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的發展,一如既往的平穩。
在前線潰敗之後,豐臣幕府失去了紀伊、伊勢、近江、伊賀、大和、河內等六國領土。
全麵退守美濃、越前、尾張等國。豐臣大吉在這三國內,囤積了八萬精兵,無數糧草、軍需物資,依托堅固的城堡,險要的山頭,進行防守。
但是在南邊大海上,李天寶率領的海軍六個萬戶的兵力,對豐臣幕府目前還控製著的扶桑領土,展開襲擾。
豐臣幕府兩麵受敵。
與此同時。
風魔忍者傾巢而出,聯絡大名。豐臣家的親藩大名、譜代大名,有不少與漢朝接近。
但是沒有人公開反叛豐臣幕府。
與此同時,風魔忍者在到處散布消息。說是誰誰誰,與漢朝聯絡,一時間。目前還在豐臣幕府控製下的東扶桑領地內,謠言四起,雞飛狗跳。
扶桑的霸主、扶桑大君、豐臣將軍,昔日氣吞萬裡如虎,悍然出兵高句麗,介入東北亞的戰爭。
如今已經是落日的餘暉,看起來燦爛,但隻剩下了一口氣。
江戶城。
就連這豐臣幕府的大本營,也受到了局勢的影響。在城堡內服侍、守衛的侍女、武士等人,或多或少都心不在焉。
中奧一間房間內。
豐臣大吉跪坐在主位上,麵前是重臣片倉景十。
豐臣大吉肉眼可見的蒼老了不止五歲,氣色很差,眼睛失去了光澤,十分暗淡。
隻有他身上的羽織,還是華麗的金色。
“景十。我很想出兵去救大阪城。但是我沒有能力。現在我坐鎮江戶城,還能鎮壓人心。如果我離開江戶城,趕往前線。大名們就會起兵叛亂。現在這個情況。彆說是譜代大名,連親藩大名,都不可靠了。”
豐臣大吉抬起手,張嘴咬住自己的食指,片刻後,食指出血,疼痛讓他的精神一振,但隨即又萎靡不振起來。
京都平原。
西扶桑。
他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本以為依靠大阪城、江戶城兩座堅如磐石的雄城,守住東扶桑半壁江山,等待時機到來。
想不到。
想不到。
高橋平盛,他的孫女婿,卻背叛了他。不僅前線潰敗,連作為釘子存在的大阪城,也受到了重大波及。
現在豐臣大吉十分清楚。
自己沒辦法離開江戶城,救不了大阪城。而大阪城軍隊太多了。任由局勢發展,最後結局不是被吳年攻破,就是糧食吃光,城破。
大阪城在,人心就還能凝聚。
如果大阪城被攻破。豐臣家最後的希望,天下第一的鬆平景虎與其麾下的北麵武士敗亡。
人心也會隨風散去。
雖然他手中還有十幾萬大軍,天下雄城,江戶城,但也沒用了。
大阪城。
是關鍵。
進退兩難。
進退狼跋。
“景十。你說我當初,為什麼要出兵高句麗為什麼要封鎖與吳年的貿易為什麼抓住琉球不放”
“如果我能清楚的認識到後果該多好。不出兵高句麗,與吳年貿易,把琉球還給那該死的東野家。”
“那吳年還會出兵扶桑嗎”
“應該不會。人的壽命、精力是有限的。吳年也年近四旬了,還能有幾年歲月他應該會專注於攻滅蒙元、楚國。在自己死前,取楚國而代之。開創新的漢人大一統王朝。”
“那我就還是扶桑大君、扶桑國王、幕府將軍。我。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說著,豐臣大吉頹廢了下來,臉色語氣儘是懊悔之色。
真是悔不該當初。
梟雄也是人。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他也達到極限了。
片倉景十張了張嘴,但卻最終閉上了嘴巴,一言不發。
人有了實力,就會招惹敵人。
這是人類的天性,很難避免的。
當時的豐臣幕府如日中天。琉球國單純土地上來說,有十幾萬石的領地,是一塊肥肉。
戰略位置更重要,可以作為進攻楚國的跳板。
現在用不到,以後也會用到。
大海對麵的高句麗土地,更是一大塊肥肉,誰不眼饞
野心與**是無窮無儘的。當時的豐臣大吉不會停止對外擴張,大名們、武士們也不會。
扶桑就這麼大,總石高隻有三千多萬石。而武士的數量,足有百萬。這龐大的武士階層,剛剛從戰國時代走出,內心還沉浸在殺戮之中。
他們渴望戰爭,渴望提升自己的地位。浪人想成為有俸祿的家臣,家臣想要成為大將。大將想要成為大名。
既然扶桑已經沒有土地了,那就隻能對外擴張。
簡而言之。
當時整個扶桑所有武士的意誌,都是在對外擴張上。豐臣大吉,怎麼可能收手
隻有與吳年為敵。
而與吳年為敵的代價,就是現在這副摸樣。先是天皇被俘虜,然後是西扶桑淪陷。
現在東扶桑也快了。
不過。雖然局勢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但幕府目前還控製著東扶桑的二十國,三分之一的領地。
兵力十餘萬。
就這麼束手待斃,卻也是不能。
“將軍大人。現在前線防禦穩固下來了。按照計算。大阪城內的糧食,還可以吃一年。豐臣四天王之二的。鬆平景虎、織田信正二位大人鎮守。”
“雖然我們沒辦法救援他們。但是我相信他們可以堅守一年。在這麼漫長的時間中。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稀奇。將軍大人不要忘記了。”
“漢國不僅與扶桑敵對,還有蒙元、斯拉夫、楚國敵對。這些國家的實力,每一個都超過扶桑。”
“現在。我們應該儘量穩住戰線,等待時機變化。”
片倉景十深呼吸了一口氣,鞠躬一臉正色的對豐臣大吉說道。
等待,等待,等待。
在退守東扶桑的時候,他們就在等待機會。等待外國的機會。
現在還在等待。
越等待,領地越少。
而蒙元、斯拉夫、楚國都沒有動靜。到底要等待到什麼時候。
豐臣大吉雙目一瞪,火氣蹭蹭蹭的往上漲。正要發作的時候,他卻又頹廢了下來。
除了等待機會,我還能做什麼呢
“隻能如此了。”他歎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