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身先士卒,便能極大振奮士氣。
更何況是主君?
“殺!!!!!”
扶桑萬戶已經進攻了許久,腹內空空如也,體力也漸漸枯竭,此時此刻卻是憑空生出許多力氣,大吼著,衝向了城牆。
雖說漢王率領百餘大內侍衛,便已經所向披靡。但人數上還是吃虧。要想撕裂整個城防,扶桑萬戶戰兵或不可缺。
隨著大量的扶桑戰兵登上城頭,漢軍站穩了腳跟。
大部分的大內侍衛,在百戶的率領下,殺傷殺死寺島軍戰兵。八名大內侍衛,保護著吳年,站在城頭。其中一人的手中,緊緊的抓握著吳年的紅色戰弓。
吳年身上連皮肉傷也沒有,身上的盔甲,被敵人的鮮血染成了紅色,在陽光下,散發著妖豔的光芒。
不斷的有扶桑戰兵,經過他的身旁,然後下了城牆,去進攻地麵上的寺島軍。
每當這時,扶桑戰兵都情不自禁的敬畏的看一眼吳年。
在漢軍的奮戰下,寺島軍已經潰不成軍。他們慌忙的撤兵,想要退入二丸。但是事發突然,秩序完全崩壞了。
無數的寺島軍擁擠在城門口,被擁擠踐踏而死的不計其數。當然,城門也沒有關上。
漢軍攻入了二丸,距離本丸隻有一步之遙。
吳年一生大小百餘戰,遇到的敵人多了去了,攻打的城池,更是不計其數。這座小小的養父城不算什麼。
但是這麼快得手了,他卻也是挺開心的,眉宇間露出少許喜色。
...........
天守閣內。
寺島正則驚愕當場,仿佛呆傻了一樣,定定的看著來報的家臣。
家臣一身是血,跪在地上,哭著向寺島正則稟報。
三丸、二丸都已經攻破了。
現在家臣們率領殘兵,退守本丸。
本丸被攻破隻是時間的問題。
“怎麼會這樣?”
寺島正則麵前,左右而坐的家臣。右邊的家臣站了起來,嘴中念念有詞,神色恍惚。
“之前不是稟報說,守備堅固嗎?這才多長的時間,這才多長的時間。怎麼就被攻破了?”
左邊的家臣也站了起來,失魂落魄道。
滿身是血的家臣,哭著說道:“原本形勢大好,諸位大人都在盤算午飯是什麼了。”
“忽然有一位大將,率領百餘鐵甲兵登城。那些鐵甲兵高呼漢王萬歲、威武。”
“恐怕是吳年親自率眾登城。”
“不可能。吳年是一國之主,萬金之軀。怎麼可能率兵登城?這是拿千裡江山,當兒戲嗎?”
左邊的家臣,失聲問道。
右邊的家臣,也露出震驚不可置信之色。
反正在扶桑,隻要是大一點的大名,都不可能這麼做。衝鋒陷陣是家臣的事情啊。
更何況吳年可是一國之主。
開什麼玩笑。
直到這時,但馬之狐、但馬的名將寺島正則才反應了過來,苦笑著坐回了小板凳上,說道:“原來是這樣。”
“我有雄城。加上絕了自己的退路,想要置之死地而後生。”
“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出。吳年這個人,會對戰況產生什麼樣的作用。”
“漢王。好一個漢王啊。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說到最後,寺島正則低著頭,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膝蓋,臉色鐵青,露出了懊喪之色。
他已經後悔了,不該殺了吳年的使臣衝田洋介。當時是想斷了自己的退路,殺的十分痛快。
當時有多爽,現在就有多後悔。
如果不是這件事情。他大可以拒守本丸,然後有條件的投降。比如說他自己切腹,而請求吳年放過家小。
現在。
現在。
換位思考。如果讓他坐在吳年的位置上,都沒有道理,放過寺島家啊。
“絕路了。被衝田洋介說中了。但馬國的名門,寺島家滅亡了。”寺島正則仰天長歎了一聲,然後拔出了腰間的脅差,目中露出決絕之色。
他抬頭對左邊的家臣說道:“正信。你去把我的家眷全殺了。不能讓漢軍淩辱。”
然後,他對右邊的家臣說道:“忠常。你為我準備切腹儀式。”
最後,他抬頭對來報的滿身是血的家臣說道:“下令家臣們拚死守備本丸,讓我完成儀式。”
戰國名家滅亡了。
主君切腹。
這是常態。
但是在場的三位家臣,都有點不能接受。
寺島家有明君,有這麼多的忠心耿耿驍勇善戰的家臣,卻滅亡了。
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是。”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三名家臣陸續應了一聲,然後各自下去了。
家臣正信,奉主君之命,斬殺了主君的家眷之後,切腹自殺。
家臣忠常為主君完成切腹儀式之後,也切腹自殺。
寺島家的家臣,有的戰死,有的切腹,甚至有女眷、少年自殺的。
當然,也有人投降。
當吳年踏入本丸的時候,扶桑戰兵,正在處理屍體。
五名千戶以及大內侍衛們,簇擁著吳年進入天守閣內。吳年坐在了原本屬於寺島正則的凳子上。
了解了一番之後,吳年抬頭對千戶們說道:“把投降的寺島家家臣、兵丁都看押起來。”
“把城堡內的失去丈夫的女眷,許給戰兵中沒有妻子的人。”
“清點寺島家庫房內的財產,拿出一半,犒賞所有戰兵。”
“派人把消息告訴王貴、張才。讓他們帶兵來養父城會合。”
“是。”
千戶、以及一名大內侍衛應了一聲。隨即,眾千戶都離開了。大內侍衛留下。
吳年讓大內侍衛引自己進入寺島家的主臥房,解開盔甲,開始洗澡。這時,吳年聽到了雷霆一般的歡呼聲。
卻是這一次攻城的扶桑戰兵,得到了賞賜之後,情不自禁的歡呼起來。
吳年浸泡在熱水之中,隻露出一顆頭。聽到歡呼聲後,微微一笑,隻要跟著我。
就不愁沒有戰功,沒有富貴。
隨即,他彎下腰把自己的頭,也沉入了熱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