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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羈一收到信便下令讓大軍開拔,一路急行趕往長安。
天子病危,逆子篡權,女乾臣當道,民不聊生。
時機,到了。
他要清君側,誅逆子,殺女乾臣,定天下,安民心!
……
北地。
從得知十二皇子篡權的消息開始,晉陽公主與蕭不疑就忙得腳不沾地,幾乎沒怎麼回過王府,兩人誰也沒想到,等他們再次回來,見到的會是一副麵目全非的景象。
「你們倆誰來說說,我那麼大一個花園,怎麼突然就變成廢墟了?」
晉陽公主剛從外麵回來,她多日奔波操勞,臉上本來滿是疲倦之色,如今乍一看到自己昔日常常閒逛的花園變成了焦土,縱然不是真的生氣,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威嚴淩厲的氣勢。
府中幕僚門客見狀,紛紛替錦晏懸起了一顆心。
小翁主該不會受責罰吧?
於是,幾個門客忙站出來,俯首請罪,說公主與大公子出門前交代過,讓他們這些「老師」細心管教二公子與小翁主,如今小翁主闖了禍,罪責在於他們管教不嚴,而不在小翁主,所以若是公主要罰,那便罰他們,饒過小翁主這一次。
家中侍從仆人也是紛紛下跪,為錦晏與蕭去疾求情。
晉陽公主卻是有些懵。
她說什麼了?
她不就例行詢問了一句家中發生的變化,怎麼這些人的反應,看起來好像她會為了這點小事吃人一樣?
那是她最疼愛的小女兒,是從生下來開始,她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的心肝寶貝,莫說晏兒炸毀了一個花園,就是炸了她與蕭羈的臥房,炸毀了整個王府,隻要不傷到人,她也不會怎麼樣。
張安是晉陽公主的心腹,見自家主子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麼,於是上前一步道:「諸位誤會了,公主並未生氣,公主隻是想知道小翁主又發明了什麼好東西而已。」
門客仆人們一愣,不由得你看我我看你,好不尷尬。
見狀,晉陽公主道:「少府任職的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喏!」
等眾人都退下去,晉陽公主才看向自覺麵壁罰站的一雙兒女,臉上不由露出了促狹的笑。
「他們不清楚,你們倆個也不知道阿母的脾氣了?難道阿母還會真的罰你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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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公主說著,才發現二兒子臉色蒼白沒有血色,一貫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兒此刻也是繃著一張小臉,她頓時心疼壞了。
將錦晏拉到懷裡,仔細端詳過後,晉陽公主問道:「怎麼是這樣的表情?見到阿母回來不高興?還是說,你此番試驗,傷到了人?」
錦晏抿著嘴,好一會兒才道:「阿母,我錯了。」
晉陽公主臉色微沉,她早就查看過一雙兒女了,知道他們倆都平安無事,府中護衛仆從和少府以及墨家的人也不會讓他們二人涉險,那受傷的便另有其人了。
「誰受傷了?」
她問。
錦晏道:「是陳業。」
蕭去疾補充道:「炸傷了一條腿,不過公孫仇和醫家的人已經通過晏兒所傳授的方法替他接上了腿……」一秒記住【。3。】,
隻是後期能不能正常行走,能不能恢複如初,就不太好說了。
晏兒難過,也是為此。
哪怕她最是清楚,想要搞這些,就一定會有流血犧牲,可眼睜睜看著忘年好友兼「弟子」在自己麵前斷腿,她心裡又怎麼會好受呢。
晉陽公主聞言,已經猜到了大概,她憐愛的摸了摸錦晏的臉,溫聲說道:「這不
是你的錯,陳業與墨家眾人也不會怪你,但你要記住這次的教訓,不要讓同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第三次,知道了嗎?」
錦晏點頭。
晉陽公主欣慰的看著她,又吩咐道:「張安,從我的私庫中拿些上好的補藥送到陳業那裡,告訴公孫仇與醫家,一定要保住陳業的腿。再送一千金給陳業及所有因試驗而受傷的人的家人,告訴他們,王府會竭儘全力救治有功者,也會贍養功臣的家屬,讓他們不必憂心。」
張安領命離去。
晉陽公主才問錦晏,「這次爆炸的是什麼東西?」
錦晏看了眼不遠處,跑去那邊桌子上拿來了一個長長的圓筒一樣的鐵東西,晉陽公主的嘴角瞬間抽動了一下,想到被炸成廢墟的園子,她的嗓子一下子都變得乾澀了起來。
「就是這個東西?」
晉陽公主艱難問道。
錦晏點頭。
晉陽公主臉上的沉穩險些就維持不住了。
她動了動嘴唇,又連忙看向一貫沉穩的二兒子,「去疾,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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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去疾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忙解釋道:「阿母不必擔心,這個東西不會爆炸,最核心的彈藥還沒填充進裡麵去,而且要想它發揮最大的作用,也得有專門的大炮才行。」
聽到這話,晉陽公主懸著的心稍稍回落了一些。
隨即,她便問道:「這樣的東西現在有多少,代價幾何?能夠量產嗎?多長時間才能造出來?如若要運輸的話要注意些什麼?」
第一批第二批糧草彈藥都已經在路上了,若是再多一些這樣的炮彈,縱使是固若金湯的長安城牆,也能在瞬息之間變成廢墟吧?
對於這個問題,錦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帶著晉陽公主來到了少府專門用來放置武器裝備的府庫,讓守衛打開了那扇重逾千斤且隻有她才能打開的大門。
……
長安。
莊嚴恢宏的皇宮內,此時正在舉行一場盛大卻雜亂無章,且處處都透露著滑稽與可笑的登基儀式。
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病重,無法臨朝,太子提前登基主持朝議,這自然無可厚非。
讓眾臣抓心撓肺渾身不適的是,太子他根本不按常理做事,也絲毫不把祖宗禮法放在眼裡。
不等太常的官員們擬定出一個吉日,也不等朝中上下將一切禮製都準備好,太子便自作主張,不止將他出生的日期定為了登基的時間,還要求一切禮製都按他的喜好來。
莫說太常那幫專門研究禮製的官員了,縱然是其他官員,也無法接受這樣荒唐的事情在他們任職時出現。
但太子掌握了大權,誰不服就殺誰,接連殺了十多個官員後,反對的聲音便消失了,這才有了如今荒唐至極可笑滑稽的登基場麵。
然而,不等眾臣喘口氣,新皇隨即又頒布詔令,先是為他那個罪名昭著的舅家***,後又直接將他已去世多年的罪妃母親尊為了皇太後,還說要在天子駕崩後與之合葬。
天子什麼心情無人知曉,但在朝為官的眾人,卻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嗚呼哀哉!
帝王如此,他們隻怕也要遺臭萬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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