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夜幕低垂,客人館驛6樓的601號房間沉浸在一片寧靜的幽暗之中。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入寬敞的室內空間,為舒適的雙人床鋪上一層銀色輕紗。
房間一角的小茶幾上,水杯反射著微弱的光,旁邊的沙發和落地燈構成了一個溫馨的休憩區域,邀請著疲憊的身軀沉入其柔軟的懷抱。
慕月將警用外套脫下來掛在衣帽架上,銳霜寸步不離地抓著媽媽的手,隻有這時才鬆開了一會。
「肚子餓了吧?媽媽也有點餓了。不過還是得先給你衝個澡,忍一忍,衝完澡就給你過生日。」
慕月泡過溫泉,銳霜卻是在溫泉邊進行過一場慘烈的戰鬥,沾到了不少血汙,就算是後來進入再生艙時順帶清潔過一次,身上、臉色也不是太乾淨,至少沒有達到生日會主角的乾淨程度。
見銳霜不太情願,秦劍丹和瓦蕾從旁勸說道:「生日蛋糕從附近預訂了,還沒有送過來,你先去洗澡,出來就能吃蛋糕,拿禮物了。」
銳霜沒有合適的換洗衣服,慕月讓瓦蕾把銳霜脫下來的衣服用超聲波洗滌器清理一下。
「明天我給她買些衣服去,今天先湊合一下。瓦蕾你彆進浴室,你身上又不臟,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瓦蕾抱怨道:「我也不是看不懂氣氛的人,沒道理向你的新女兒展示咱們倆的糜爛關係的……誒?她怎麼彆的都脫了,唯獨手套不脫呢?」
秦劍丹坐在小茶幾旁邊擺放飲料和餐具,浴室這邊由慕月和瓦蕾忙活。
「不、不要……」銳霜對於手上的黑絲防割手套異常在乎,全身上下隻剩下這一件織物以後,簡直是有點驚慌失措地想要保住它。
瓦蕾蹲在銳霜麵前,和已經脫得差不多的慕月一起呈前後夾擊之勢。
「聽話,你的手套下麵應該沒有傷口吧,就算有傷口也被再生艙治好了。」
「啊……啊……」
被慕月和瓦蕾合力脫掉手套的銳霜,肩膀聳起,身子不斷顫抖。慕月把她摟在懷裡拍了半天才有所好轉。
瓦蕾把防割手套拉到鼻子下麵,出於犬耳娘的天性嗅了嗅:
「除了血腥味以外也沒什麼特彆的啊?難道這是銳霜的戰鬥用具,沒有它就不能拉直發絲當做武器,所以一旦摘下手套就會產生不安全感嗎?」
浴室裡傳出嘩啦啦的水聲,可想而知慕月在幫銳霜衝洗。瓦蕾儘職儘責地在外麵熨起了銳霜的小衣服,超聲波洗滌器發出細微的嗡鳴聲。
秦劍丹和慕月商討過這次生日會的出席人選,最後決定縮小範圍,隻包括銳霜的媽媽、爸爸和……狗。
銳霜的精神狀態不夠穩定,一下子讓她接受太多人存在風險。
瓦蕾是慕月的舔狗,對這個「貨真價實」的小慕月特彆感興趣,她也很擅長用自己的福瑞人特性逗孩子開心。
浴室流水和超聲波洗滌器的噪音混在一起,瓦蕾稍微提高音量問秦劍丹:
「聽李醫師說你的蛋皮破了——噗噗噗不會變成散黃蛋了吧?」
其中「噗噗噗」是瓦蕾極力憋住笑的聲音,顯然她做得並不成功。
秦劍丹苦笑道:「當時我用玄冰真氣凍上了傷口,後來貼了生化繃帶,已經在複原中了。雖然是正經的戰鬥負傷,被女兒咬破蛋皮這種事還是太荒唐了。換個話題吧。」
這時有人敲門,秦劍丹打開房門,從翠花和其他服務員手裡接過生日蛋糕和玩具大禮包,臨時放在了沙發上。
瓦蕾突然嚴肅起來:「銳霜雖然是慕月的克隆人,但公司培養她的原本目的,是想要把她培養成冷血殺手吧?
公司對她的洗腦到底到了什麼程度,會不會對咱們產生危害?」
秦劍丹:「你是說,有可能發生那種,連銳霜本人也不能控製的情況嗎?的確存在這種風險。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瓦蕾用眼神指了指房間角落裡的一個旅行箱,這是她從警務廳帶來,之前就放在這裡的東西。
「箱子裡有公司最新發布的「禁錮之環」。每個禁錮之環都有出廠登記號,箱子裡的三個,是警務總長特許我帶出內城的,數據庫裡沒有。」
秦劍丹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要給銳霜戴上一個禁錮之環,限製她的異能?」
瓦蕾點了點頭,藍眼睛裡顯現出幾分不忍:「從安全的角度,越早給她戴上禁錮之環就越好。但是今天是她的歡迎會,是她和媽媽"重逢"的日子,我不想當給她上環的惡人,那樣被討厭了多不好呀!」
「你不想被討厭,我這個爸爸難道就想嗎?」
「你隻不過是家裡的爸爸,我可是家裡的狗啊!狗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怎麼可以害人呢?」
「爸爸就能害人?唐僧給孫悟空戴上緊箍咒,可是被孫悟空恨了一輩子啊!」
「哎呀,禁錮之環又不是緊箍咒,不用西天取經就能取下來的!」
秦劍丹把右手伸到瓦蕾身前:「總要有一個人當惡人,乾脆咱們倆猜拳,誰輸了,誰就給銳霜戴上禁錮之環。」
瓦蕾從熨燙清潔工作當中抽出手來:「好,那就一言為定!誒誒誒煎蛋你後出了!」
秦劍丹又給了瓦雷一次機會,仍然是秦劍丹贏。
「可惡!氣死老娘了!」瓦蕾撓著自己的一頭哈士奇白毛,「肯定是你用武術家的動態視力作弊!慕月偶爾也會用超視覺騙我,你們倆是一對虐狗夫妻!」
秦劍丹信心十足地笑道:「那要來最後一次嗎?」
瓦蕾眼珠轉了轉,覺得在猜拳方麵贏不過秦劍丹這個掛逼,便轉而雙手合十做祈求狀:
「拜托了,我想維護好狗狗的形象,還是你來給銳霜上環吧,畢竟某些場合裡爸爸也應該扮演一下"嚴父"吧。大不了下次你有雙修需求時,我給你賣力服務,那還不行嗎?」
秦劍丹從沙發上拿起蛋糕盒,在茶幾桌上比量了一下,覺得蛋糕訂大了,放在茶幾上有些勉強。
「你覺得我的動態勢力比你強,猜拳不公平,那要不然咱們就抓鬮。運氣不好的那個去當惡人。由老天裁決是不是就公平些了?」
「不要……我連輸兩次已經沒信心了。就讓我留給銳霜一個好印象吧,求求了,哪怕我現場贈送你一次服務都行!」
說著,白毛黑皮犬耳娘眨巴眼睛,做出一個兒童不宜的手勢。
秦劍丹白了她一眼:「現在服務是要把我的蛋黃擠出來嗎!算了算了,銳霜殺了四郎那6個人已經很悲劇了,萬一她再傷了何嬸什麼的我也沒法交代。你要當好狗狗,我就當一把壞爸爸吧,我給她上環總行了吧?」
「太好了!」瓦蕾拍手慶祝,「不愧是煎蛋大人,肯以大局為重!」
就在這時,浴室裡突然發出兒童的尖叫聲,秦劍丹不及多想,立即推開擋路的瓦蕾,急速衝進浴室。
「怎麼回事?」秦劍丹看到慕月和銳霜渾身泡沫,兩人坐在小凳子上,慕月正在給銳霜洗頭,銳霜麵前的鏡子出現了裂紋。
儘管被秦劍丹看到了身體,慕月卻沒有責怪他,畢竟事急從權,萬一真的發生了危險,糾結於這種小事而不來援救才是問題。
泡沫的縫隙之間露出了慕月頸部和鎖骨的柔和線條,即使是在遮擋自己和銳霜的同時,她也不失警長的威嚴和
冷靜。
長發因為濕潤而顯得更加柔順,幾縷發絲貼在臉頰上,為她平添了幾分柔美。慕月看著秦劍丹說道:
「原本銳霜一切都好,可是當她看見浴室裡的鏡子時,突然情緒失控,揮拳猛擊鏡麵,把自己的手都弄傷了。」
秦劍丹看到銳霜的右手出現了淤青和割傷,以蘿莉的力量將鏡麵打出裂紋,應該是處於極度驚恐當中才能做出的反應。
此時此刻的銳霜,雙手抱住膝蓋瑟縮在慕月懷裡,顯得比平時還小。她渾身發抖,對秦劍丹的到來毫無反應。
秦劍丹說:「看來銳霜由於某種原因害怕鏡子啊……洗到這裡應該差不多了,趕緊衝一衝她的右手,彆讓傷口進去細菌。出來以後貼一塊生化繃帶,應該不會耽誤吃生日蛋糕。」
聽到「生日蛋糕」這幾個字,銳霜睜開眼睛,眸子裡有了亮光。
「手不要緊……銳霜要吃蛋糕!爸爸答應過的蛋糕!」
慕月讓秦劍丹先出去,又花了一點時間,才把洗得香噴噴的,右手也包紮好生化繃帶的銳霜抱出來。
在瓦蕾的幫助下,慕月給銳霜穿好了經過超聲波清理的衣服,不含那件深色外套。
銳霜原本穿在外套內的那件翻領運動衫露了出來,看上去和淺色短褲是一套,跟白色運動鞋的色調也很接近,基本上可以看做一身白。
不知怎的,秦劍丹感覺這套衣服像是某個提倡運動的幼兒園的製服。雖然12歲早就到了小學畢業的年紀,但銳霜的q怎麼看都是隻有幼兒園水平。
「小壽星生日快樂!」
找了個機會藏在衣帽架後麵的瓦蕾,在銳霜經過時跳了出來,熱情洋溢的喊出了祝賀詞。
銳霜既沒有被嚇到,也沒有出現任何興奮的表情,她手指瓦蕾,目光望向高處媽媽的臉:
「媽媽,銳霜早就想問了,這個狗裡狗氣的阿姨是誰?」
秦劍丹向慕月猛使眼色,慕月隻好長話短說:「她叫瓦蕾,是……是咱們家養的狗。」
瓦蕾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在旁邊「汪汪」地嚎了幾聲。
銳霜麵現猶疑,似乎進入了思維停頓狀態(慕月以為她在思索把福瑞人當成狗養的道德困境),過了一會她才以戒備的眼神望向瓦蕾:
「狗狗也要吃蛋糕嗎?聽說狗狗吃了蛋糕會死,她不會搶銳霜的蛋糕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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