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來到大廳的時候,便見到章進與鐵牛摟著兩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女喝酒。
俗稱喝花酒。
章進是個豪傑,但之前也就是個小兵。
鐵牛一直是個好兵。
兩個人就像是劉姥姥進入了大觀園,肆無忌憚的揉捏著懷中的美女。她們也不生氣,反而吃吃笑著。
吳年並不忌妒。
這兩個雖然吃香的喝辣的,卻哪裡比得上我。
這偌大的明月樓,其他都是渣渣,唯有王如煙才是真真正正的美人。
“兄弟,你出來了。來人,給我兄弟添碗筷。”現在人多嘴雜,章進沒有多說,多問,隻是吩咐了一聲旁邊的使喚奴婢。
“是。”奴婢應了一聲,迅速的下去給吳年弄了碗筷。吳年也餓了,坐下後抄起筷子,便吃起了酒席。
**的。這兩個家夥白吃白喝不心疼,叫了這麼多好酒菜。
“爺。要我給您叫個姑娘嗎?”鐵牛懷中的紅倌人,對吳年拋了拋媚眼,嬌滴滴道。
“不用了。”吳年搖了搖頭道。
很快三人把酒菜給吃完了,都是大胃王,大飯桶,真的是吃完,點滴不剩。
章進、鐵牛也怕得花柳病,沒有與那兩個紅倌人糾纏,三人吃完飯便出了明月樓,來到了天方客棧。
吳年選了一間天字號房間。
這到底是半邊張的地盤,吳年心中還是有些忌憚的。兩個人睡一張床,另外一個輪班值夜。
鐵牛值天亮前的一班,便先睡去了。吳年、章進二人坐在凳子上。章進拿起圓桌子上的陶瓷水壺,給自己與吳年倒了一杯水。問道:“兄弟。那王如煙怎麼說?”
“沒怎麼說。但我估計她很快就會有說法。我們在這裡住上幾天,等她的說法。”
回想起自己與王如煙之間的短暫相處,吳年的臉上露出了篤定之色。
這把很穩。
“好。”章進看了看吳年的臉色,乾脆的點了點頭。喝了這杯水之後,便也往床上一躺,睡覺去了。
吳年探頭吹滅了燭火,開始值夜。
三人便這麼在天方客棧住了下來,吃飯全靠下館子。日子過的很無聊。
如此過了兩天。
這日下午,陽光明媚。三人年輕火力壯,覺得有點熱,就把門窗打開通風,百無聊賴。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使得三人精神一振。
“三位爺。有個人給小的遞了一張紙條。”客棧內的夥計聲音從房外傳來。
吳年從凳子上站起,打開了房門。伸手把夥計手中的紙條給要了過來,反手給了兩個銅板。
他低頭一看紙條,然後便隨手塞入嘴中吃了。轉頭對鐵牛、章進使了一個眼色。三人一起出了客棧,七拐八拐來到了一處平平無奇的小院子外。
院門緊閉,四下無人。
吳年上前敲了敲門,片刻後門打開了一條縫隙。小紅睜著一隻眼睛,閉著一隻眼睛,從門縫裡看人。
她見是吳年,便放心打開了門,請了三人進來。
小紅把門給關好,轉頭看向三人,眼睛掃視了一陣之後,脆生生道:“我們小姐不見外人。”
鐵牛、章進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失望。
這遼東第一清倌人到底是不是美若天仙,是不是身上有香味兒?
吳年沒管這兩貨,對著小紅點了點頭。二人一前一後,進入了東屋。
吳年人才進來,便聞到了香味兒。鼻尖動了動,呼吸了一口香氣兒,又一口。
這香味真是特殊,讓人欲罷不能。
小紅掩嘴一笑,來到了桌子旁站好。吳年順著小紅看去,眼睛不由一亮。
王如煙手中捏著一麵繡花帕子,正坐在凳子上。
她今天穿了女裝。
一頭青絲盤繞成了靈蛇髻,頭上戴著一朵紙做的小紅花,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珠寶首飾。
她的臉上畫了淡妝,兩個字,好看。
一襲粉色的裙子,外罩一件青色的比甲。
衣服款式沒什麼好看的,繡花也沒什麼好看的。關鍵的是她那舞蹈生一般的身材,真是黃金比例,恰到好處。
吳年的定力很好,但也花了極大的毅力,才不去想這香味兒,看這絕美的容顏。
遼東第一清倌人,簡直是狐狸精啊。
“王小姐是考慮清楚了嗎?”吳年沒有失禮,雙手抱拳對王如煙行了一禮。
王如煙眼圈微黑,卻是這些天沒有睡過好覺,但這無損她的美麗。她抬頭看著吳年,先是站起來福了福,算是還禮,然後坐了回去,盯著吳年沒有說話。
吳年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又被這麼看著,覺得有點尷尬。但過了一會兒,吳年微微低著頭,也目視著王如煙。
王如煙臉頰微紅,輕輕扭過頭去。
她一雙白嫩的小手,輕放在小腹處,心中思緒紛飛。
殺虎的吳年。
在這段時間,她調查了吳年。
根據各種蛛絲馬跡顯示,吳年這個人絕對是心狠手辣,殺伐果決。
如果隻是這樣的一個人,那是不足以信任的。但是吳年講義氣,重然諾,仿佛古代的豪傑誌士。
可以信任。
但是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很大,很大,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沉默了許久之後,王如煙抬起頭來,目視吳年,輕吐了一口香氣後,才緩緩說道:“我家中本有四口人。”
“我父是個大夫,醫術雖然平庸,但也能養家糊口。”
“我母親是個勤儉持家的婦人,本分老實。”
“我還有一個可愛的弟弟。”
說到這裡,王如煙似乎想起了什麼幸福的事情,臉上有一刹那的幸福、滿足。但下一刻,便是疾風暴雨似的,她的臉色猙獰恐怖了起來。
美如天仙,惡似女鬼。
“這本是幸福的一家四口。但可惜他們生了我這個禍害。”說到這裡,王如煙的聲音宛如鐵石一般沒有任何感情,但是眼神卻是淒愴。
王如煙的這副表情,便是連吳年也嚇了一跳。
這是何等恐怖的怨恨、仇火。
“我八歲那年,便生的極美,身上也產生一種異香。”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進了妓院,我弟弟、父母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