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城中。
所有的武士、兵丁,還有他們的家眷,都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包括侍女、仆役在內,都比較鎮定。
戰國時代才剛剛結束。而在此之前,一色家遭到無數次攻打。戰爭太平常了。
“麻生。取我的盔甲和武器來。”一色家的譜代家臣,世代俸祿有二百石的小田元明一把推開了懷中的妻子坐起,大叫道。
“是。”名叫麻生的仆役,立刻應了一聲,帶人去取了盔甲、武器。
不久後,小田元明穿戴整齊,手持扶桑大槍,帶著兩名自己的家臣,準備前往城頭作戰。
便在這時。小田元明聽到了嘈雜的聲音。
“著火了。著火。二丸著火了。”
“快救火。”
“什麼!!!!”小田元明目瞪口呆的看著燃燒起來的建築,眨眼之間,火勢已經蔓延開來了。
城牆上。
一色家的家臣,倔田正男率領警戒部隊,與漢軍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不要慌張。這裡是一色城。我們有常備的兵力一千人。關鍵時刻,女眷也能拿起武器戰鬥。就算漢軍的兵力,多達萬人。我們也能守住。”
倔田正男一邊戰鬥,一邊大叫道。
“噗嗤”一聲。一支箭矢射中了倔田正男的左邊肩膀。箭很重,箭頭射穿了盔甲,鑽心的疼痛,讓他發出了一聲悶哼。
“混蛋。”倔田正男大叫了一聲,自己伸手折斷了箭矢,舉起手中的武士刀,大叫道:“守住。”
倔田正男說的沒錯,按照正常情況。這樣有一支常備兵力一千,關鍵時刻女眷也能上的山城。就算一萬兵力,也很難一日攻破。
而隻要不能短時期內攻破城池,援兵就能趕來。
但不包括這一次。
“噠噠噠。”一色家家督,一色高光的小姓草翦健一穿著盔甲,小跑著來到了倔田正男的麵前,臉色凝重的稟報道:“正男大人。家臣山本平八郎帶兵反叛,在城中放火。”
“主公下令。全軍撤退。馬上離開城堡。”
“什麼!!!!”倔田正男目瞪口呆。我正要奮力作戰,主君竟然下令撤退
熊熊燃燒的憤怒之火,讓倔田正男的呼吸紊亂,喘息聲漸漸濃重。
“該死的山本平八郎,不忠不義之徒。”大罵了一聲之後,倔田正男立刻大叫道:“撤退,撤退。”
在一色高光的命令下,一色家的家臣們,率領兵丁、女眷,有條不紊的撤退。
熟練的讓人心疼。
在戰國時代,這座一色城被攻打了無數次。而守城不一定能取勝。保存有生力量,以圖東山再起。
也是戰國大名們的日常操作。
一色家數次失去一色城,但很快就能回到一色城。
隨著一色家撤出了一色城,戰鬥很快停止了。
站在石頭上,觀看戰況的呂留良聽著耳旁漸漸止歇的殺聲,不由長呼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
戰機。
這是戰機啊。
門戶已經打通了。漢軍可以深入播磨國了。
雖說戰鬥停止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呂留良沒有立刻進入城堡,等待漢兵完全控製城堡。
“傳令下去。先把糧倉給保護起來。”呂留良沒有忘記軍糧,轉頭對親兵下令道。
“是。”親兵應了一聲,立刻下去傳令了。
就在這時,一色家的家臣,山本家的家督山本平八郎率領兩名隨從人員,在一隊漢兵的監視下,來到了呂留良的麵前。
“呂將軍。在下是山本平八郎。”山本平八郎鞠躬道,態度謙卑,帶著少許諂媚。
呂留良仔細的看了看他,四十多歲的樣子,相貌平庸,身材矮小,但身上的盔甲非常華麗。
呂留良的內心,很鄙視山本平八郎的為人。但是這一戰,山本平八郎是大功臣。
他麵上保持了尊重,對山本平八郎抱拳還禮道:“山本先生。”然後他說道:“這一次一色城的戰鬥,先生厥功至偉。我會把先生的功勞,一五一十的稟報給漢王。漢王賞罰分明,必定重重有賞。”
“多謝呂將軍。”山本平八郎與兩名隨從,露出喜色,彎腰行禮道。
武士以忠義為信仰。
但也有下克上的傳統。
在戰國時代,出賣自己主君的家臣,也極多。山本平八郎對於出賣一色高光,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而能把一色高光賣個好價錢,他很開心。
呂留良繼續等待戰兵控製城池,無所事事,就與山本平八郎閒聊了起來,得知了山本平八郎身邊的隨從。
一人是他的長子清水。
一人是山本家的一門眾,叫保暉。
山本平八郎見呂留良態度友好,便趁機請求加入漢軍。雖然背叛了主君,但也隻是一錘子買賣。
從軍是武門的傳統,不能丟棄。
呂留良沒有拒絕,隻是把問題甩給了吳年。說漢王自會安排。
就在這時。呂留良麾下的一名百戶,飛奔而來,站定後,抬頭臉色凝重道:“將軍。糧倉、庫房基本都是空的。”
“不可能。秋收剛過,糧倉是滿倉。”山本平八郎臉色一變,搖頭大聲說道。
呂留良麵色微變,內心有了不好的預感。
莫非!!!!!
“馬上全軍入城。派人戒備。”呂留良大叫了一聲,然後從大石頭上一躍而下,朝著一色城而去。
“將軍。等等我們。”山本平八郎也意識到了問題,滿頭大汗的叫道。
“把山本平八郎的家眷控製起來。”呂留良轉頭對一名親兵道。
“將軍是懷疑山本平八郎設計”親兵下意識的問道。
“不。山本平八郎隻是棋子。他的行動完全是真心的,所以才顯得真。操縱他的人是一色高光。不。可能是豐臣大吉本人。”
“但是他可能再一次背叛。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我們是中了陷阱。附近區域,埋伏有很多的軍隊。接下來。我們要陷入苦戰了。”
“山本平八郎還有山本家的武士、兵丁,也算戰力。控製他們的家眷,讓他們站在城頭上守城。”
呂留良搖了搖頭,臉色凝重的說道。
“是。”親兵恍然,應聲下去了。
“該死的。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但是。一色家的撤退極為匆忙,不可能帶走糧倉、府庫內的物資。隻能說,提前被搬空了。”
“一色高光,早就知道會被我攻打了。”
“這附近要是沒有扶桑軍隊在埋伏。打死我也不信。”
呂留良大罵了一聲。
戰機化作陷阱。
糟的不能再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