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旖旎而曖昧。
趙盼兒剛剛還認為這一切都是她熟悉夢境在浮現,直到這一刻,唇間傳來熾熱觸感以及渾身酥麻讓他意識到
眼前這一切,並不是夢!
趙盼兒慌亂當中推開陸澤,她從未跟男人有過這般親密行為,哪怕是之前的歐陽旭,都沒有過這種逾矩之舉。
陽光落在陸澤身後,在她眼裡的陸侯爺依舊麵容俊逸,趙盼兒雙目緊緊盯著陸澤,耳根跟脖頸都浸染上紅暈。
“你”
“你知道你剛剛在說什麼嗎?”
相較於陸澤剛才的‘輕薄之舉’,趙盼兒更加在意的還是陸澤剛剛說過那番話,他要娶她為妻。
是三書六禮的正房娘子。
而不是妾。
這番話以及剛剛親密舉動加起來,讓趙盼兒腦袋都有些眩暈,她克製著自己洶湧的情緒,語氣儘可能保持平靜。
陸澤笑道:“你沒有聽錯,我確確實實是想要娶你為妻,讓你做武運侯府的女主人。”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在下個月,整個東京城裡的人,應該都會知曉這件事情。”
趙盼兒看著陸澤,心底剛剛湧動而出的狂喜在這時候如煙雲在消散,她幽幽道:“那你肯定是瘋了。”
當夢境裡的一切映照進現實,趙盼兒發現她並沒有想象當中那般喜悅,心裡竟隻剩下莫名惶然。
冷靜過後,人就會被現實所洗禮。
趙盼兒抬眼看著陸澤,看著她不知道從何時愛上的男人,抿著嘴道:“我趙盼兒,從來都沒有小瞧過自己。”
“聽到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如今心裡都止不住開心,可是在冷靜過後,我不得不去考慮現實。”
“在東京城裡炙手可熱的王侯,怎麼可能會迎娶一位賤籍從良的女子?就算你一時情動,難道以後不會後悔?”
趙盼兒眼神裡有濃鬱情意流轉,這是她第一次在陸澤麵前,不再選擇掩飾內心洶湧的感情,她含情脈脈。
陸澤聞言,隻抬手輕撫著趙盼兒不施粉黛、清水芙蓉的臉頰,後者則是有些貪婪的蹭著陸澤手掌。
陸澤他輕聲笑道:“你啊,並不是擔心我在以後會變心,隻是害怕你的存在,會給我帶來麻煩。”
“你之前一直都說,陸澤是個比你都能算計的人,所以為了算計你,我可是費了好大一陣功夫。”
陸侯爺溫聲將他的計劃跟準備全部告知給趙盼兒,在不久後,後者會拿著那幅夜宴圖入皇宮,去麵見聖人皇後。
趙盼兒臉上難掩震驚之色,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陸澤,她根本想不到,麵前這個男人為了她竟然會做到這種地步。
喜悅跟酸楚的淚水瞬間縈繞在趙盼兒眼眶當中,她猛地撲到陸澤懷裡,這些年來的心酸苦楚都在此刻發泄出來。
趙盼兒本以為歐陽旭會是自己的救贖,但這位相處三年的戀人,卻在一朝中榜之後便決然的與她割裂關係。
而忽然出現在錢塘縣的陸澤,卻好似跟計劃好一樣,從頭到尾‘算計’著她趙盼兒,讓她一步步掉進那個坑裡。
如今,她已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趙盼兒伏在陸澤懷裡,兩道淚痕依舊清晰可見,趙娘子低著聲道:“我確實擔心會影響到你的官聲跟仕途。”
不管是在錢塘縣或者是在東京城,這官妓看似光鮮亮麗,但地位在排在士農工商之後,身份最為低賤。
哪怕趙盼兒如今已從良許久,但她跟陸澤之間的身份差距宛如天塹,兩人若真在一起,會影響陸澤前途跟名聲。
可是陸澤早早就想到這一切,他提前布局,那副夜宴圖將成為關鍵,要替趙盼兒完成在身份層麵的進階。
趙盼兒想著陸澤的計劃,她開口詢問道:“可是,這一切真會順利進展下去嗎?皇後娘娘那邊”
“當真會收我為義女?”
趙盼兒臉上仍充斥著難掩驚色,陸澤鉤織的這個計劃涉及太大,畢竟是涉及到宮中的皇後娘娘。
單單一副夜宴圖夠資格嗎?
陸澤微微頷首:“夜宴圖當然不是最關鍵的,關鍵還是在於你在你那顆不甘心被人看低的心。”
陸澤不由想起當朝皇後娘娘劉婉的生平事跡,其中最被人津津樂道的,當然還是這位皇後的出身。
那幅夜宴圖當然是真的,恰恰因為這幅圖是真跡,藏匿著皇後秘密,所以才會引得諸方勢力去爭奪。
如今,陸澤他要用這幅圖去跟皇後娘娘進行某種交易,在趙盼兒看來,這當然是種逾矩之舉。
她並不願意看見陸澤因為她去做任何冒險的事情,哪怕這件事情會讓她真正能跟陸澤走到一起。
陸澤聞言,搖了搖頭:“如果是彆的事情,皇後娘娘自然會大怒,畢竟如今我確實沒有跟皇後做交易的資格。”
“但你這件事情卻並不會。”
“相反。”
“若是皇後知曉你的訴求以後,她還會相當樂意在這件事情上幫你,因為你的今天,恰恰是皇後娘娘之昨日。”
趙盼兒聽到陸澤最後一番話後,整個人呆滯在原地,她瞬間就想清楚陸澤這番話裡的隱藏之意是什麼。
趙娘子滿目震驚,她喃喃道:“難道那幅夜宴圖裡所描繪場景是真的,如今皇後娘娘她在當年確實”
陸澤將食指豎起,放在趙盼兒柔軟嘴唇之前,後者當即噤聲,心裡卻是掀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靜。
趙盼兒繼續壓低聲音,問道:“那那些尋找夜宴圖的人,他們知曉知曉這幅圖的秘密嗎?”
陸澤聞言,啞然一笑,抬手在趙盼兒那小巧鼻梁上刮了刮:“肯定啊。否則,那些人又怎麼會追到錢塘去呢?”
趙娘子似笑非笑看著陸澤:“那不知道陸侯爺是去錢塘做什麼的呢?難道就是為了去我那小茶鋪品茶嘛?”
趙盼兒跟陸澤的關係,隨著兩人剛剛的親密接觸以及袒露心扉,自然而然的就變得親昵起來。
陸澤笑道:“確實如此。”
趙盼兒麵色當即古怪起來,卻也沒有再更多去詢問,隻是略顯羞澀從陸澤懷裡走開:“我要去忙了。”
她轉頭朝著樓下走去。
還沒有忘記提醒陸澤把茶喝完。
今日,趙盼兒心裡最大那塊石頭落地,她的腳步跟著輕盈,那漣漪裙擺飛舞,趙盼兒臉上笑容也越發濃鬱。
她的腳步輕盈,如在十六歲那年從賤籍脫身一樣輕快,好似在深林裡翩翩而舞的蝴蝶,煥發出第二次新生。
這天趙盼兒在店裡忙得不可開交,可是臉上笑容卻不斷,三娘見狀,不由就笑著打趣道:“呦,這是怎麼啦?”
“怎麼在見過那誰以後,狀態就變得跟前幾日完全不同?快跟三娘說說,在樓上都發生什麼事情啦?”
趙盼兒笑意盈盈點頭,對著三娘揮了揮手:“我這裡有件剛剛知曉的大喜事,現在告訴你。”
三娘大感興趣,當即湊近去聽。
趙盼兒悄聲道:“我剛剛知道,原來歐陽旭跟高家娘子的婚事黃啦,兩人的婚約如今都已經作廢。”
陸澤來的時候,跟趙盼兒說了很多事情,其中就有關於高家的事情,趙盼兒當時並沒有在意。
在陸澤離開茶樓後,趙盼兒腦海裡清晰浮現出陸澤跟她說過的每一句話,讓她臉上難掩笑容。
這都是些大好的事情。
上天好似在這時候才真正開始垂憐她的命運,要將過去剝奪的幸福,一股腦重新還給趙盼兒。
三娘在聽到後,眼睛驟然亮起,大為解氣的說道:“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啊,真是天理循環,惡有惡報!”
“那歐陽旭辜負你救命之恩,早晚也要將當年恩情全部還給老天爺,這種薄情寡恩之人,就該天打五雷轟!”
趙盼兒她輕聲道:“我之前也祈求九天神佛,保佑他歐陽旭一輩子官途艱難,最好是萬事坎坷。”
“卻沒想到,這次許願還真準。”
金玉滿堂很快到歇業時間,貴客們戀戀不舍的從茶樓離開,趙盼兒她們見狀卻是鬆了口氣。
這段時間的金玉滿堂,每天都是客滿狀態,無一例外,生意好,趙盼兒她們自然也格外勞累。
宋引章從三娘口中知曉了歐陽旭的事情,她同樣欣喜,語氣雀躍道:“那家夥就該得到如此慘然之結局!”
而趙盼兒看向妹妹的眼神卻有些絲絲閃躲之意。
今日的她雖從陸澤口中得到許諾,內心十分欣喜,可卻不知道如何跟兩個姐妹說這件事情。
一來是事情涉及頗大,不便多言。
二來則是因為妹妹引章。
宋引章早早便表達出對於侯爺的欽慕之情,一直想著能入侯府,可如今卻是被她這個姐姐‘捷足先登’。
趙盼兒不由便心亂如麻起來。
“唉!”
“侯爺。”
“咱們侯府現在都已經提前開始準備起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您跟夫人在夏至前應該就能夠大婚。”
陸風笑眯眯的在給侯爺道喜,陸胖子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之前南下錢塘,原來還真是去那邊接夫人的。
在侯府的這些統領們看來,能夠配得上自家侯爺的隻有公主郡主,但侯爺喜歡那位趙娘子,他們隻會聽命行事。
陸澤啞然一笑:“你這死胖子,倒是會見風使舵,給蕭府送的禮物,準備得怎麼樣啦?”
陸風點頭,認真回道:“回侯爺的話,已經準備妥當,皆是些價值不菲的寶貝,保準那位蕭相爺喜歡。”
“還有就是柯公那邊來信,說是在蕭家擺宴那天,會跟侯爺一道前往,讓侯府馬車到柯府那邊去接一趟柯公。”
陸澤在聽到後,他搖了搖頭:“這萊國公還真要跟我捆綁在一起?算啦,一起去那就一起去吧。”
“侯爺我大婚的時候,還要讓那老頭子回京城當證婚人,如今,就權當是替那天子買賬吧。”
書房很快變得安靜下去,陸澤回味著今日跟趙盼兒之間的旖旎,身心皆感覺十分舒適。
他早早就察覺到趙盼兒心意,但之前卻都沒有進行過回應,直到今天才選擇跟對方吐露心聲。
陸澤本就是要迎娶趙盼兒,他也清楚迎娶趙盼兒做正房娘子的阻力,這股阻力來自於外界。
當朝武運侯迎娶良籍女子、而非東京城權貴之女,以如今陸澤身份,絕對會在京城引起熱議。
而最合適的解決辦法,當然就是以趙盼兒身份去做文章,這京城裡最尊貴的女人自是那皇宮裡的皇後娘娘。
“尊貴與否,並不在於自身,而是在於外麵穿著的那身衣衫。這種東西,恰恰都是人為去賦予的。”
“誰不比誰高貴。”
“誰也不比誰低賤啊。”
自陸澤跟趙盼兒說開以後,他前往金玉滿堂的次數便越發頻繁起來,兩人關係親昵,耳鬢廝磨情更濃。
宋引章跟張好好在排練曲目,而三娘同樣也在熱火朝天的準備,她們這些人屆時都要到那蕭府去。
趙盼兒對著陸澤笑道:“之前我們金玉滿堂還信誓旦旦保證,引章跟張行首兩人隻會在茶樓進行合作演出。”
“如今卻還是要入府表演。”
“這是不是就叫商女無信呀?”
在陸澤麵前,趙盼兒不再掩飾內心情感跟她的本性,展現出來了她性格裡那俏皮可愛的一麵。
陸澤則是認真道:“之前說她們倆不外出演出,隻是價錢不到位,人家蕭府動輒二三百兩白銀。”
“哪能不去啊?”
“誰又會跟錢過不去呢。”
趙盼兒這天穿著件潔白長裙,自茶鋪開業以後,趙盼兒整天忙碌得暈頭轉向,常常沒有時間好好打扮自己。
但在那天過後,她卻好似重新煥發生機一樣,每日都精心打扮,佳人明媚得不可方物。
再不是當初錢塘的‘鄉野村婦’。
同一時間。
宋引章跟張好好結束排練,兩女這段時間的合作宛若天成,以至於宋引章的琴藝跟張好好金嗓都有明顯提升。
張好好有意無意的道:“這趙娘子是這幾日遇上什麼喜事了嗎?怎麼整個人都變得明媚、漂亮許多呢。”
宋引章聽到後,也沒有將歐陽旭的事情說出來,隻是解釋道:“可能是最近的天氣比較好吧。”
張好好聞言,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什麼天氣好?
那分明就是春心萌動時的模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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