛,讓他很清楚這就是虎賁旅的應對策略。
而在奉天驛旁邊就是盛京,這也就意味著,林天塵的目的極有可能就是盛京。
炮火連天,時不時傳來的巨響,讓穀井美治郎麵色十分的難看,看著一道人影快速的進入,手上還拿著一份文件。
進來的人掃視了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工藤三本的時候,瞬間目光一亮,第一時間向他那裡跑去。
工藤三本看著朝著自己走來,瞬間麵色難看,同樣麵色難看的還有著穀井美治郎
又是壞消息穀井美治郎心中嘀咕了一下,現在他的內心看見人就想扇,看見物就想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