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當然也不蠢,隻是行動很緩慢,而且看著吳年的眸光,一樣充滿了不屑一顧。
與這裡的什麼長史、司馬一樣。眼前這個家夥,也不過是白丁,無官無職的家夥而已。
而且還是逆賊種子。
就算是朝廷封他為北山堡指揮使,一樣不過是正三品武將而已。正三品的武將,自己見的多了。
還不是乖乖給我低頭?
在場的沒有一個是蠢人。吳年的感覺尤其靈敏,看了看曹軍皺起了眉頭。
劉知行、李勇二人也蹙起眉頭,覺得非常棘手。楚國國內的情況,他們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
但是朝廷怎麼派遣了,這麼個人過來?
我們家將軍在遼東坐鎮,抗住蒙元四個萬戶的兵力。不說功勞通天,但一個勞苦功高沒錯吧?
這家夥也太不尊重我們家將軍了。
吳景也很頭疼,但他也沒辦法。朝廷就是這個德行,爭權奪利。朝廷派遣了他這個正使,當然會有一個副使。
而且吳景與曹軍不熟,說不到一塊去。
吳年倒也沒有因為對方的不尊重而發作,但也覺得麻煩。遇到這樣不識趣的人,恐怕要生幺蛾子。
“將軍。”
劉知行、李勇也迅速的收起了自己的不滿,先恭恭敬敬的對吳年行禮,叫了一聲。劉知行轉過頭,對吳景、曹軍二人說道:“二位大人。這位就是我們的將軍。輔漢將軍吳公。”
“見過二位天使。”吳年先來到了主位前站定,然後很給麵子的先抱拳行禮。
“吳將軍。”吳景很是客氣,連忙抱拳還禮。
曹正一拱手而已,不顧吳景的眼色,態度仍然倨傲。
吳年深深看了一眼曹正,還是沒與他計較。然後邀請眾人一起坐了下來。吳景先自我介紹,然後又介紹了一下曹正。
“現在遼東所有縣城、府城都被蒙元人控製。二位大人千裡迢迢從楚都到達遼東,並來到我這裡。真是辛苦了。”
吳年朝著吳景一拱手,很是客氣道。
“吳將軍言重了。替天子辦差,怎麼能說辛苦呢?我們如飲甘露。”吳景笑著說道。
“二位大人真是忠臣。”吳年比較喜歡吳景,由衷拱手說道。
“吳將軍又言重了。替天子辦差,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這不過是走了一段路而已,算什麼忠臣?”
吳景搖了搖頭,隨即一拱手由衷說道:“倒是將軍。自從蒙元人南下之後,遼東將門死的死,逃的逃。將軍登高一呼,與蒙元人浴血拚殺。給遼東留下了火種,使朝廷有機會出兵收複遼東。將軍才是忠臣才對。我們不敢當忠臣二字。”
這一趟。
吳景是有彆的任務,奉命想辦法,接收北山堡基業。
不僅是宣讀聖旨而已。
但這是朝廷強加給他的。他從心底上不讚同這件事情,認為楚國再這樣搞,就真的沒有光亮了。
而這一番話,他也是由衷之言。
在他心中。
遼東十幾萬的將士全投降了。指揮使、千戶、副千戶、百戶、總旗全敗了,吳年一個小旗官挺身而出。
與四個蒙元萬戶大戰,不僅維持了一定的軍勢力,而且還有所成長,真是英雄。
遼東猛虎,實至名歸。
吳年才是忠臣。他們這些人,算個屁的忠臣。
彆人由衷的稱讚,特彆的有爽感。
吳年雖然不是愛聽好話的人,但是聽了吳景由衷之言,卻也覺得有點高興。
“吳大人言重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這個匹夫,隻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罷了。”
吳年很是客氣,也很謙虛的說道。
劉知行、李勇微微笑著,坐在一旁很安靜。曹軍聽了卻不耐煩,抬頭對吳景說道:“吳大人。我們該辦正事了。”
吳景聞言伸手一拍自己的腦門,笑道:“說的開心,就忘記了正經事了。曹大人說的是。”隨即他抬起頭,對吳年說道:“吳將軍。天子有旨意。”
說著。吳景站了起來,彎下腰打開了茶幾上的一個精致的木頭匣子,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卷聖旨。
吳年聞言露出嚴肅之色,連忙抱拳行禮。
“還不跪下?!”曹軍眉頭大皺,嗬斥道。
吳年徹底怒了。抬頭對曹軍說道:“好叫曹大人知道。我山野匹夫,並不知道儀式。”
“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下跪接旨。”曹軍也是大怒,額頭上青筋暴起,嗬斥道。
“若我不跪呢?你待如何?”吳年眸中精芒閃爍,露出凶惡之色,聲音冷的仿佛豺狼一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竟敢不跪下來接聖旨?你這亂臣賊子。”
或許是平日裡見了武將,吆五喝六慣了。曹軍仍然沒有意識到事情不對,麵紅耳赤的看著吳年,伸出手來指著吳年,氣的胡子都飛起來了。
“哈哈哈哈。”吳年哈哈哈大笑了起來。早就覺得楚國不是善茬了,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人都說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現在蒙元人還沒趕走呢。朝廷就派遣了這麼個玩意過來,對我這麼個態度,更彆提以後了。
楚國啊。楚國。
枉費我還想著。如果打贏了,急流勇退,做個富家翁呢。
簡直是做夢。
狗屁不通。
可能隻有唐太宗、漢文帝這樣的明君,才能容得下我吧。
“噠噠噠!!!!”
隨著吳年發出了哈哈哈大笑聲,一隊披堅執銳的親兵從外走了進來,對著吳景、曹軍虎視眈眈。
“吳年。你想乾什麼?你想造反嗎?”曹軍仍是不知死活,厲聲大喝道。
吳景已經麵無人色,老兄,求求你少說兩句吧,不要火上澆油了。
李勇的表情微冷,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目視著曹軍。
劉知行苦笑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親兵們表情更冷,眸光仿佛是要把曹軍,生吞活剝了似的。
都是北山堡的兵。
誰知道皇帝是誰?
誰知道楚國是誰?
楚國能幫我們光複遼東,驅逐韃虜嗎?
這件事情隻有我們的輔漢將軍吳公能做到。
誰與吳公作對,就是我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