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屬下做的,與我一點關係也沒有】這種說辭,都敢說出來。而且惡人先告狀,說縣令崔悅咄咄逼人。
真是厚顏無恥啊。
無法無天的家夥。
吳年已經怒極,許久沒有說話。跪在下方的劉憶春漸漸覺得心寒,然後整個人都涼透了,仿佛身處在極寒之地,瑟瑟發抖起來。
與此同時,他也是汗如雨下。
王法。
君王的法。
君王要是幫他,什麼事情都好說。
但如果罪加一等呢?
“張震。”吳年抬起頭來,對著殿門大聲說道。
“將軍。”張震立刻帶著一隊戎裝整齊的親兵從外走了進來,彎腰行禮道。
吳年說道:“馬上把他帶走,送去給平壤縣令崔悅。另外,傳幽燕總督呂聲。”
“是。”張震驚訝的看了一眼劉憶春,這家夥做了什麼?然後他毫不猶豫的應了一聲,上前生擒劉憶春。
劉憶春猶如五雷轟頂,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但當張震抓其他的時候,卻又回光返照一般。
“將軍。將軍。這是前朝的事情啊將軍。在本朝,草民遵紀守法啊。將軍。將軍饒了我吧。”
劉憶春掙紮著,大叫道。臨死反撲,力氣大的嚇人。張震雖然壓製住,但卻也嫌他煩,便一個手刀,砍在了劉憶春的脖子上。
劉憶春當即眼睛向上一翻,然後昏死了過去。
張震很滿意,仿佛拖動死狗一樣,把劉憶春給拖走了。
想了一下之後,吳年又派人去傳召李金珠。
李金珠很納悶,來到後小心翼翼的問道:“將軍特地傳召妾過來,是因為劉憶春的事情嗎?”
“是也不是。”吳年搖了搖頭,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問李金珠道:“在高句麗,這樣的事情多嗎?”
“多。自古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沒有哪家權貴是特彆乾淨的。”李金珠還是小心翼翼。
吳年抬起頭來看著她,本想說“那你就放任不管嗎?”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李金珠是垂簾太後。
得考慮到各方麵的勢力,不太可能打壓權貴、宗室。
而且王朝中葉,權貴橫行無忌,也是普遍的現象。隻是情節作惡嚴重與不嚴重的問題。
殺人奪田,算是比較嚴重了。
吳年搖了搖頭,揮手讓李金珠下去了。等她步履輕緩,扭著豐滿的臀部下去後。
呂聲從外走了進來。
“將軍有何吩咐?”呂聲站定後,立刻躬身行禮道。
“定方侯的事情,你知情嗎?”吳年問道。
“知情。”呂聲很鎮定。
“嗯。”吳年嗯了一聲,然後又問道:“我剛才問了李夫人。她說在高句麗,權貴勢家仗勢欺人的情況很常見。”
“宗室、金氏王朝的開國功臣的後人。他們坐擁良田無數,世代積累的財富多如牛毛。奴婢前呼後擁,勢力很大。”
“在此之前,我要團結所有人。但是現在他們的勢力太大了。”
“而且還有這種事情。他們不在乎人命,我在乎。”
“把劉憶春明正典刑,然後斬殺。抄沒劉家家產,做個典型,然後擴大範圍。調查類似的事情。但也不要潑臟水,實事求是。”
“不要陷害那些羽毛乾淨或比較乾淨的人。”
“先把害群之馬處理了。然後由你與崔無雙出麵。召集那些乾淨或比較乾淨的宗室、權貴。讓他們捐錢,出讓土地,解放部分奴婢。”
“打壓他們的勢力,如果誰不從命。那就抄家,不要姑息。”
吳年的語氣森寒,目光銳利,殺氣騰騰。
呂聲聞言皺起了眉頭,但不敢勸諫,隻是小心翼翼的說道:“這樣不是把所有宗室、權貴都得罪了嗎?”
“現在大軍還在高句麗,如果我們的大軍離開了高句麗。他們可能會作亂。”
“沒關係。我有了後手。”吳年從容說道。
“後手?”呂聲驚訝的看著吳年。
“等在全國範圍內,打壓了宗室、權貴之後。就召集高句麗各地的村長或村中名望的人,地方上有影響力的鄉紳、豪強來平壤城。在離開平壤城之前,我要在城外進行閱兵大典。”
“我要讓不管多偏遠的高句麗人,都知道我大漢朝的軍威強盛。他們自然不敢再反抗了。”
“如此一來。這些權貴、宗室就算是心懷鬼胎,也隻能盤著。”
吳年冷笑了一聲,說道。
“閱兵大典?!!!!”呂聲很驚訝。
吳年臉上的寒意散去,露出爽朗的笑容,點頭說道:“這是我剛才想的點子。”
“如果我定都平壤城,自然可以威懾高句麗。但現在定都江縣,那威懾力就不足了。所以乾脆在平壤城閱兵,回去江縣登基。”
“怎麼樣?我的主意不錯吧?”
呂聲聞言立刻恭維道:“將軍聖明。”
他也不算全是拍馬屁。
遼東戰兵,天下數一數二。現在還集結在平壤城外的戰兵,軍容氣勢何等的可怕?
絕對能震懾所有人。
村長、村中有名望的人。
鄉紳、豪強。
全部都會瑟瑟發抖吧。
“另外。”吳年又說道:“處理類似的案件,雖然得罪了權貴、宗室。但卻爭取了民心。而且。呂大人不要忘了。”
“我打算調遣五萬戰兵,以及他們的家眷過來。正不知道該怎麼安排他們呢。漢人的根基是土地,有了土地就能紮根。”
“類似於劉憶春這樣的人,良田多如牛毛。把這些作奸犯科的權貴、宗室抄家,打壓乾淨或比較乾淨的人。得到的良田,加上原本屬於高句麗王的田產。安置十萬人綽綽有餘。剩下的部分,我可以先放著,等將來繼續移民。”
呂聲一聽頓時喜上眉梢,說道:“將軍聖明。”
身為幽燕總督,安頓移民責無旁貸。自己正為這件事情發愁呢,沒想到有了瞌睡枕頭。
真是太好了。
隨著劉憶春入獄,劉家倒台。崔悅的調查再也沒有了阻礙,進展的無比順利。
而劉憶春做下的事情,何止這一樁。
不。是定方侯家作奸犯科的事情,多如牛毛。
在打壓高句麗權貴、宗室的同時,吳年要在平壤城閱兵的消息,隨著呂聲的行動,立刻擴散了出去。
宛如風暴一般,席卷了整個高句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