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兵的韌性,意誌力是超一流的。
不。
是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存在。他們會被擊破,但絕對不會被擊垮。他們的內心,比他們的身體更加強壯。
在吳年無比期待的目光下。
張聲部、黃虎部、李允寵部,相繼被擊破之後。
輪到了關金瀚。
“關”字旌旗下。
關金瀚手持丈八馬槊,跨坐駿馬,同樣沒有上陣廝殺。自家人知自家事,對上萬戶大將,他是死路一條。
在後領兵就可以了。
他看著三部漢軍相繼被擊破,不僅沒有慌亂,反而異常的冷靜沉著。濃眉下的大眼中,儘是精芒。
“李常山。你率部在此廝殺。劉章、張恒。你們率部與我一起上。陣形散開一些,允許敗軍進來。”
關金瀚沉聲說了一句,然後便一勒馬韁,率領自己的親兵,以及兩個千戶的兵馬,迎難而上。
敗軍很多,眼看就要撞上來了。
關金瀚陣形分散,一邊允許敗軍進來,一邊大呼道:“傷兵、戰襖兵先進來。甲兵與我一起。現在沒有軍官指揮你們。你們自行判斷。”
“日常操練的強度。我們不輸給誰,按照你們的本能行事。”
在關金瀚的大呼之下,敗軍迅速的分開了。傷兵、戰襖兵,順著關金瀚分散的陣形空隙中,進入了關金瀚的軍陣之中,等站定之後。他們各自的軍官,大呼著重新整合軍陣。
前部的關金瀚臨時收編了張聲、黃虎、李允寵的甲兵、重甲重斧兵、重甲騎兵。
他的軍隊就像是滾雪球一般壯大,漢軍的軍陣再一次立了起來。
“關將軍。多虧了你啊。”張聲沒死,隻是將旗遺落了,頭盔也掉了,狼狽不堪。
李允寵、黃虎也沒好到哪裡去,都是非常狼狽。三人聚集在一起,張聲對關金瀚抱拳道。
“張將軍言重了。我們的軍隊沒有那麼脆弱,而斯拉夫的騎兵、蒙元軍經過衝鋒之後,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歇。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我才能穩住。”
關金瀚搖了搖頭,國字臉上儘是謙虛之色,然後他昂起頭來說道:“而且。現在不是安心的時候。現在我們的軍陣勉強立起來了。但是被四個蒙元萬戶、加上一萬斯拉夫的鐵騎包圍。”
“黃將軍。你率領親兵,前去我的軍中坐鎮。張將軍、李將軍,你們與我一起。在這裡攔住他們。”
關金瀚的話,讓剛剛生出喜悅之心的三人,頓時凜然。他們整齊點了點頭,然後按照關金瀚的布置,分散開來。
關金瀚、張聲、李允寵三人率領剛剛立起來的漢軍軍陣,與成建製的三個蒙元萬戶、一萬斯拉夫騎兵交戰。
現在漢軍的編製被打散了,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
但是三人的心中,都很有信心。
不。
沒有信心也要乾。
立不住就全完了。
“漢軍必勝!!!!!!!!!!!!!!!!!!”關金瀚舉起了手中的丈八馬槊,奮力大吼了一聲。
“漢軍必勝!!!!!”漢軍齊齊舉起了手中的兵器,然後與敵軍展開了殊死搏鬥。
“真是頑強啊。這還能立起來?”乾順率部追擊,一手握著馬韁,一手握著方天畫戟,望著前方的漢軍,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之色。
按照正常劇本。
漢軍應該完蛋了。
蒙元、斯拉夫的聯軍,一鼓作氣,推倒擺成長蛇陣的所有的漢軍。
漢軍戰兵應該哭爹喊娘,恨不得爹媽給自己多生兩條腿。順便軍隊陷入混亂,你殺我,我殺你。隻希望自己逃出生天才對。
漢軍竟然立起來了?
雖然過程很慘,立了三次,才立起來。
漢軍一直沒有放棄,一直在努力掙紮啊。再加上他親自與張聲部的大內侍衛交手,被壓著打的經曆。
強悍的戰鬥力,超絕的意誌力,完美的韌性。
這樣的軍隊。
乾順真的是沒有見過。
“真的。真的不能小看漢人啊。他們是能與我們與斯拉夫人爭雄的軍隊。”乾順在凝重之餘,內心殺機大盛。
“也是必須要消滅的軍隊。這一次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蒙元必勝。漢軍必滅。”
乾順舉起了手中的馬槊,奮力大叫道:
“不管多少次都沒關係。他們立起來,我們就擊垮他們。就像牧羊犬,驅趕羊群。把所有的漢軍,都趕到黃泉去。”
“殺!!!!!!!!”
“殺!!!!”乾順部的萬戶,其餘蒙元萬戶大軍,齊齊高聲怒吼,響應著乾順的吼殺,士氣如虹的衝擊著漢軍軍陣。
“真是強兵啊。”斯拉夫騎兵,確實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他們的騎槍陣容,隻是一波流。一波之後,他們也隻是手持雙手大劍的重裝騎兵而已。
指揮層依舊在騎兵的後方,參謀、將領、騎士們看著前方的漢軍,都露出了驚歎之色。
然後,殺戮的**在高漲。
毀滅之心,到達了最高點。
這樣的漢人,不需要存在。孱弱的漢人,才符合斯拉夫人的利益。先與蒙元攻滅漢王,然後入主中原。
把斯拉夫的領土,擴張一倍。
成為疆域前所未有遼闊的龐大斯拉夫帝國。
還有數不儘的爵位封賞,領地封賞。騎士們將會升格成為領主。
“殺!!!!!!!!!!!!”對領地的渴望,對爵位的貪婪,讓騎士們熱血沸騰,他們揮舞著雙手大劍,衝擊著漢軍軍陣。
剛剛立起來的漢軍軍陣,就像是在大洪水衝擊下的土壩,岌岌可危。
仿佛毀滅就在下一刻。
“攔住他們。死十次也要攔住。”
“阻擋他們。漢軍必勝。”
漢軍戰兵們沒有退縮,或是高聲大喊,為自己打氣,或是沉默的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殺死敵人,或被殺。
在仿佛無窮無儘的敵人之中,漢軍軍陣重新立了起來。
但似乎又是無用功。
經過這一輪的失敗,漢軍原本占據微弱的上風。現在已經處在絕對的下風,死傷在不斷的產生。
雙方戰兵的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下降。
高台上。
“漢”字旌旗下。吳年長呼出了一口氣,內心的緊張,終於平緩了。他的目中儘是讚賞之色。
乾得好。不愧是你啊。關金瀚。
智勇兼備的大將。
現在。
現在局勢終於扭轉了。
戰爭朝著我想象的方向發展了。雖然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是一切為了勝利。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包括我在內,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所有人的努力,所有人的付出,對戰爭的勝利,都是至關重要的。沒有人是騾馬,所有人都是英雄。
吳年深呼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問四周的大內侍衛道:“純遠的底牌。它已經出現了。”
“那我的底牌是什麼?”
一場不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決戰,但也是上下五千年,有數的大決戰。
在這樣的戰爭之中。
哪一方的牌先打完,哪一方就輸了。
勝者既屬於強者,也屬於忍者。
吳年知道,自己已經必勝。
這十一個萬戶的蒙元戰兵,兩萬的斯拉夫騎兵。他至少要留下八萬人。
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