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祁焰並沒有立馬回答。
他看向蔣阮,眉眼間笑意淡淡。
迎上他投射過來的目光,蔣阮一臉不明所以。
很快。
她就聽到他說,“弟妹在半路下車了,不讓送。”
這話一落,蔣阮一下子就猜到了打來電話的人是誰了。
她雖然麵無表情,但還是在心中掀起一點小波瀾,不過很快就被她壓下去。
祁焰電話剛掛斷。
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也是周倦。
蔣阮沒接聽,直接按了拒接,並且把號碼拉入黑名單,一氣嗬成。
祁焰饒有興致看著她的舉動,末了,不忘評價一句,“挺有脾氣的。”
夜色下,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顯得晦暗不明。
蔣阮沒理會他。
自顧自徑直往裡走。
莊園裡傭人很多。
祁焰進門後,陸陸續續有人同他打招呼,“大少爺”
蔣阮到了內門才稍稍放慢腳步。
祁焰在這個時候跟了上來。
他安靜了很多,就這麼默默走著,未發一言。
期間,蔣阮揚眸瞥了他好幾次,看到的都隻是一個棱角分明的側臉。
一路走,穿過莊園,便是一棟歐式彆墅。
進入彆墅。
祁焰把蔣阮帶到酒櫃邊上,衝著她道,“挑一瓶。”
蔣阮對酒一點都不了解。
但是知道麵前這一排絕對價值不菲。
她看向祁焰,說,“你這些東西,哪怕是一瓶,我也買不起。”
祁焰聞言,哦了聲,說,“堂堂周家的少奶奶買不起一瓶酒,說出去誰信。”
蔣阮也不管他說這話是嘲諷還是什麼意思。
不過人家說的也是實情。
她沒吭聲,隻是移開視線。
祁焰垂眸,目光從她臉上滑過。
不消片刻,蔣阮的頭頂再次傳來他的聲音,“不用你買,挑一瓶,一起喝一杯,一切一筆勾銷,你不再欠我的。”
蔣阮有些難以置信,“你說的是真的?”
她怕掉進他的陷阱。
畢竟這人小心思太多了。
祁焰勾了勾唇,“我騙你又沒什麼好處,再說了,我這人一向心地善良,看你這麼可憐,送一瓶又何妨。”
既來之,則安之。
蔣阮心中雖然還有疑惑未解,不過她並不準備問下去。
再次開口時,她的語氣輕鬆不少,“度數會不會很高?”
祁焰聽到她這麼說,笑著道,“這個就要看你的手氣了。”
蔣阮抬起手,沒再猶豫半分。
隨便拿了一瓶出來。
遞給祁焰,“喏,就這瓶吧。”
“走吧,上樓。”
蔣阮不知道她挑選的那瓶酒度數有多高,反正隔天醒來的時候,她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
人昏昏沉沉,關於昨晚的事情,還是思緒稍微回籠才緩緩想起來。
但是在酒後便斷片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完整無損的衣服,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再往側邊一瞥,正好瞥見床頭櫃上放著一張紙條。
壓在她手機下麵。
蔣阮伸手拿起手機的同時,把那紙條也拿了過來。
【我出差了,醒了你自己下樓吃早餐,司機會送你回去。】
祁焰的字跡端正工整,像楷體,規規矩矩,跟他的性格完全相反。
看著上麵的內容,蔣阮的臉莫名微微發燙。
說不上來為什麼會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她做了個深呼吸,又抬手拍了拍臉頰才掀開被子下床。
吃完早餐,她便離開了莊園。
剛一上車。
沈藜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阮阮,你在哪裡?周倦那混蛋找人都找到我這裡來了。”
聽到這話,蔣阮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用管他。”
沈藜嘿嘿笑道,“你是不是把他拉黑了。”
蔣阮,“嗯”
沈藜,“可以啊,我們阮阮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她本以為蔣阮會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一段時間。
未曾想她乾脆到這個程度。
從她冰冷的話語中,沈藜能感覺得到,她對周倦似乎是真的死了心。
以前的蔣阮說起周倦,不是臉紅,就是雙眼冒粉色泡泡,作為好友的沈藜太清楚那個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再想到自己的處境。
沈藜心發空,她甩了甩頭,強迫自己不再繼續想下去。
其實,她也希望能如蔣阮這般乾脆利落。
可她不甘心,又不舍得。
“阿藜,你呢?心情好點沒?”這時,蔣阮帶著試探性的聲音傳了過來。
沈藜微微一怔。
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阿藜,你心情不好,是不是跟胡瀚宇有關?”等不到她的回答,蔣阮又問道。
沈家在燕城是標杆的存在,地位比周家還要高。
沈藜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上麵有哥哥姐姐,從小就是最受寵的那個,一直過著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生活。
不過這一切在她決意要跟男友在一起的時候,戛然而止。
胡瀚宇是沈藜前男友。
兩人相識於微時,胡家後來家道中落,一家搬離燕城。
不過他們依舊保持著聯係,在沈藜上大學的時候,偷偷談起戀愛。
地下戀情一年後,被沈母發現,沈家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用儘手段拆散他們。
沈藜愛得深切,不惜以死相逼,最後兩人私奔。
沈家父母被她傷透心,也覺得丟臉,直接與沈藜斷絕關係。
失去了父母這個靠山後,沈藜生活質量一下子跌入穀底。
但是她並不在意,除了上學,就是穿梭在各種兼職中。
胡瀚宇是個賽車手,不僅各種開銷很大,還需要專心練習,所以他根本沒辦法賺錢。
所有的經濟重擔都落在沈藜一個人身上。
最後,為了給他請到更好的教練,有更好的練習環境,沈藜從名牌大學輟學,除了幾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外,她的所有時間,都在工作上。
好在她適應力強,也有手段。
職場上混得風生水起。
蔣阮是在一場演唱會上跟她認識的,她是演唱會的負責人,她是被叫去救急的小提琴手。
兩人一見如故,很快便成為好朋友。
漸漸地,胡瀚宇在國際賽場上嶄露頭角,甚至在一次國際賽事中得到第一名,一時間名聲大噪。
沈藜還未從男友的喜悅中反應過來,就收到他的分手電話。
胡瀚宇跟她說,這些年他一直過著談戀愛的生活,有點累,他還年輕,想嘗試另外一種生活方式,獨身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