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縣縣令包衛征調輔兵,做一些臟活累活。江縣百姓都是拖家帶口,任務下來了,不敢不去。
不去不僅要自己完犢子,還得連累家人。
這是正常的事情。
戰兵,得保持體力、精力,作戰使用。
有時候這個比例會很高。
一比一都有可能。
也就是一個輔兵,侍候一個戰兵。不作戰的時候,輔兵幫戰兵背著盔甲,行軍趕路。
作戰的時候,輔兵幫戰兵穿好盔甲。
這一次輔兵沒那麼多。三個千夫長每人得了一二百人,這路上生病,清理道路死了一點,但損失不大。
李大嘴被殺之後,敗兵逃跑。
章衝水失敗後,敗兵逃跑。
漢人輔兵們有的趁機逃了,有的渾渾噩噩,又被張光的人帶了回來。現在張光營地內。
戰兵有一千二百人左右,傷兵有一百人左右。
數量比滿編還多。
漢人輔兵足有二百五六十人。
在蒙元戰兵的強大之下,這些漢人輔兵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他們也沒意識到,自己要被屠殺了。
“都出來。到校場上來。大人安排你們做任務。”在蒙元戰兵的催促下,二百五六十個漢人輔兵渾渾噩噩的出了帳篷,來到了校場內。
而等待他們的是身穿盔甲,手持長矛,彎弓搭箭的蒙元戰兵。
“噗嗤,噗嗤。”
蒙元弓箭手們毫不猶豫的把手中的箭矢,射向了眼前的漢人輔兵。
“啊!啊!”
在一聲聲慘叫聲中,漢人輔兵倒在了地上,睜著眼睛死不瞑目。但很快有人反應過來,想反抗。
“你們這幫混蛋,卸磨殺驢。”
“我與你們拚了。”
許多漢人輔兵在刀架在脖子上了,也知道反抗了,但卻遲了。他們手無寸鐵,又被包圍,很快就被殺了個乾乾淨淨。
校場內,鋪滿了屍體。
“上去補刀,不留一人。”為首的一名百夫長滿意點了點頭,對部下下令道。
“噗嗤。”
“啊!!!”
一隊隊的蒙元戰兵走了上去,於屍體之中搜尋生還者,然後殺死,做到了雞犬不留。
這些屍體他們也管不著了。
張光已經選定了山頭,帶著全部的蒙元戰兵、傷兵,蒙元兵自己搬運物資,拔了營寨,去選定的山頭守備了。
吳年本在家中休養,得到了消息之後。立刻帶著骨乾兄弟,以及一隊精兵出來查看。
看著這一地,死不瞑目的漢人輔兵。
眾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狗日的蒙元人。真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鐵牛緊握了拳頭,臉色通紅,渾身顫抖,發出了一聲咆哮。仿佛是被激怒的公牛,但卻無處發泄。
“這就是幫蒙元人的下場。”李勇在憤怒之餘,卻也怒其不爭。
他看著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漢人輔兵,心中暗道:“在你們任勞任怨的幫蒙元人疏通道路,搬運物資的時候,也想不到自己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吧?”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些漢人輔兵在幫蒙元人的同時,也是威脅北山堡生存的幫凶。
當然,也有人站了出來。
北山堡就是在陳漢的幫助下,才擊破了章衝水。
這就是爭與不爭的區彆。
吳年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拳頭緊握。雖然他也是哀其不爭,怒其可惡,但這些人與柳家拳門的人,還是不一樣的。
他們隻是麻木不仁,並不是主動幫凶。
大家都是漢人啊。
“我要努力想辦法,把張光給殺了。不然心中就像火燒一樣。”吳年深呼吸了一口氣,心中暗道。
但隨即,他又有點沮喪。
他與章進等六個骨乾兄弟商量過了,七個臭皮匠,也想不到一個辦法。
現在張光又去了山頭守備,更難攻打。除非是遇到變故,否則想殺張光,難如登天。
“都是同族,挖坑把他們埋葬了。殺豬、羊用酒祭祀一下。”吳年歎了一口氣,說道。
“是。”
李勇吐出了胸中一口濁氣,應了一聲。
很快,李勇組織了民兵,弄來了一些大車,把這些屍體搬上車,一車車的運去了山裡埋了。
吳年與其餘骨乾兄弟,就站在旁邊看著。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
吳年左手扶著腰間刀柄,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陰沉沉的仿佛要下雨。
不對,現在這天寒地凍的是要下雪。
吳年看了一會兒後,眼睛忽然一亮。
他讓李勇派遣了民兵,走小路把道路給重新堵塞了。
金桓山的大軍,一時半會兒進不來。
張光當然也出不去,更何況張光現在守備山頭,擺出了等待援兵的架勢。
一旦天降大雪,大雪封山。
有可能金桓山兩個月都進不來。而蒙元人有帶這麼多的糧食嗎?
張光率領一千多蒙元戰兵,守在山頭。
我可以讓他們餓死。
漢人的兵法。
高山大川、大河、湖泊,天氣都可以為兵。
曹操攻打馬超、韓遂,天寒地凍。曹操用沙土淋水,鑄造了一座冰凍的臨時城池,抵抗馬超的強兵。
我有大山作為地利,有人和基礎。
如果老天爺再幫忙!
雖說靠天打仗有點虛無縹緲,但是念想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吳年怦然心動之餘,立刻行動。轉頭對李勇道:“老李。現在張光盤踞的山頭叫什麼山。山上是個什麼形勢,道路怎麼樣?”
現在氣氛是肅穆、悲傷。眾人都沉浸在同胞被屠殺的憤怒、悲哀之中。吳年忽然說這樣的話,氣氛頓時破了。
眾人也是一愣。
李勇管的事情很多,探子也是。
“那座山叫茫崖山,山上有一條山溪經過,還有兩口山泉,道路四通八達。”李勇如數家珍道。
他比吳年年長一倍還多,對北山堡的地形了如指掌。
吳年點了點頭,之前勘測了方圓五十裡的山川地形,這個時候也派上用場了。
他的腦中自動出現了一張三維地形圖。
吳年拔出了腰間的鋼刀,在地上畫了一張地圖。說道:“茫崖山四通八達,又有兩口山泉。我們是攻不上去的。”
“但如果大雪封山呢?一些小路自動被大雪阻隔,我們再設置障礙。那他們能走的,隻有三條路。”
吳年用刀指了指地圖上的三條路,然後抬起頭來,環視了一眼骨乾兄弟們,森然道:“我們在險要的地方修建防禦工事,把他們餓死在山上。”
骨乾兄弟們先是一愣,然後一齊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
大家都是遼東人,知道大雪封山意味著什麼。
但問題是能不能下雪?
下多長時間的雪?
積雪能有多厚。
但不管怎麼樣,有備無患。
“是。”骨乾兄弟們轉頭看了看,一車車被運送走埋葬的漢人輔兵,心中冒起了一團邪火,昂首挺胸,大聲應是。
可能是白費功夫。
但不管是為了死去的漢人輔兵,還是為了他們北山堡。
消滅張光,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白費功夫,也隻是浪費力氣而已。
乾了。
骨乾兄弟們很快行動了起來。先選擇險要的地方,然後民兵乾活,精兵負責戒備,用木頭、石頭構建防禦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