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什麼?”王如煙稍稍一愣。這個時候,還笑?笑什麼呢。
小紅抬起頭來看著吳年,覺得這個吳爺,可能是瘋了。
章進、龍且、鐵牛、李勇等人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過了許久,吳年一口氣吐儘,才收斂了笑聲,站了起來,走向了張瓊山。
他分明隻是平步向前,卻走出了虎步。
張瓊山看著走向自己的吳年,臉上露出了驚恐之色,耳旁仿佛聽到了猛虎的咆哮。
他想開口求饒,卻因為嘴中塞著臭襪子,實在是開不了口。
吳年沒有任何廢話,右手抽出了腰間的鋼刀。霜白的刀鋒,銳利無匹。吳年揮舞手中鋼刀,精準的切下了張瓊山左邊的耳朵。
他彎下腰撿起帶血的耳朵,放在了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小黑口袋中。
王如煙、小紅都瞪大了眼睛。這不是重要的人質嗎?他怎麼敢?!!!
這個時代可沒有接回去的技術,砍掉了耳朵,便是真的砍掉了。
張瓊山一個紈絝子弟,哪裡受到過這種待遇,當即痛的眼睛向上一翻,昏死了過去。
吳年也不管他,抬頭對章進道:“兄長。按照計劃,你先行一步。”
這是之前就計劃好的。
但是事到臨頭,章進還是猶豫了一下,抬頭對吳年說道:“兄弟。你是一軍之主,怎麼可以親自犯險?還是我去吧。”
“你我兄弟,八拜之交。你去我去,有什麼不同?再說了。我吳年區區賤命一條,他張三少爺是金枝玉葉。張有為的心頭寶。”
“張家的人,豈敢拿我的命,去換張三少爺的命?我這一趟,便是單刀赴會。不會有危險。”
吳年笑了笑,對章進拱手一禮。然後他來到了自己的座位旁,彎腰拿起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壇酒,兩口碗,便打算出門去。
鐵牛上前一步,搶過了吳年手中的酒壇子、酒碗,一臉義氣道:“既然是單刀赴會。那怎麼少得了一個周倉呢?我跟大人一起去。”
吳年看了看鐵牛,隨即笑著拍了拍鐵牛的肩膀,說道:“好兄弟。”
說罷了。吳年昂首挺胸,左手扶刀,四平八穩的出了山洞,與鐵牛二人一起,往山下而去。
王如煙、小紅的小嘴本就張到最大了,此刻似乎還能努力張開一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吳年扶刀離開。
“就他們兩個?”王如煙抬起頭來,結結巴巴的問章進道。
“有膽敢行,一人便可敵千軍萬馬。我兄弟不會有危險的。”章進搖了搖頭,然後對龍且說道:“我們走。”
“好。”龍且點了點頭,站起來來到了張瓊山的身邊,單手便提起了此人,大步往洞口而去。
不久後,一行人走了乾乾淨淨。
什麼天羅地網。
隻要探聽的清楚了,還能中埋伏不成?
吳年與鐵牛二人大踏步的下了山,便頂著大太陽,當道站立,目視前方。
“等此事過去。我給你討一房小妾。”吳年轉過頭,笑著對鐵牛說道。
“兩個。”鐵牛聞言眉飛色舞,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連忙放下了酒壇子,酒碗,伸出兩根手指,一雙虎目亮晶晶。
“哈哈哈哈哈。”吳年哈哈大笑了一聲,點頭說道:“好。給你來個好事成雙。”
“嗬嗬嗬。”鐵牛咧嘴傻笑,開心的飛起。
太陽漸漸西斜,白天即將過去。
吳年耳朵一動,聽到了馬蹄聲、車軲轆聲。鐵牛精神頭一振,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酒壇子、酒碗,抱在胸前。
不久後。吳年看到有將近百人朝著自己而來。當先一人跨坐駿馬,身披盔甲,威風凜凜。
有兩輛大車,車上裝載著兩個木頭箱子,估計是那兩千兩銀子。
還有十幾個人,手上綁著繩子,連成一串。
這些人太熟了,不是他的家兵,就是他的家奴。
至於那跨坐駿馬的男人,吳年猜測對方便是張寧定了,這件事情本就是這個人負責的。
張寧定等人,當然也看到了扶刀而立的吳年。
張寧定不認得吳年,隻以為對方隻是引導。
李盛等人看到吳年之後,既激動又慚愧。
說起來都是他們無能,才把事情弄成這樣的。買馬,**的都能人財兩空。
眾人被關在縣衙的牢房裡,早已經絕望了。
對方可是半邊張啊,雖然不至於殺他們,但是把他們流放三千裡,簡直是輕而易舉。
想不到。
他們完全想不到。吳年為了救他們,竟然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李盛不由想起了那天在山上,自己得知了。吳年是攀爬懸崖上來之後的心情。
那時候他覺得吳年是個神人,膽魄過人,勇猛剛烈。
現在他又覺得吳年充滿了人情味。像極了那走江湖的豪傑,講的是義字,義氣為先。
“小旗大人。”有人心中感動,情不自禁的大叫了一聲。
張寧定麵色一變,驚疑不定的看著吳年。這個人就是吳年?他竟然站在這裡?
張寧定沒有多想,便是一個惡向膽邊生。他轉頭對身旁一名兵丁使了一個眼色,對方會意,立刻率人包圍了上去。
“小旗大人。快走。不要管我們。”李盛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吳年左右看了看,卻是無動於衷。
身在包圍之中,卻宛如閒庭散步。他昂起頭來,看向了騎在馬上的張寧定,說道:“某便是北山堡的小旗吳年。你是半邊張的張寧定?”
張寧定眸光一凝,這小子被包圍了,卻還是如此鎮定?
不過他也不是膽怯之人,抱拳說道:“沒錯。我便是張寧定。”隨即,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帶來的人質、銀兩,說道:“吳小旗。我按照約定,帶來了你的人,還有銀子。瓊山他人呢?”
吳年笑著說道:“我吳年彆的不說,自認為是一條漢子。而張壯士威名,也是遠近聞名。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交換的事情,等一會再說。我請你喝一杯。”
說罷了。吳年伸出雙手,從鐵牛的懷中取過了兩個酒碗。鐵牛拍開了酒壇子的封泥,倒出了如同琥珀一樣的美酒。
“張壯士請。”吳年雙手平穩的舉著酒杯,目中儘是豪爽之色,邀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