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進士打馬遊街,一時萬人空巷。
不明所以的眾人看了半晌才發現,狀元和探花,竟是同一個人!
臨安荀聿,字叔染。
六元及第,又是狀元郎,又是探花郎。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事!
再看那些給荀聿狀元探花郎拋了一路手帕荷包香囊的姑娘們,一個個從心花怒放到枯萎凋零,也不過須臾之間。
這一天過後,京城裡不知又要出現多少傷心人。
而就在同一天,終於靠紅顏知己治好了尾椎傷勢的林傲也上了街。
錦晏給荀聿拋了繡球香囊,荀聿接住後向世人炫耀時,他便站在人群中央。
樓上窗戶裡站著的謝錦晏,一身紅裝,熱烈如火,滿心滿眼也隻有馬上那個“天縱奇才”。
看著笑容燦爛的錦晏,林傲心裡不禁產生了一些動搖。
若謝錦晏此刻眼裡心裡的人是他。
隻有他。
那他還會不會再找彆的女子
女人總有年老色衰的時候,難道要他一輩子都隻對著一個滿是皺紋的黃臉婆
不行。
他做不到啊!
還是等他功成名就了,再將謝錦晏擄來玩玩算了。
“呸!什麼天縱奇才,連表哥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誰知道是不是謝家在背後替他買通了考官。”
李欣兒一番話打斷了林傲的思緒。
他一把捂住了李欣兒的嘴,“你是想害死我不成”
李欣兒“嗚嗚嗚”了半天,臉都癟紅了,林傲愣是沒鬆手。
旁邊一個氣質清冷出塵的女子說道:“欣兒姑娘日後說話還是思慮一下,免得給林大哥招來禍患。”
李欣兒憎恨的瞪了女子一眼。
你清高!
你了不起!
不就會個醫術嗎,不就是什麼醫學世家傳人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敢對她說教。
女子完全沒把李欣兒看在眼裡,隻對林傲說:“林大哥,你的傷勢還沒好,不宜在外奔波,還是早些回去歇著。”
“霜兒,你去哪”林傲問。
女子指了指藥鋪,“我帶的藥材不夠,我去藥鋪看看有沒有我需要的。”
李欣兒陰陽怪氣道:“什麼藥材要那麼多銀子,我看你就是趁機從我手裡奪權……”
“閉嘴!”
林傲厲聲喝斥一句,他眼裡前所未有的冷酷殺意嚇傻了李欣兒。
李欣兒抽抽噎噎不再說話。
林傲叮囑了女子幾句,便讓李欣兒扶著他回家。
走了沒幾步,一個熟悉的人出現在麵前,“林公子,主子有請。”
林傲看著眼前舉止有禮的侍衛,心中卻想起了他被丟出英王府那日這人看他的眼神。
像是看著一隻搖尾乞憐的狗。
他扯了下嘴角,敷衍道:“抱歉,林某一介廢人,不敢汙世子殿下的眼。”
先前謝羲沒來,不確定謝羲是否真的已認可荀聿這個女婿時,便妄想利用謝錦晏搭上謝羲的船,獲得謝羲的幫助。
如今知道真相了,知道謝羲決不可能把唯一的閨女嫁入王府侯門,知道無法拉攏謝羲了,便又響起了他。
真當他林傲是一條可以任由他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嗎
就算他是狗,那也是有脾氣的!
“欣兒,扶我回去。”
“林公子,世子誠心邀約,你當真不去”侍衛又問。
這次態度冷了許多。
林傲腳下一頓,表情露出幾分糾結不快,“我若不去,世子殿下便要怎樣將我殺了嗎”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
他林傲再貪生怕死,也不能一直悶不吭聲等著被宰。
侍衛一噎。
這林傲雖然虛偽愚蠢,沒什麼心計謀算,可他肚子裡有貨。
那些震驚四座的詩詞,著實是百年,不,千年難得一遇的好詩,除了他美人能寫得出。
控製了林傲,總能拉攏一些文人。
他思慮的時間,林傲已經看穿了他的表情,頓時也無所畏懼,瞥了一個冷眼便離開了。
“表哥,那可是王府的人,你剛剛那樣說,真的沒事嗎他們會不會找你的麻煩,會不會真的殺你”李欣兒擔心道。
林傲嘲諷起來,“原來你也知道禍從口出這句話啊”
李欣兒:“……”
林傲冷笑了一聲,“你隻管伺候好我就行了,這些事,你不用打聽也不必過問,能裝聾作啞就最好了。”
英王世子過河拆橋不是好東西,但不得不說,英王府的名頭還是很好用的。
這個靠山不能丟。
但現在,他不想看到英王世子那張醜陋的嘴臉。
李欣兒:“…………”
那怎麼行
以後她可是要給表哥做正房的,如何能不過問這與他們的未來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事
……
儘管荀聿已經表明了態度,但還是有好些達官顯貴私下見他,欲與他結親。
謝家再如何,也不過是商人,又遠在臨安。
若荀聿要在朝為官,那謝家能給他的助力有限,荀聿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選擇對自己有利的。
就連天子都問過荀聿,若有皇家郡主心悅於他,他會如何選擇。
荀聿如同殿試上與天子目光交彙時毫不遮掩的展示了自己的野心一樣,如今他毫無保留地展露了他的軟肋。
他不需要助力幫扶,也不會拉幫結派,他願意做個孤臣,隻為陛下,為天下百姓效力。
隻一點。
他的軟肋,隻能是他的。
他的軟肋,誰也不能動!
離開皇宮時,荀聿被一個少女攔住,“荀狀元,請留步。”
荀聿一手背在身後,手指不停摩挲著掌心明黃色的蠶絲綾錦織品,麵無表情地看向來人,“不知有何貴乾”
少女大膽的看了他一眼,很快便嬌羞的低下了頭。
她小聲說:“那日你騎馬遊街,我也在樓上觀望,整個京城的人都來看公子,本宮亦為公子感到驕傲……”
話未說完,識破對方身份的荀聿已經拱手作揖。
他態度恭敬,卻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態度,“荀聿見過公主殿下。”
“你不必行如此大禮……”
“多謝公主。”
公主嬌俏的聲音在荀聿起身後便消失了。
她怔然失措的呆立原地,目光死死的盯著荀聿手裡的明黃色聖旨。
荀聿才今科及第,尚未安排官職,也未進入權力中心,父皇再器重他也不會在這時候給他下聖旨。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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