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妻有妾的人,說自己純情,豈不是個笑話?
但是老實說,吳年在此之前,卻沒有惦念過衛襦。儘管衛襦真的是很漂亮,身材又好。她是衛長青的女兒,衛長青對他有恩。
吳年尊敬衛長青。
他對衛襦的感情,就像是兄長嗬護妹妹一樣。儘管他很不稱職。
衛襦本該繼續穿著裙子,做個衛家大小姐。但她卻穿上了甲胄,持馬槊,乘駿馬,飛馳在兩陣之間,人稱【胭脂虎】。
威震遼東。
她傷痕累累,流血無數,以致於元氣大傷,終於現在瀕臨死亡。
但是之前,窗戶紙被捅破了。雖然糊弄回來了,但是不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而以男人的角度來看,她真的很漂亮。容貌精致,身材高挑又豐滿。
她說自己很無恥,臨死前想要一個名分。
她也確實是無恥。
但是吳年不能這麼想。難道她臨死之前的最後一個請求,自己也不答應嗎?
吳年又很為難。
衛襦是衛氏嫡女,如果自己納她為妾。他不相信鬼神之事,也不相信有來生。
但是想起衛長青將軍,他的心中如何不愧疚?
他把女兒托付給自己,自己卻監守自盜,還做了小妾。
吳年沒有這麼無恥。
吳年的內心掙紮了許久之後,抬頭看向了衛襦。衛襦的呼吸更急促了,緊張的被褥下的一雙小手,緊握在一起。
她知道成敗就在下一刻了。
吳年伸出右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蛋。拋開蒼白不說,她的臉並不是很白。將軍哪有白臉的。
但是她的肌膚很光滑,宛如羊脂美玉一般。
衛襦立刻知道了答案了,眉眼露出喜色,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嘴角翹起,露出了一個快活的笑容。
無恥也好,做妾也罷。
臨死前,我終於得償所願了。
吳年說道:“好。我答應你。但我不會納你為妾。等我稱王。便納你為妃子。這樣就不會辱沒了衛家威名。”
“但是你說如果死了,要葬在我家祖墳。那還是算了。如果你死了,就葬在衛家祖墳吧。”
“你必須活下去。活下去,我們才能生死與共。”
吳年的話音仿佛鐵石碰撞一般,充滿了力量感,蘊含著斬釘截鐵的味道。
而且很霸道。
衛襦聽了之後卻開心的笑了起來,從薄被中伸出了一雙微涼的小手,握住了吳年的大手,說道:“吳大哥。你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嗯。”吳年終於笑了起來,輕輕頷首。
似乎這短短的時間,消耗了衛襦所有的精力。她很快就閉上了眼睛,虛弱道:“大哥。我想睡一會。”
“睡吧。”吳年給她拉了拉薄被,柔聲說道。
衛襦沒有再說什麼話。
吳年在她床前坐了許久後,才站了起來,離開了內屋,讓衛襦的女親兵們進去。
吳年來到了房門口,看到了衛弘。
衛弘沒有詢問,吳年與衛襦說了什麼。
吳年想了一下後,問衛弘道:“衛千戶。這座府中有沒有祠堂?我想給衛長青將軍上炷香。”
“有。”衛弘立刻點頭,並彎了彎腰,在前引路。吳年緊隨其後,二人來到了一座祠堂內。
有一些傷殘老兵,看管這座祠堂。
祠堂內。煙霧繚繞,香火不滅。不僅有衛長青的牌位,還有衛家許多祖先的牌位,密密麻麻。
衛弘點燃了香,彎著腰遞給了吳年。吳年伸手接過了香,對著衛長青的牌位拜了三拜,然後走上去,把香插在了香爐上。
“衛老將軍。雖然我覺得對不起你。但是大丈夫一諾千金。我不會收回自己的話。如果您的女兒活了下來,我會娶她,並好好照顧她。”
“我不信鬼神,也不會祈求您保佑她。”
“但是我相信她能活下來。”
吳年在衛長青以及衛氏祖宗的牌位前站立了許久,才轉身離開了這座祠堂。之後,他便在這座宅邸中住了下來。
他不管具體的事情。
縣衙方麵。
衛襦認可了蔣虎的功勞,給了個代理縣令的官職。吳年也認可,就把蔣虎給轉正了。
隻有一次。吳年應蔣虎的邀請,見了見海天縣內的所有大小官吏。
至於軍隊的事情,吳年交給了衛弘。
衛弘自己招募兵馬,補充損失的戰兵。
新招募的戰兵,自然沒有戰鬥力。但是隻要勤快訓練,衛襦軍遲早能恢複戰力的。
其餘各部校尉也是一樣。
現在輔漢將軍府占據了三府之地,潛力相對擴大了。吳年再也不是之前的堡主、縣令、知府,而是真正的輔漢將軍。
現在的他很強大,非常非常的強大。
不知道是不是約定的緣故。
衛襦的病在那之後,竟然一點點的好轉了。雖然好的不快,但是堅定的往好的方向發展。
符合了醫學上的一句話。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眨眼之間,過去了半月的時間。衛襦第一次走出了自己的臥房,來到了後院內的涼亭內乘涼。
吳年陪她一起。
雖然她的小臉還是不健康的白,但是沒有之前那麼嚇人了。
之前吳年真的以為她就快死了。
但是。
漸漸好轉的衛襦,卻反而沒有臨死之前的那麼大膽了。二人一起坐在圓凳子上,隔著桌子。
衛襦時不時的會害羞的低下頭。
吳年反而大度,見了好笑。不由站起來,緊挨著她坐下,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說道:“約定就是約定。我你是知道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才不是後悔呢。”衛襦趕緊搖頭說道。
“既然不後悔。那就自然一些吧。你可是胭脂虎啊。”吳年笑著說道。
“嗯。”衛襦嗯了一聲,抬起頭來看著吳年,但很快又害羞的低下了頭。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當時是怎麼會說出那麼無恥的話的。
真是羞死人了。
沒臉見人了。
但也是很開心。
他說他會娶我做妃子。
嘻嘻。
“大哥。你什麼時候回去江縣?”衛襦輕輕搖頭,把雜念給甩走了,抬起頭來,輕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