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還從容的給我兒子取了個好名字。怎麼現在這副樣子了?”
吳年放開了馬韁,讓一名親兵上來,給李雅牽著馬,來到了走廊上,抬頭問劉知行道:“知行。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將軍。元縣出事了。”
劉知行走的太快,實在是喘不過氣來,彎著腰雙手扶著自己的膝蓋休息了一下後,才把手中的黑色封麵的折子遞給了吳年。
目前三縣之地,公文往來,都改用了這種製式的折子。
“元縣?”吳年眸中精芒一閃而逝。那邊的縣令是汪由校,守將是章進。能出什麼事?
看劉知行的表情,也似乎不是外敵入侵。
吳年搖了搖頭,伸手接過了折子,打開看了起來。一目一行的看完之後,吳年一張臉青黑了下來,罵道:“我也不過是仗著一場場機遇,才從蒙元人手中搶回了三縣而已。蒙元人實力仍然強橫,在旁虎視眈眈。而有些人,卻以為天下太平了。真是不知所謂。”
吳年氣的把手中的折子給扔了。
“哎。”劉知行歎了一口氣,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沉默不語。
“爹。發生什麼事情了?”李雅看到老父親生氣了,連忙翻身下馬,來到了吳年的身旁,抱著吳年的手臂,小聲問道。
“舅舅。”張震收起了鋼刀,一身汗水的來到了吳年的麵前,抱拳一禮。
“沒事。你們或練武,或騎馬。做自己的事情吧。”吳年朝著他們擺了擺手,然後抬頭看向親兵,說道:“點五個百戶的兵力,跟我去一趟元縣。”
說到這裡,吳年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明天出發。”
“是。”
一名親兵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李雅、張震看了看吳年,乖乖的轉身走了。過了一會兒,吳年平複下了心情我,彎腰撿起了自己扔掉的折子,拍了拍灰塵。抬頭對劉知行說道:“知行啊。你回去吧。”
“是。”劉知行彎了彎腰,邁著平穩的腳步走了。
吳年坐在了長凳上,再一次打開了折子看了起來。這一次他沒罵,但是眉頭深鎖。
事情並不複雜。
就是現在小日子好起來了,有人開始貪圖享樂了。
章進的麾下有個百戶,叫劉中庭。是以前北山堡起兵時候的老兵,積累戰功,成了百戶。
吳年這裡財政不寬裕,當兵的沒有糧餉。但是當官的。小旗、總旗、百戶、千戶等,會給一定的銀子。
還有軍功分田宅,賜給女婢、家奴。
劉中庭積累戰功到百戶,分得了許多好東西,日子過的不差。但這個人貪得無厭,又驕橫跋扈。
他竟然學習以前遼東將門的陋習,把兵丁當作是佃戶來使用。給他開墾田地,建造宅子。
遼東將門以前是個什麼樣子,吳年最清楚不過了。
現在蒙元人還在遼東縱橫,實力強勁。這個家夥,就已經這樣了。
這個人腦子裡全是屎。
要隻是這樣,吳年也不會這麼生氣。劉中庭還殺了一個妾。這小妾雖然入了男方家門,地位低下。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但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劉中庭殺人,總要給個理由。要是小妾紅杏出牆,或是犯了彆的事情。可以告官來處理。
劉中庭不報官,自己私下裡殺了。
而出了這種事情,軍隊竟然沒有上報。也就是彆的百戶、千戶、還有章進這個校尉,要麼不知道,要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件事情還是元縣縣令汪由校發現,報上來的。
汪由校親自帶人,把劉中庭拘押了。
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軍隊會不會鬨事?
“兄弟啊,兄弟。你到底在搞什麼?”吳年心裡頭很是無奈。章進這個大哥,從小熟讀兵書,帶兵打仗也是優秀。
這一次怎麼搞的?
這件事情,恐怕會鬨大。
吳年不得不管。
當天。吳年安排了私事、公事,第二天一大早。便率領了五個百戶的兵力,趕往元縣。
.............
元縣。
自從吳年攻占了這座城池之後,以前逃難去了北山堡的人口回流,使得這座城池,恢複了一些往日的繁榮。
汪由校到任之後,也乾了不少實事。
興修水利,勸農耕種,修建學校。
他把當日在吳年麵前說的治理手段全部拿了出來。雖然做縣令的時間還短暫,但是威望已經建立起來了。
隻要持續下去,縣城大治,指日可待。
但是今個兒,元縣卻發生了大事。
汪由校趁著劉中庭不備,帶著所有的衙役,把劉中庭給逮住了,強行押回了縣衙。
劉中庭屬下的戰兵,還有同僚不服,聚集起來把縣衙給圍了起來。
縣衙的大門緊閉,衙役們、家奴們躲在縣衙內,瑟瑟發抖。
四五百戰兵或手持鋼刀,或手持長矛,也有弓箭手拉弓滿圓,擺出進攻的姿勢。
“汪由校。你這個狗縣令,快把我們劉百戶給放了。否則我們就攻入縣衙,把你給揪出來。”
“沒錯。彆以為你是個縣令,我們就不敢做什麼了。我們是將軍麾下的戰兵,為將軍流過血。”
“汪由校.......”
有幾個頭頭腦腦站出來,扯開了嗓門,對著縣衙破口大罵。
驕兵悍將,殺氣衝天。
縣衙內,堂屋上。
汪由校穿著一件青色的長衫,坐在主位上,麵無表情。劉中庭站在堂下,被五花大綁,有四個衙役在旁邊看著,神色緊張。
這位劉百戶可也是驍勇善戰。
雖然被五花大綁,他們也不敢放鬆警惕。
“汪由校。讓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現在出事了吧?我告訴你。趁著事情還沒有鬨大。你把我放了,我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劉中庭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滿是橫肉的臉,桀驁不馴的看著汪由校道。
“晚了。事情已經鬨大了。我已經派人送了折子去輔漢將軍府。”汪由校看了一眼劉中庭,說道。
“嗬嗬。彆拿將軍來嚇唬我。我跟著將軍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將軍跟我親,還是跟你親?”
劉中庭一聽這話,並不懼怕,反而昂起胸膛,露出驕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