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官學、國子監、孫子監的事情,不在現在,而在未來。在未來吳年稱王的時候,可以辦科舉。
開科取士,既能獲取優秀的年輕官員,又可以穩住讀書人的心。
而真正關乎現在的事情。
則是市舶司、鹽鐵專營、以及六個守備萬戶戰兵的安置。
市舶司、鹽鐵專營,目前正在源源不斷從民間,為輔漢將軍府攝取財富。與國債相比,這是收入,而不是借貸。雖說鹽鐵專營,有與百姓爭利的味道,但是百姓沒有怨言。
這得益於吳年巨大的威望。
至於六個萬戶的守備戰兵。
一旦蒙元人來襲,他們會拿起武器,奮力反抗。
而最奇妙的是。高句麗王太後派人來了,擺出了牆頭草的姿態。這樣一來,他們就不用多考慮高句麗忽然會帶兵殺出來的問題。
隻與蒙元人打,隻想辦法奪取廣陽、黃龍二府。
就行了。
劉知行在心中盤算了許久,考慮了方方麵麵之後,才抬起頭來,對吳年拱手說道:“秋糧之後,可以發兵攻打廣陽府。”
“嗯。”吳年輕輕頷首,露出喜色。
這是大總管的肯定。
打吧。沒問題。
至於秋糧之後。一是糧食收上來,手中有糧,心不慌。二是秋冬打仗涼爽。
“雖然是進攻,但防守也不能疏忽。雖然有六個守備萬戶,作為補充。但是蒙元人太強了,我必須留下部分校尉鎮守三府。我們商量一下。”
說罷,吳年便起身來到了門口,對門口右邊一個親兵說道:“去取地圖來。”
“是。”親兵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兩個親兵搬來了一張書桌放在了客廳的中央位置。書桌上,鋪展著一張遼東的山水地形圖,各個關鍵地方,都被標明了。
“南海府這裡與黃龍府接壤,多數地方都是一馬平川。是防守的重中之重。如果我們進攻廣陽府。純遠就可能進攻南海府,從而圍魏救趙。”
“山海關內的熊無我,手中還有三萬能戰精兵,也可能會出兵南海府,呼應純遠。”
“相反。應慶府位於山中,行軍、布陣、進攻都不容易。現在有兩個守備萬戶的精兵鎮守,沒有守備的壓力。”
“現在章進在南海府的南方防備山海關。馮衝、劉武在南海府的北方防備純遠。加上兩個守備萬戶,就是五個萬戶的戰兵。加上海天城的衛小姐,是安插在黃龍府的一顆釘子,無時無刻都在威脅黃龍府的安全。”
“這守備力量就不用擔心了。”
“但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們得留下一個校尉在應慶府,作為支援。”
“我打算把鐵牛從北方調動回來,鎮守江縣。”
“我帶著王貴、張聲、龍且、趙鹽亭、關金瀚、黃虎等六個校尉,進攻廣陽府。你覺得怎麼樣?”
吳年與劉知行二人來到了書桌前,彎腰觀看地圖。吳年琢磨進攻,也不是一兩天了,這一次是把心裡頭的盤算,一股腦的說出來,十分的流暢。
劉知行對此也有盤算,一邊看著地圖,一邊點頭讚同吳年。
其實打仗,哪裡有單純的進攻與防禦那麼簡單。
六個守備萬戶的兵力,分散在三個府。每個府得到兩個萬戶,這是完全的守備力量,負責守城,不負責出城作戰。
他們的裝備、待遇、士氣,隻能用來守城,野戰絕對不是蒙元戰兵的對手。
但是章進、劉武、馮衝三個鎮守南海府的校尉,加上鎮守海天城的衛襦,兩個萬人敵。
三個步軍萬戶,一個騎兵萬戶,絕對不僅僅是守備那麼簡單。
如果純遠率領黃龍府的六個萬戶蒙元戰兵南下黃龍府,他們負責防禦。如果純遠率領了蒙元戰兵向東,救援廣陽府。
他們就可以集結起來,出兵黃龍府,作為策應。
鐵牛鎮守江縣,防止意外。
吳年的這個布局,進可攻,退可守,互相策應,可以說是深解兵法,是上上布局了。
但也不容易。
廣陽府有三個蒙元萬戶鎮守,分彆是金瑞雲、完顏顯、侯萬成。
雙方的兵力是二比一。
蒙元一方,還有守備城池的優勢。真打起來,打呆仗,隻有一個下場,兩敗俱傷。
進攻不容易啊。
像對付王忠弼的這一次進攻,可遇而不可求。
但是再難,也得打啊。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劉知行伸出右手,食指中指並指如劍,一針見血的點在地圖上的一個山頭上,說道:“最關鍵的是這裡。興勢山。”
吳年定睛看去,笑著點頭道:“是的。興勢山。”
“現在這座山上,好像有五個千戶的兵力鎮守。但主將卻是個漢人。叫劉寵。劉家效命蒙元已經三代,是個實實在在的走狗。”
“劉寵原本是個漢人萬戶的萬戶,後來漢人萬戶解散,他就閒賦下來。最近才被純遠啟用,鎮守興勢山。山中囤積糧草,可以吃用一二年。”
“這個人不管是武藝,還是帶兵都是極強。號稱是【蒙元漢將第一】。”
說到這裡,吳年的語氣又凝重了起來。他沒有與劉寵交過手,也不知道對方是真本事,還是吹牛皮。
但盛名之下,必有真材實料。這個叫劉寵的人,一定是個難纏的對手。
興勢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有水源。
劉寵囤積糧草,足夠吃用一年多。
要想攻上這座山,需要耗費九牛二虎之力。但是這座山,卻也必須攻下。
從黃龍府到達廣陽府,隻要一條寬闊的大道,就是興勢道。
以這座興勢山命名的官道。隻要攻取了興勢山,便可以扼守興勢道。阻攔黃龍府、廣陽府之間的蒙元戰兵的直接聯係。
到時候,純遠要救援廣陽府的話,必須繞道前往蒙元境內,路上得耽擱很長的時間。
這座興勢山不是決定勝負的地方,但卻是進攻廣陽府的基礎。
“怎麼樣,才能攻破這樣一座。擁有強將鎮守,五個千戶的凶悍蒙元戰兵。且地勢險要,糧草充足,有水源的道路呢?”
吳年與劉知行低頭看著地圖,臉上露出了沉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