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西窮。
老曹家卻這麼富裕。要不是撈偏門,怎麼可能?
吳年長出了一口氣,沉聲道:“說。”
“這件事情。原本我是不知的。後來被我發現了端倪。我本想把這件事情,捅到朝廷。但是皇帝捷足先登,攻入楚都,以至於河北大亂。”
朱忠國搖了搖頭,然後才說道:“這麼多年來。曹端裡通斯拉夫人,運送了許多糧食、鐵去關外。”
說到這裡,朱忠國咬牙切齒道:“斯拉夫人利用這些物資,反而來攻打雁門關,使得我們損失慘重。”
“不僅我們。陛下在三漢地區,與斯拉夫人交手。損失也不小吧。”
吳年身軀一抖,目中露出精芒,然後慢慢收斂了,平靜道:“寡人明白了。但寡人不能聽你一麵之詞。你先回去城中。等寡人調查清楚了。”
“希望皇帝,能大義滅親。”朱忠國深呼吸了一口氣,帶著懇求之色,對吳年躬身行禮。
這件事情,他早有計劃。
吳年住在曹家大院,收了曹氏為妃,打亂了他的計劃。他隻能單騎與吳年說清楚。
而無論吳年處置不處置曹端,他都沒有辦法。
漢軍已經兵臨城下,天下無敵的大漢天子坐鎮軍中。他是沒有任何勝算的,隻能歸降。
朱忠國說罷,一勒馬韁調轉馬頭,往城中飛馳而去。他頻頻回頭,生怕吳年追上來。
吳年沒有追上,隻是停留許久,長歎了一聲後,調轉馬頭,回到了軍營中。
“陛下。”大內侍衛們見狀,連忙簇擁了上來。吳年擺了擺手,率領數百騎,回到了大帳內。
眾人見吳年臉色嚴肅,都是惴惴。
“陛下。那朱忠國說了什麼?難道有特彆的條件?”王貴仗著自己老資曆,好奇問道。
吳年衝他搖了搖頭,轉頭目視曹端,問道:“曹公。朱忠國說你裡通斯拉夫人,往關外運了許多鐵、糧食,可有這回事?”
頓了頓,吳年平靜道:“不要拿話糊弄寡人。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寡人是皇帝,大半山西都是寡人的地盤。寡人想調查一件事情,太容易了。”
吳年還沒開口的時候,那目光就讓曹端坐立不安了。等吳年開口,曹端立刻汗如雨下,內心感覺到極度的不安。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的女兒現在是皇帝的妃子。而且這是前朝的事情,現在是漢朝啊。
曹端定了定神,站起來跪在了吳年的麵前,說道:“陛下。確有其事。但那是前朝的事情,自從陛下入主河北之後,臣就與斯拉夫人斷了聯係。”
帳內一片嘩然。
許多人都露出了怒色,王貴的手已經放在了腰間刀柄上,露出森然之色。
什麼前朝的事情。
漢朝的事情。
都是一件事情。
當年蒙元是怎麼壯大的?還不是遼東將門與關內商人沆瀣一氣,往蒙元輸血。
蒙元才從一個小部落,整合成為了一個強大帝國。
斯拉夫人三次派兵,與漢國交鋒。
一是黃龍之戰。
二是蒙元滅國之戰。
三是斯拉夫人進攻三漢,為楚國減輕壓力。
死了多少漢兵?原來也有你小子一份。
帳內無論文武,大部分人都有沙場經驗。他們的殺氣,何等熾烈。
曹端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冷汗不斷的冒出,抬頭看向吳年露出祈求之色,連連磕頭。
吳年神色不變,隻是平靜的看著曹端。
後帳。隨駕的曹妙娥正在宮女的服侍下,吃著糕點。聽到動靜之後,臉色大變,慌的不行,連忙放下糕點,捏起裙擺,走到帳門口。
前方隻有簾子遮擋,隻要掀開就是外帳了。但她不敢掀,雖說她妃子經驗少。
但是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
這要是後宮乾政。
而且這麼衝出去,沒準是火上澆油。
外帳。
吳年想了一會兒後,抬頭對北條氏政道:“氏政。你把曹公帶下去。他想吃什麼,你就給他弄。吃完後,沐浴更衣。賜死。”
“是。”北條氏政躬身一禮,然後轉頭看向曹端。
曹端臉色煞白,身體仿佛是被抽走了骨頭一樣,癱軟在了地上。他說道:“陛下。陛下饒命。這是前朝的事情。這是前朝的事情啊。”
北條氏政可不管他,招呼了兩名大內侍衛,把曹端帶走了。
“石卿。你派人去把寡人賜給曹家的牌坊搗毀,然後徹查這件事情。凡是參與這件事情的,全部處置。抄沒曹家家產,把曹家男女,全部送往三漢。讓他們去耕田。”
吳年又抬頭看向石顯,冷漠道。
“是。”石顯躬身應是。
吳年的雷厲風行,讓帳內少數人內心震怖。這可是皇帝的老丈人啊,說殺就殺了。
全家流放去苦寒之地。
裡通外國,這件事情是皇帝的禁忌啊。
吳年又抬頭對曹華說道:“曹卿。你再一次入城。把寡人的處置,告訴朱忠國,讓他打開城門。”
“是。”曹華露出了振奮之色,一抱拳匆匆離開了。
這次出征的發展方向,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但無論如何。朱忠國能開城投降就是好的。
漢朝有山西了。
徹底的占據了河北之地,江山穩固。
等曹華離開之後,吳年揮了揮手,讓眾人都離開了。隻留下太監、宮女。
吳年歎了一口氣,事情是這個事情。
隻要是裡通外國的。在他這裡是沒有任何活下去可能性。
但對於情來說,卻是理虧的。
他明明是要了曹妙娥的身子,這段時間也確實是快樂的。
現在把她的老子殺了。
以後該如何麵對?
吳年坐了許久之後,站起來走到門戶前,掀開了簾子,看向裡頭。宮女們簇擁著曹妙娥跪在地上。
這才二八年華的豆蔻少女,跪在地攤上瑟瑟發抖,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陛下。請陛下饒命。”曹妙娥抬起小臉,已經是淚流滿麵,衝刷了妝容,仿佛是小花貓,哽咽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