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元縣,菜市口。
菜市口除了買賣菜的功能之外。刑場,也設在這裡。
砍頭這種事情。
男女老少,都是喜聞樂見的。
一則是看熱鬨,二則是一般被殺的人,都是罪犯。百姓們看了之後,都覺得解氣。
這一次也是一樣。
隨著監斬官一聲令下,刀斧手手起刀落。劉中庭的人頭,滾滾落下,屍體倒在地上。
“好。”
“殺的好啊。”
圍觀的百姓,紛紛叫好。
在這眾多的百姓之中,有兩位讀書人。一人圓臉青色長衫,一人長臉藍色長衫。
“輔漢將軍,還是輔漢將軍啊。雷厲風行。殺了一個劉中庭,遏製住軍中的不良習氣。以免重蹈遼東將門的覆轍。這才是明智之舉。”
圓臉的讀書人,臉上露出了崇敬之色,轉頭對好友說道。
“是啊。一旦不忍心殺劉中庭。軍隊就會越來越囂張,直到最後,可能會傷人傷己。殺了劉中庭,軍隊就安定下來了。”
“況且。劉中庭竟然私自殺了自己的小妾,這個口子不能開。如果其他人效仿,殺戮百姓呢?”
“輔漢將軍。真是可以信賴的人,也是個做大事的人。”長臉的讀書人點了點頭,同意道。
毫無破綻。
毫無破綻。
二人都是感慨,吳年做事情毫無破綻,這件本來極為棘手的事情,被他輕輕平定了。
真是厲害人物。
兩個讀書人議論了片刻之後,一起離開了菜市口。來觀看砍頭的人,畢竟是少數。
隨著消息散開,更多的百姓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軍隊被約束了。
百姓對軍隊,對吳年更加信任了。安全感爆棚。
要知道,以前遼東將門還在的時候,他們不僅在自己的軍戶之中橫行無忌,與百姓也頗有摩擦。
弱勢的百姓,當然不是遼東將門的對手。被破家,被殺的百姓,比比皆是。
現在好了。
不愧是輔漢將軍的軍隊啊。
真是王師。
一座低矮,且山勢平緩的山。
山頭立著一座軍營。外圍是木頭營牆,內部是一頂頂的帳篷。
“吳”字旌旗,掛在最高處,隨風飛舞。
被修葺的平整的校場上,一個千戶的戰兵,在千戶的帶領下,進行操練。他們對麵立著一座木頭台子。
吳年與汪由校站在台子上,觀看戰兵訓練。
目前章進麾下有五個千戶的戰兵。其中一個千戶的戰兵,按照計劃打算全部轉為重甲重斧兵。
用吳年原來的重甲重斧兵的精銳戰兵,作為種子發展出來。
其餘兩個千戶的戰兵是老兵。
剩下兩個千戶的戰兵是新兵。
這一支千戶的兵力,就是新兵。
戰鬥力沒什麼好說的,如果放在平地上與蒙元人廝殺的話,基本就是一麵倒的垃圾。
但是他們的士氣很高,每一名戰兵都是精神抖擻,未來可期。
“雖然說。我們漢人不如蒙元人。蒙元人可以是天生的戰兵。蒙元朝廷征召蒙元壯丁,稍加訓練,就可以迅速投入戰鬥。而我們漢人需要練兵。但是最終的結果是一樣的。”
“我的兵。最終不會比蒙元戰兵差。”吳年看了一會兒後,覺得非常滿意,轉頭對汪由校說道。
“炎漢是戰爭民族。”汪由校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了鄭重之色,拱手說道。
“哈哈哈哈。”吳年哈哈大笑,心情十分愉快。隨著他的勢力增加,這句話也流傳開來了。
炎漢是戰爭民族啊。
混蛋。
吳年又看了一會兒戰兵訓練,才轉身下了台子。汪由校與親兵們立刻跟上,簇擁著吳年一起走出了軍營,來到了一處布滿了岩石的地方。
“汪大人啊。我聽說你在元縣乾的不錯。興修水利、勸農種田、興建學校。你沒有辜負我的信任。也沒有違背當時對我說的話。我對你的工作,非常滿意。”吳年展開了雙臂,活動了一下筋骨,一邊對汪由校說道。
“多謝將軍誇讚。”汪由校做這些事情,都是四個字,問心無愧。但是誰不想得到彆人的誇讚呢?他麵上沉穩拜謝,心裡頭是有些喜悅的。
“但是。我不能讓你這樣的人,留在元縣。”吳年卻忽然說了一句。
“呃!!!”這個話鋒一轉,可真是太厲害了。汪由校猝不及防,愕然的看著吳年。
不等他心中生出彆的心思,吳年便又笑著說道:“縣令。我會讓劉知行再找一個人。我想帶你回去江縣,輔漢將軍府。做我的功曹。”
“轟隆”一聲,汪由校的腦中仿佛有雷霆炸開,讓他腦子嗡嗡嗡的,呆若木雞。
等過了許久,他才惶恐道:“將軍。恐怕屬下才能不足,難當大任。”
“不。你非常有才能。”吳年搖了搖頭,認真看著汪由校說道:“人各有所長。劉知行擅長處理事情,所以他是大總管的長史。負責行政。”
“李勇很沉穩,也是我的心腹。所以他是司馬,管理軍隊。”
“至於衝鋒陷陣。我屬下的八個校尉,除了王貴、張聲有些水分以外,其餘人都是遼東俊傑。我很滿意。”
“而我也設置了功曹的官職,作為監察文武的人。但是這個官職,我一直找不到人選。”
“因為這個監察權,如果壞了。那就糟糕了。須得剛正不阿,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才能做這個功曹。”
“汪大人啊。你頂撞我的時候,我便知道。你就是我的功曹。其他人都不夠格。”
說到這裡,吳年轉過身來,認真的看著汪由校,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左肩,說道:“監察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汪大人。你一定用你的剛正不阿,威懾所有膽敢犯法的人。比如劉中庭。使得我三縣之地,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都套上枷鎖,不會如脫韁的野馬,從而崩潰。”
行政權、軍權、監察權。
功曹官職。
吳年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
他不是曆史上的那些個明君,一雙眼睛就跟火眼金睛似的,能到處發掘人才。
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且用人不疑。
七個校尉,加上李勇,都是他的兄弟,吳年從不懷疑他們。
劉知行權力很大,包辦行政。
吳年也信任他。
而汪由校這個人。
吳年也相信他。
“是。”汪由校沉默了許久,才大聲應是。這一刻他的臉上綻放出了光芒,所謂。
士為知己者死。
就是此時此刻。
大丈夫從一介布衣,得將軍看重,賜給權柄,躍居高位。
人生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乾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