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
“要是真的就好了”
晌午的陽光照射進帳篷，羅序輝從帳篷裡麵走出，仰望著平陀山，他們的駐地，並不是在錦城，而就是在平陀山。
一簾大夢，如今夢醒，暖陽入眼，冷風吹身。
羅序輝生前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雙掌戳了戳臉，清醒了很多，那畢竟是夢，夢裡站在虎賁旅的旗幟下，奮力的衝鋒，終究是夢境。
而眼前，臨近冬季攻勢，他得考慮的現實是下一戰三十五師如何與虎賁旅配合。
或者會被安排守錦城？
一想到這，羅序輝瞬間感覺戰士還得加練。
畢竟與虎賁旅打仗，驅趕外敵，這本身就是一種榮耀。
羅序輝思考間，一陣零碎的腳步聲傳來，急促而快速，讓羅序輝不由回過神來，看向來人。
“打聽到什麼消息了沒有？”羅序輝看著出現了孫竹陽，語氣有些好奇的問道。
孫竹陽麵色有些猶豫，眼神中充斥著古怪，在看見羅序輝之後步子一下放慢了，顯然在組織著語言。
“有什麼直說就行，猶猶豫豫成何體統。”羅序輝眉頭微微一皺，瞪了一眼孫竹陽。
“三十三師，隻剩下六百人左右了。”
孫竹陽猶豫了一下，低聲的開口說道
？？？羅序輝瞳孔猛然一縮，如果這話不是一直跟著他的孫竹陽說的，他還以為聽錯了。
一萬六千多人的部隊隻有六百人左右？
中間發生了什麼，羅序輝心中嘀咕了一下。
孫竹陽顯然也察覺到羅序輝臉上的疑惑，並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了當的開口：
“總師，虎賁旅的三個團這幾天瘋狂的策反，據說有人一下就帶走了一個旅，而且我剛聽說的消息是三十三師總參謀也離開了。”
“留下的六百人多少都和易總師帶點親戚，以及一個團長的嫡係。”孫竹陽語氣有些悶，語氣中更是充斥著古怪。
羅序輝聞言，一下沉默了。
見羅序輝沒有說話，孫竹陽忍不住的提醒：
“總師，師裡不少戰士知道情後，有戰士按耐不住自己了。”
孫竹陽怎麼也沒有想到，三十三師沒有倒在前來的路上，可是來了錦城想摘桃子的三天時間，一下子就隻剩六百人。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說？”羅序輝看著孫竹陽的狀態，哪裡不知道孫竹陽話中有話。
此言一落，孫竹陽麵色猶豫了一下，緊接著羅序輝的目光，眼神中流露出掙紮，可想了想之後，一咬牙開口說道：
“總師，我這幾天在和虎賁旅戰士接觸聽過這樣一件事情，是二團長李衛國說的，他說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總師，要不我們”
此話一出，整個房間安靜顯得異常的安靜。
羅序輝直勾勾的看著孫竹陽，看著孫竹陽十分的心虛，默默的止住了話語。
窗外的冷風不停的吹進，氣氛在這一刻定格住。
孫竹陽已經做好了被責罵，甚至是被下放的結果，隻是突然間，一直不說話的羅序輝，開始整理著自己的衣物。
這讓孫竹陽神情一愣，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聽到一道渾厚的聲音。
“愣著乾什麼，走，跟我去見林旅。”羅序輝如果沒有經曆過長嶺山一戰，他所做的絕對是配合虎賁旅，隻是經曆了長嶺山，那細致入微的指揮，讓他看到了在指揮上巨大的差距。
就算是他現在比林天塵高一級，可巨大的指揮實力的差彆，他相信遲早有一天林天塵會站在他之上，在能力的鴻溝麵前，級彆永遠不是最重要的。
“總師，等等我。”孫竹陽愣了一下，可瞬間反應了過來，快速的跟上了羅序輝。
兩人一身正裝，步子邁的很大，看似在走路卻是在小跑。
沿途有風，激蕩在心。
“等下見機行事，一切看我眼神行事。”羅序輝臨近指揮室的時候，眼神告誡了一下孫竹陽。
意思其實很簡單，那就是一會彆掉鏈子。
而在指揮室外的警衛，在看到羅序輝出現之後，神情也是明顯愣了一下，微微敞開的指揮室大門，隱約可見林天塵站到電報機麵前。
這讓羅序輝腳步微微一頓，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
隻是裡麵突然傳出的聲音，讓羅序輝與孔竹陽對視了一眼。
“錦城一戰，貴部三十三師自通遼南下，轉戰千裡，雖未步入正麵戰場，可千裡之路，沿路之敵，皆為南下援兵。”
“北風所至，其身立於錦城以北，其英勇蓋世無雙，萬人血戰，獨剩六百餘烈。”
“今恐餘脈燃儘，相送三十三師回部，我等繼承其意誌， 必手持其武器，與敵寇戰至終章！！！”
林天塵吐字清晰，聲音很莊嚴，話音更是很標準。
隻是剛剛說完，轉頭看著指揮室外兩道駐立的身影，突然間，林天塵麵容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尷尬
林天塵腦海中更是飛速的運轉，想著怎麼把這事給扶過去，畢竟當著對方的麵，把這一封電報傳回給閻老西，到時要是一對賬的話，那氣氛，他隻是想想都感覺很尷尬。
隻是在林天塵思索間，羅序輝一步踏入了指揮室內，一下雙手握住了林天塵，餘光看到了許多人，有彭山平，有張守秋
可現在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現在他的腦海裡麵全是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長官，要不電報上加上我們在長嶺山全軍覆沒？”
指揮室內，其實不僅僅隻有林天塵，原本在羅序輝出現的時刻，整個指揮室內都已經陷入了凝固，原本三十三師的一些重要指揮官，就在指揮室內，正想著怎麼避一避。
彭山平、張守秋目光呆滯的看著羅序輝，在晉綏軍的閻長官的得力乾將，眉清目秀的羅序輝竟然說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咳咳”林天塵是真的被嗆到，隻是想著要是一下報兩個師巨大的損失，那就顯得有點太假了。
特彆是三十五師，這才剛剛北上，跟他們打了第一戰。
“這個沒幾天我們就要發動冬季攻勢了，先打幾場再說。”林天塵隱晦的說了一下。
“是，我們一定繼承三十三師的英勇”
羅序輝也不傻，立刻雙腳並攏，身體一正，語氣堅定的開口說道。
冬季攻勢羅序輝眼神充滿著灼熱，心中低語喃喃，這一戰，他一定要打出三十五師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