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獲得喻清棠的信任,男人不惜做了一個自我介紹。
沈林,歲,父母雙亡,雖然上學時經常打架鬥毆,但他心地純善,從來沒打死過人。
簡而言之,他不算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也不是作奸犯科的壞蛋
沈林倒是想說更多,但被喻清棠一個眼神打斷了。
這些東西難道還用說出來
有犯罪經驗的人,也做不到你這麼蠢,上來就自爆,生怕彆人發現不了他來這裡是有其他不良居心。
沈林瞬間就明白了喻清棠的意思,他麵子上越發有些掛不住,“那什麼,哥跟你直說了吧,哥也是欠了人情受人所托來的,真的沒有什麼惡意。”
“沒有惡意打聽被遺棄的嬰兒”喻清棠說。
沈林看了喻清棠一眼,“這話說的,你怎麼就知道我的到來對那嬰兒來說不是好事呢”
喻清棠冷哼了一聲。
沈林怕他不相信,繼續說:“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這裡真的有我要找的那個嬰兒,那接下來等待他的可就是飛黃騰達的好日子!”
他以為拋出這個引子喻清棠就會好奇,會上鉤,會追問下去,他也能借機詢問一些線索。
可喻清棠麵無表情,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說,你們現在的學生,都是這麼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樣嗎你就真的不好奇我要找的人是誰嗎”沈林問。
新聞上爆出來的那些寺廟裡的胖和尚還有七情六欲,還養老婆小三呢,怎麼現在的少年都一個個跟成佛了似的。
喻清棠:“你自己都不知道。”
沈林:“……”
他尷尬道:“正是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才實地考察,跟你打聽呢,大概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個冬天,快小年了吧,有沒有什麼印象”
喻清棠幾乎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人,但他麵上不動聲色,隻是說:“沒印象。”
“沒有印象難道是沒活下來”沈林說。
喻清棠眼裡露出陰冷的殺意。
但他壓製住了殺氣,而是故意說:“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人,之前倒是聽同學講過一個事,說他們爸媽不讓他們在路邊玩,說是那裡能聽到小孩的哭聲還是什麼。”
沈林聽得後背一涼,“有這種事”
喻清棠擺出不耐煩的表情,又有些鄙夷地說:“誰知道是不是真的,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可能是家長怕孩子在外麵瘋玩不回家瞎編的吧!”
他剛說完,耳邊忽然刮起了一陣風。
沈林嚇得一個哆嗦,他感覺後背傳來一股推力,隨後整個人就不受控製地向池塘裡倒去。
千鈞一發之際,單手插兜的喻清棠一把將他拽住了。
但沈林還沒站穩,喻清棠就鬆開了手。
重心不穩的沈林再次向下倒去。
這次他有了一點思想準備,自己抓住了旁邊的欄杆,好歹沒跌倒池塘裡去,但倒下去的時候臉和護欄也來了個親密接觸。
眼睛疼得都睜不開,鼻子也像是在流鼻血一樣,沈林拿手抹了抹,又隨意地在身上擦了一下,之後就不停感謝喻清棠的救命之恩。
“剛才多虧了你!差一點,就差一點……”
沈林萬分後怕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好險,你說剛剛怎麼會有風我站得好好的,怎麼會向池塘倒去”
“不會是有人推你了”喻清棠故意說。
沈林卻作勢要捂他的嘴,可喻清棠第一時間就滿臉嫌棄地退後了一步,知道他有潔癖的沈林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又神色凝重地說:“這種事不要亂講!”
“那你好端端的怎麼會想不開要跳下去。”喻清棠說。
沈林一怔,“你看到是我自己要跳下去”
喻清棠回他一個眼神,不然呢
沈林頓時毛骨悚然了起來。
他看了眼四周,原本還開著燈的幾家忽然都滅掉了家中的燈,遠處傳來的微弱的燈光照在池塘上麵,映出了上麵的詭譎的樹影和水波。
整個池塘,四周有些可以忽略不計的幽光,漆黑的中間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吞噬掉一樣。
沈林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他嚇得轉身就跑。
沒幾步,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還在池塘邊上,又喊喻清棠跟他一起走。
到了廣場,喻清棠停下來靠在了石桌上,兩腿發軟的沈林也無力地癱坐到了椅子上。
他狠狠抓了一把枯草一樣的頭發,煩躁地抱怨,“早知道這裡這麼可怕,她就是給再多的錢我都不來了。”
喻清棠神色微動。
他
還是她
他正想旁敲側擊問一下,沈林的電話就響了。
一看到來電人,沈林冷笑了一聲就瘋狂輸出,“我說表姐你他媽的是不是腦子有病,你兒子都已經是繼承人了,你把他找回去乾什麼跟你兒子爭家產嗎”
對麵不知道說了什麼,沈林越發氣惱,“你也知道可能根本沒活下來那你讓我跑這一趟乾什麼你知不知道我被人追著打,知不知道我開車差點掉懸崖下麵,我的小命差點就交代在這裡,結果你現在說找不到就算了,你他媽逗我玩呢”
“我反正找也找了,問也問了,這裡壓根就沒你說的那個人,你交代的事情我辦完了,剩下的錢呢啥時候打給我還有你承諾給我的房子,什麼時候過戶”
“彆跟我扯什麼白夫人,扯什麼被發現可能會被收回去之類的話,白夫人要告,早八百年就告你了……即便她忽然腦子清楚了容不下你了,那她也隻會告你,是你破壞她的家庭搶了她的丈夫偷換她的兒子還害死了她的兒子,是你從她丈夫手裡要遊艇豪車彆墅和公司股份……”
“難聽的話我就不說了,反正表姐你也知道,我爹媽死得早,沒人管我,我從小就是個渾不吝的,你最好在約定的期限內把錢打給我,趁早準備好過戶手續,不然我可不保證自己會做什麼!”
掛掉電話,沈林氣得狠狠向旁邊踹了一腳。
下一秒,他就捂著腳趾頭豬叫了起來。
而喻清棠冷冷地看著他,麵無表情地關上了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