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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阿父說走,不回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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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才隻顧得上匆忙找藏身的地方,一邊聽著外麵的動靜,一邊極快地催生編織藏身籠,壓根沒注意到這裡躲藏了一個獸人!

不用說,這玩意兒很有可能就是外麵那群人找的三級獸人。

這獸人皮膚瓷白、五官精致深邃,亞麻色的頭發蓬鬆著,一雙棕色眸子純然清冷,看著她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她是一堵牆,完全沒有彆人看到她的驚豔。

司爍眨巴下眼睛,心裡也是一陣奇怪,明明她也看著他,其他感官卻覺察不到他的存在。

不過,她沒從他身上感知到惡意,拎著的心暫時緩緩放下。

倆人一起蹲著,她時不時側頭看下身邊的人。

他到底怎麼做到明明在她身邊,卻讓她感知不到的?

司爍思來想去,努力地調整呼吸,開始自我催眠,我是一棵草,我是一朵花,我是一棵不起眼的樹娃娃!

等了許久,司爍的腿都麻了、人也快睡著了,那群獸人才罵罵咧咧地返回離開。

她長長狠狠地鬆口氣,將逃生筐給揭開。

雄性目光在她頭頂的幾朵剛剛綻放的花上頓了下,站了起來。

司爍趕忙也跟著起身,瞥了眼他頸間的橙色三條獸紋,心裡頗有些安全感。

級彆低好啊,她見機不對逃跑的希望大,在這之前她跟著這個沒什麼危險性的獸人,多了解下情況,順道也能躲避些危險。

雄性背著獸皮包,埋頭往前走,路過三米多寬的小河時,輕輕一躍便跳了過去。

司爍扒了鞋子,嘶哈地踏入冰涼的河水,踩著石頭蹬蹬跑著追他。

他走的也不算快,但是人家腿長,一步趕她三步。

堅持了十多分鐘,司爍被累得氣喘籲籲的,“兄弟er,你這是要去哪裡?你是什麼獸人啊?”

她沒敢問他怎麼不變身,在森林中獸形不是更方便趕路嗎?

隻是他人形的時候,她都趕不上,等他變身後,自己又不能傻兮兮掏出晶石雇他馱著自己吧?

被殺人越貨的事,她才不做呢。

雄性頓步轉身,聲音也跟他本人一樣,似山澗流水清淩淩的,“不去哪裡,阿父不讓說。”

司爍歪了下腦袋,琢磨了兩秒鐘,才知道他這兩個短句,回答的是自己的兩個問題。

不去哪裡是去哪裡?他父親不讓他告訴彆人他的獸形?

這麼想著,她也大大方方地問了出來。

“沒有去處,怕招惹麻煩。”他站在遠處,認真地看著她。

司爍走近叉著腰大口喘氣,看到他晶亮的眸子裡,清晰倒印著自己的狼狽,頓時喊住尖叫。

她身上獸皮被樹枝剮蹭的這裡一道口子,那裡掉了一撮毛,頭發也是淩亂得跟瘋子一樣,還頂著幾顆雜草枯葉、幾朵花,而且她臉上還被抹了好幾個臟手印……

司爍從小到大,還沒這麼邋遢過。

就著他的眸子,司爍把頭上的雜草枯葉給摘乾淨,從自己整理出來的獸皮挎包中,掏出水壺和棉布。

她把棉布沾濕擦拭著臉上的汙垢,也把手擦拭乾淨了,這才扒拉頭發,有了點乾淨的模樣。

雄性突然抬起手,放到她頭頂上,摘下一朵花扔了。

司爍渾身僵直下,回過神來,他倒是有耐心站著不動……

“你呢?”雄性輕輕歪下頭,問道,隻是他眼睛裡仍舊沒有倒映一絲情緒,就像是例行公事的機器人。

司爍抿抿唇瓣,“我是附近部落的雌性,采集的時候迷路了,您能送我回去嗎?”

雄性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朵上,喉嚨滾動下,淡淡地道:“撒謊!”

司爍笑笑,“我真要去附近的部落,隻是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不方便跟您解釋。”

雄性看了她兩眼,不吭聲地轉身走著,不過這次他不是往前走,而是換了個方向,正是司爍在空中看到那個部落的方向。

她抿著唇輕笑著跟上。其實獸世大陸的人挺好解讀的,很多人的情緒、心機都擺在臉上和行動上,除了冀涼這種當遊商頭頭的表裡不一。

“我叫司爍,你叫什麼名字啊?能不能走慢點,我跟不上……”她說完,臉上閃過抹紅,自己跟冀涼學壞了,好會得寸進尺!

也是緊張了這麼久,突然能放鬆一下下,她忍不住話多起來。

“須赤,”須赤回答著,腳步也慢了下來,跟她的步子一個節奏,甚至一樣的步幅,倆人相隔同樣的距離。

“你沒有目的地嗎?”

“嗯,沒有。”

“為什麼啊?”司爍很好奇,哪怕是去流浪,也得有個想去的遠方。

須赤眼裡閃過極淡的茫然,“阿父說走,不回頭。”

司爍怎麼聽著都不像是好話,不是他被攆出來,就是家裡發生了大事讓他逃生。

“你來自哪裡,是不是也不能說啊?”

“嗯。”

“那你能說什麼?你是不是特彆會隱藏?”

“嗯,隱匿術是族裡秘術,”須赤點點頭。

既然是隱匿術,自然也不外傳了,司爍微微歎口氣,不過她好歹能從他身上看到一點努力的方向。

比如現在,他雖然在她身前走著,可是他的存在感很低,低到她不刻意去想,很容易忘掉他的存在。

就跟出現在她旁邊的花草樹木,它們在那裡,她也知道,但是她的注意力卻不會分在它們身上一分一毫!

要是她能從他身上學到個皮毛,配上自己的逃生筐,那她能苟到生命終結,絕絕子!

畢竟這個世界雄性們能變身,力量和等級壓製,不是她一味努力就能追趕上的。

走了一個多小時,司爍體力到了極限,“須赤,我走不動了,能停下來歇歇嗎?”

須赤點點頭,往河旁邊走去,坐在青石上洗了手,掬了幾捧水喝。

司爍也洗了手和臉,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了,太陽有些傾斜了,但是那熾熱的春陽照的人臉泛著微燙。

她捶著胳膊和腿,從她出生記憶起,沒有一天跟今天一樣走那麼多路。

須赤目光虛虛地放在河麵上,突然他站起身來,丟下一句:“我去打獵,”便蹭蹭幾個跳躍消失在林子裡了。

司爍坐在青石上挑下眉,從超市裡兌換了一包牛皮紙和眉筆,趴在青石上開始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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