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普通的漢人萬戶的兵丁,則是畏畏縮縮的集合了起來,站在都是蒙元戰兵屍體的道路上,抬頭看向吳年。
他們不敢低頭,太可怕了。
地上是一張張死不瞑目,布滿了猙獰的臉啊。
“你們放心。雖然我鄙視你們做了蒙元漢人萬戶的戰兵,但我不是殺人魔王。也不會逼迫你們,去做攻城的炮灰。”
“現在北山堡正在招募、訓練新兵。你們將被送回去北山堡,重新整編,訓練。”
“現在我也不管你們是不是窩窩囊囊。但是到了需要你們作戰的時候,我隻有四個字。”
“軍令如山!”
吳年的目光極為淩厲,聲音充滿了壓迫力,整個人散發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息。
這些漢人戰兵不敢與吳年對視,也不敢看著地麵,隻能轉過頭,看著空氣。但是他們的心中,卻是呼出了一口氣。
蒙元戰兵死鬥,戰到一兵一卒。
他們躲在輜重大車後頭,貪生怕死苟延殘喘。沒有被殺,也沒有被當作炮灰,已經是很不錯的結局了。
吳年點了點頭,這幫家夥確實是貪生怕死。但進入了軍隊,它是一個整體。哪怕是貪生怕死,在衝鋒的時候他也得衝。
這就是軍令如山。
隨即,吳年掃視了一眼現場,真是一片狼藉。裝備得回收,屍體得掩埋,否則等到了春夏,怕是要生出瘟疫。
“讓章進留下三個百戶的兵力,督陣俘虜收拾戰場。”
“其餘兵馬,馬上回去北山堡。我們直接進攻江縣。”吳年轉過頭,對王貴說道。
王貴還沉浸在“我北山堡簡直天下無敵”的熱血狀態,聞言微微一愣,說道:“將軍。我們不攻打定縣嗎?”
“定縣城牆矮小,守軍隻有四個千夫長的兵力,其中一個是蒙元千夫長。”
“雖然說江縣目前隻剩下了三個千夫長的兵力,其中一個蒙元千夫長。但那邊是半邊張經營了多年的老巢,還是金桓山的大本營。”
“按照張布的能力,肯定能在短時間內組織起很多的民兵。與我們決一死戰。他肯定知道。我們如果攻破城池,半邊張就真要煙消雲散了。”
旁邊的張聲也是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先攻下定縣,獲得一座縣城,穩紮穩打,看起來好一點。
“不。定縣隻是一座人口極少的縣城而已,攻下來隻是擴大了一點我們掌控的土地、人口。當然也有意義,但不大。”
“江縣就不一樣了。沒錯。它是半邊張經營了多年的老巢,還是金桓山的大本營。”
“但也正是如此。我們攻打下江夏,就能起到震撼的效果。”
“江縣啊。江縣都被我打下來了,還有什麼是我打不下來的?北山堡的聲望,將會提升到新的高度。”
“而且。我與半邊張的恩恩怨怨,也是該一筆勾銷了。”
“屠張!”
說到最後,吳年的臉色冰冷,聲音比那萬丈寒冰還要森冷。
半邊張。
他們作威作福太久了,是時候血債血償了。
王貴、張聲聞言都是一愣,隨即也不由自主的熱血沸騰了起來。將軍說的也沒錯,乾就要乾大的。
打就要打精銳。
攻城就要攻敵軍老巢。
現在優勢可在我們啊。
“是。”
王貴昂首挺胸大聲應是,然後安排了傳令兵,去通知各部大將。
黃土嶺的戰爭結束了。
兩個千夫長的蒙元戰兵全滅,而漢人萬戶戰兵,多數投降。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把土地染成了血色。
而北山堡的兵,所付出的代價微乎其微。
在這樣的絕不後退的戰鬥之中,重甲重斧兵的威力發揮到了最大、最強。
隨著吳年的一聲令下,除了章進留下了三個百戶的兵馬,收拾殘局之外,其餘大將統領大軍,有條不紊的往北山堡返還。
“噠噠噠!!!!”
與此同時,一隊十一人親兵騎著駑馬,往北山堡飛馳而去,日夜兼程,在第二天上午,到達了北山堡。
北山堡是個戰時狀態。
鐵牛的兵馬接管了城防。一名名訓練有素的戰兵,或手持長矛,或拿著弓箭,或站崗,或巡邏。
每一名戰兵都是精神抖擻,瞪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看著聽著四周的任何風吹草動,一片肅殺。
城外有官吏搭建出了一頂頂帳篷,受到招募的山村,派遣了壯丁,陸續的來到了北山堡,準備接受訓練。
“有人過來了。”東城門上,兵丁們聽到了異樣的聲音,立刻加強了戒備,隨即一名身穿盔甲的百戶,扶著刀走上了城牆。
“噠噠噠!!!”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吳年的親兵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不要放箭。可能是信兵。”百戶見到這個情況後,立刻察覺到有誤傷友軍的風險,連忙大呼道。
“城上的兄弟不要放箭。我們是將軍的親兵。大捷!大捷!!!”
“將軍成功在黃土嶺伏擊了蒙元人。陣斬四個千夫長,屠兩千人。收降兩千人。”
小隊長官小旗官,看著城池上劍拔弩張,也沒敢托大,連忙舉起了右手,大叫了起來。
大捷!
大捷!
大捷!
這兩個字,仿佛是雷霆一樣,在所有戰兵的腦中轟鳴作響,並且形成了回音。
打仗的時候,還有什麼比捷報更加讓人興奮呢?
還有什麼比,戰勝更加刺激的呢?
城上的戰兵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是紅了眼睛,握緊了拳頭,繼而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
“威武!威武!威武!”
戰兵們舉起了手中的武器,仿佛瘋狂了一般。
果然,果然啊。
要想驅逐韃虜,光複遼東。彆的都是空談,唯有我輔漢將軍吳公,才有這個本事。
“快。快打開城門,迎接城外的兄弟進來。快馬去稟報輔漢將軍府。大捷!”
“將軍旗開得勝!”
“大捷!”
城上的百戶很快反應了過來,興奮的渾身發抖,慌忙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