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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零:路明非和夏彌在溫泉裡打架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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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海道不愧是日本這個國家最北方的領土,航班在劄幌機場降落的時候一眼看去好像每一棟建築都被蒼白的顏色所覆蓋了。

更遠處可看見彙聚成林的黃楊樹和冬青樹在枝頭掛著沉甸甸的積雪。

因為臨近聖誕的緣故還有人在店門前的冬青樹上裝飾著彩燈,飛雪中所有的彩燈都沒有被點亮,隻是纏繞著樹乾纏繞著枝丫呈現暗淡的斑斕色澤。

細如柳絮的雪霰被來往車輛的前燈照亮,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閃爍著水晶般的光彩。

弗羅斯特先生早安排好等候在機場外的商務專車已經等候了良久,居然是一輛內置麵積頗大的加長悍馬越野車,一身西裝的中年司機臉上帶著最謙和的微笑等候在貴賓通道的儘頭,胸口彆著金色的徽章。

那枚徽章是意大利駐日大使館為外交豁免人員頒發的識彆物,悍馬的兩側後視鏡還插著隨風搖曳的意大利國旗。

這意味著這輛車和即將登上這輛車的路明非一行人在這個國家將享有意大利大使館官方人員同等級彆的外交豁免權利。

那個很有些謙和的意大利中年司機還來不及說什麼,甚至於康斯坦丁都沒能給這位曾為意大利總理服務過的超級專車司機拎過手中行李的機會,嘰嘰喳喳很有些雀躍的女孩們就抖落雙肩的細碎雪花魚貫鑽進了車廂。

司機先生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秀氣得像是有些像是女孩的十三四歲少年背著大概得有六七十公斤鼓鼓囊囊幾乎和他一樣高的行李哐當一聲撞在門框上,氣鼓鼓地退回來又把行李橫過來硬扯進了車廂。

車門在隨後趕到的路明非麵前砰一聲關閉,悍馬的隔音效果很好,他聽不清女孩們在說些什麼,隻看到黑麵玻璃窗上倒映出自己那張有些窘的臉。

他抖了抖背上那堆甚至還遠多於康斯坦丁同學背上行李的重物,尷尬地衝著司機笑了笑。

“是弗羅斯特先生讓您過來的嗎?”他問,同時在司機的幫助下將行李塞進了後備箱裡。

“是的先生,我現在為弗羅斯特先生服務,受托於家族接下來一周時間裡您和您的朋友們在北海道的出行都由我負責。”

司機垂著眼瞼,雙手交迭在身前。

他其實也在暗中打量這個號稱僅僅二十歲就已經殺死過兩位龍王的史上最強混血種。

這是個很有經驗的司機,從事這一行已經差不多二十年,從卡塞爾學院畢業之後就一直作為被安插在人類社會的棋子隱藏自己的混血種身份,開過很多代的勞斯萊斯和賓利,也服務過意大利很多的政要。

但今天他要服務的並非習慣於在國家級會議中呼風喚雨展現能力的政客,而是聖喬治一樣的英雄。

但英雄哥看上去似乎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不管外貌還是身材甚至於氣場在混血種當中都隻能算是中等偏上,和愷撒少爺比起來真是被碾壓了十條街的距離……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在加圖索家族的人看來,愷撒他是電是光是牛逼的神話是未來注定要當皇帝把整個意大利甚至整個歐洲都整合起來搞封建複辟的男人。

“弗羅斯特先生在劄幌新購了一套房產,就在劄幌和函館之間的鎮子裡,環境很不錯,而且靠近洞爺湖,路先生可以先在那裡下榻,再規劃接下來的行程路線。”司機邊說邊為路明非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路明非笑了笑,“可以先幫我們把行李帶去那裡放下,再帶我們去火車站,繪梨衣說想坐火車去阿寒湖再去泡古丹溫泉。”

“其實洞爺湖也有些不錯的天然溫泉,附近還有很著名的滑雪勝地……”意大利男人好心提醒。

路明非在副駕駛上給自己扣好了安全帶,居然在身前找到了內嵌式的冰櫃,拉開之後裡麵擺放著冰好的各式好酒。

他挑了一瓶勃艮第的紅酒,猶豫了一下又換成了厚玻璃瓶橡木塞子的伏特加,拍開塞子之後往裡麵加了點金酒直到灌滿整個瓶子才不看年份就這麼對瓶口小口啜飲起來。

“聖誕節前後十五天古丹溫泉都不接待遊客,因為源氏重工為當地政府在十年間捐獻了超過三十億日元的慈善和基建款項,作為回報阿寒湖管理委在每年都這三十天時間裡將開放式的露天溫泉使用權交給了源氏重工。”路明非說。

路老板從蛇歧八家將日本黑道的公主殿下上杉家主上杉繪梨衣拐跑這件事情不是什麼秘密,況且路明非身邊常年跟著個職業狗仔芬格爾。

有這貨在,恐怕就連在南美洲原始森林中執行任務與世隔絕的那批師兄們都知道了這個勁爆的消息。

這麼說司機立刻明白了。

合著這位路先生其實壓根兒就用不上加圖索家族來出錢出人出車的討好供著,人家動動嘴皮子就能在一個月的時間裡獨占一整片露天溫泉。

悍馬的引擎啟動,發動機轟鳴著開始預熱。

其實以這輛豪車的配置來說壓根兒用不上預熱這個環節,不過司機這麼做通常是為了避免口頭提醒打擾到後座乘客們之間的談話。

發動機預熱的時候整個車身都在輕微震動,這樣乘客就會意識到車輛就快要啟動了,不會被突如其來的加速度按在真皮座椅上或者甩出座椅在車廂中像個皮球似的滾來滾去。

“你的中文說得不錯。”路明非不鹹不淡的誇讚了一句。

這麼說完之後他突然一愣,這種居高臨下階敵特有的淡然感是怎麼回事?這種滿臉臭屁的裝逼姿態又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從他路明非的口中能說出“你中文不錯”這種鬼話,哪怕五年前的他此刻即便表達同樣的含義也會賤兮兮說“大叔你中文真溜啊莫非也對我五千年中華文化仰慕已久?”這種槽話。

他的頭忽然開始隱隱的有些發痛了,像是有根看不見的細針沿著頭骨的縫隙滑進他的大腦皮層狠狠攪動,痛得神經節都在微微顫抖。

耳邊響起男孩淺淺的笑聲,周圍的世界時而是帶著古龍香水味道的加長悍馬駕駛室,時而是被烈火焚燒的長廊,長廊的儘頭佇立著接天的十字架,十字架上釘死著某個千瘡百孔的孩子。

路明非坐在那個孩子下方的鋼鐵王座上,頭頂被人按下荊棘的冠冕,他的頭痛似乎就是那頂冠冕的鐵刺紮進頭骨造成的。

他緩緩抬頭,恰好和那個男孩對上目光,那果然是路鳴澤,他滿身都是傷口,血沿著眼角流淌,一具娟秀的骨骼從背後抱住他,像是母親在保護孩子。

又像是死去的女孩不甘心讓自己愛的男孩和自己一同死去。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路明非想呼喊路鳴澤,他微微仰頭,火光將他的臉頰和眼睛都照耀成金紅色,可口中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隻是微微哆嗦著啜飲烈酒。

但在司機的眼中這個年輕得不像話的屠龍英雄似乎隻是眼中有隱隱的金色閃滅,像是風中的殘燭。

加圖索家族中有關於高階混血種的傳言,有人說如昂熱這種血統已經站在人類最頂端的家夥很難控製他們的黃金瞳,因為龐大的龍類精神無時無刻不在衝擊他們的靈魂,所以有些人會表現出時隱時現的金色,有些人眼中的烈焰則永不熄滅。

“意大利和中國建交的時候我有幸被選中和家族的代表一起前往那個國家考察,我們去過成都和重慶,還去過杭州和上海。”他說,“弗羅斯特先生說美國人正在去工業化的路上越走越遠,而中國人卻在玩改革搞開放,工廠越來越多工業化進程越來越快,這個世界的中心遲早要回到bj。所以加圖索家族從很早開始就在普及中文了,每一個加圖索人都可以在中國好無障礙地生活。”

路明非聽不到他說話,身邊坐著的人在中年司機和小魔鬼之間來回切換。

腦子裡不知道為什麼荒蕪得厲害,很多年前放在富山雅史那裡的ptsd的病曆卡一頁頁翻過,有什麼東西像是要從他的靈魂裡鑽出來了。

可某一刻忽然有個一片被溫暖的霞光填滿的大海轟隆隆的撞碎了那條長廊的牆壁。

十字架下的烈焰像是組成了接天的高牆,將那片海狠狠阻隔在外。

海的四麵都在落日,霞像是天在燒。

一個娟秀纖細的女孩從路明非的身後跨了出來,她將雙手都按在男人的肩膀上,眼睛裡流淌著熔金那樣的光。

“死亡!”

她說。

火焰猛得跳躍然後暗淡。

“死亡!”她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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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甚至能阻擋汪洋的火就像是活過來一樣猙獰地扭曲變化,一個聲音在裡麵尖叫,幾秒鐘後徹底熄滅。

接著鋪滿了霞光的海水終於淹沒了十字架,劇痛從路明非的身上消失,他恍惚間隻看到那個女孩纖細得幾乎融在霞光中,長發和裙擺都在飛舞。

一切都要徹底消失的時候她忽然用自己的臉頰去蹭蹭路明非的臉頰。

女孩的發梢挑逗得路明非的鼻子有點癢癢,一股子熟悉的、悠悠的淡香沁進他的心肺中。

“師兄彆怕,誰敢傷害伱,我就……殺死他!”女孩低聲說。

她在他的身後狠狠擁抱他,然後化作火焰燃燒,卻並不熾熱,隻是溫暖。

火焰、十字架、男孩的淺笑、瘦削的骨骼、四麵八方都在落日的大海……

一切都在一瞬間隱匿,路明非握住酒瓶的手指狠狠哆嗦,瓶裡的酒液凶猛地激蕩起來。

他蘇醒的瞬間,冷汗已經吃透了貼身的衣裳,幾乎是下意識的,藏在袖中的色欲釋放,沿著袖筒悄無聲息地下滑,落入手中。

路明非悄悄地打量四周,用眼角餘光去判斷那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中年司機是否有什麼異常。

他的聽覺靈敏得不像話,聽到從後車廂的縫隙中有細小的氣流迅速流過縫隙的聲音響起,隨後就是甚至連混血種都很難捕捉到的劈啪聲。

那是什麼電子設備在一瞬間被破壞了,大概有……

三個,不,四個。

這輛車是個陷阱,有人知道那種被赫爾佐格擁有的梆子聲能讓路明非暫時失控,所以在車內壁四處嵌入了小型的次聲波發射器。

剛才如果不是夏彌的精神力強大發現了異常,恐怕現在的路明非已經在失控的邊緣了。

是誰?

弗羅斯特?

不,不是他,路明非想不到弗羅斯特這麼做的理由,況且這輛車原本就是他提供的,如果他們在這裡出了意外,校董會很容易就會調查到加圖索家族的身上。

暗殺甚至使用卑劣手段促使屠龍英雄墮落,這是絕不會被密黨原諒的罪孽,如果這件事情落實了,蒸蒸日上甚至可能成為混血種世界皇帝的加圖索家會在一夜之間被驅逐出學院的核心圈子。

那會是誰?

莫非是那個被校長追殺的叛徒弗裡德裡希?

路明非的腦海中迅速閃過這一次來東京和橘政宗接觸的場景。

他似乎知道些什麼並刻意想把繪梨衣留在路明非的身邊,莫非這是一個卑鄙小人生命最後的人性複蘇?

還是說……

“路明非你要不要可樂,後麵有冰櫃哦。”諾諾的聲音從座椅後麵響起,隔斷上開了個小窗戶,小巫女從那裡麵賊兮兮地往這邊張望。

“不用了師姐,我喝酒呢。”路明非向師姐展示自己手中的酒瓶,然後鬆了鬆安全帶,以讓自己的呼吸更順暢。

諾諾的突然出聲打斷了路明非的思緒,他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心中微凜,意識到那間弗羅斯特購置的房產可能也有些問題。

“好啊師弟你居然背著我們偷偷喝酒。”諾諾呲著牙瞪他一眼,啪嗒一聲關上了小窗口。

這時候悍馬已經啟動並沿著指示牌彙入了車流,道路的正前方正有灰白色的低矮建築群從地平線的下麵拔地而起。

劄幌機場不在市區,這附近的鎮子人口密集度挺高的。

“算了,直接送去火車站吧,估計我們短時間內不會離開阿寒湖。”路明非朝著司機微笑。

司機先生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其實我本不該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不過弗羅斯特先生在那裡為您和您的朋友準備了最新鮮的生鮮食材……”

路明非可以想象司機口中所說的生鮮食材大概是什麼樣的高級貨色,比如從美國西海岸空運的波士頓藍龍蝦,再比如活蹦亂跳的北極鱈魚,亦或者必須跨過半個世界才能看到的重達200公斤的藍鰭金槍魚。

路明非並沒有因此被打動,即使那個在車上動了手腳的家夥大概不會蠢到繼續在那處房產中留下隱患,可曆經常人難以想象的危險與磨難之後路明非已經養成了堪比野獸的警覺。

“不用了,請送我們去火車站吧,接下來還需要麻煩您將車開到我們的目的地,聽說北海道的公共交通並不發達,我們這些人的出行還需要仰仗您的幫助。”

“請不要這麼說,這都是我的本職工作。”司機先生有些誠惶誠恐。

車後廂用櫻桃木和雪白色的麋鹿皮裝飾,走上來的乘客都要換上一次性拖鞋。

繪梨衣和康斯坦丁把兩顆腦袋湊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零正在看一本北海道的旅遊雜誌,諾諾則端著凍可樂咕嚕咕嚕喝著起勁。

酒櫃裡那些閃閃發光的酒具在隨著車身的晃動叮叮作響,寬大的座椅上方固定著懸空的42英寸超大放映屏,居然可以聯網,夏彌從網上搜了看電影的盜版網站找了部《蜘蛛俠》看得津津有味,手裡還捏著從旁邊櫃子裡翻到的夏威夷果哢擦哢擦像隻鬆鼠似的狂啃。

除了諾諾之外沒有人注意到這姑娘的眼睛裡有金色的輝光一閃而逝,她的嘴唇動了動,並非是在啃堅果,而是在念誦風王之瞳的言靈,隻是速度太快以至於諾諾隻以為她是說了一個字。

龍王的生理構造和聽覺係統與人類完全不同,諾諾甚至路明非都無法捕捉的次聲波卻能夠被夏彌輕鬆聽到。

在路明非受到梆子聲影響的第一時間夏彌就已經摧毀了一個次聲波發射器。

可那個設計了這個陷阱的家夥顯然料到了這一幕的發生,所以在這輛的悍馬的內壁嵌入了至少四個類似的發射器。

在一個被摧毀之後另一個就立刻開始工作,並持續對路明非施加影響。

夏彌低聲哼哼著在路明非的身體裡牽引著自己很早之前留下的另一個精神碎片,替代了路明非去抵抗那種梆子聲的影響。

還好本小姐冰雪聰明早有預料,不然什麼牛鬼蛇神都敢盯上老娘男人的身子是麼?

做完這一切之後之後夏彌懶洋洋地蜷縮在座椅的角落,仰著頭去看正被蜥蜴人揍得鼻青臉腫的安德魯.加菲爾德,不知道怎麼的就發出咯咯咯的低笑。

“有什麼好笑的。”諾諾撇撇嘴。

“你不覺得那個蜥蜴人很像我們嗎?爬行種異類,代入感超強誒師姐!”夏彌睜眼大了圓圓的眼睛,伸手就把諾諾的手臂抱住,像是隻小青蟲似的扭來扭去扭進諾諾了懷裡。

——

古丹溫泉,茂盛的冬青林沿著眼下的山坡向遠方蜿蜒,毗鄰它的湖麵並不浩瀚,卻沉寂又遼遠,湖麵漂浮著薄薄的白汽,越是往遠處看就越是厚重,像是置身雲中。

這就是阿寒湖。

位於日本北海道東部,是周長三十公裡、最深處達四十五米的天然湖泊。

這附近生存著最大的一支阿伊努族的部落,部落裡以建立在廣場上被稱作大地之風的紀念塔為中心,排滿了各種門麵的民間工藝品店。

這個部落的阿伊努人稱阿寒湖為“麻湖”,意思是“賜予生命的湖”,但這種說法隨著近年來工業化的普及已經逐漸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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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這裡的時候已經是夜裡,這之前路明非給源稚生打了個電話。

誰知道那家夥轉頭就把手機交給身邊的夜叉,隨即夜叉切實地讓路明非感受了一輪日式問候的精髓,讓他在短短十分鐘裡理解了八嘎呀路這個詞的三十六種用法和四十二種組句方式。

最後源稚生才平靜地拿回手機問路明非要乾嘛。

路明非說他帶繪梨衣來北海道泡溫泉了,讓蛇歧八家把古丹溫泉附近清場,源稚生沉默了兩分鐘,就在路明非都以為這事兒泡湯了的時候那隻象龜居然淡淡地說搞定了你們去吧。

因為沒有任何人的打擾,夜靜得隻剩下帳篷外的風聲和冬青枝椏在火堆裡爆裂的微聲。

帳篷是那個堪稱全能的從劄幌一路開車這路的司機搭好的,被搭建在很茂盛的樹林的空地中央,向旁邊看就能看到用石頭堆砌起來的古丹溫泉和棲息在那些巨大鵝卵石上把頭埋在翅膀下睡覺的白天鵝。

成群的白天鵝在水麵升騰的蒸汽中被打濕了羽毛,但並不寒冷,泛著漣漪的湖麵倒映出它們白色的羽毛。

遠處有個阿伊努人的臨時營地,日本人看不起這些土著,但他們好歹從很多年前的屠殺中幸存了下來直到今天還在這片祖輩生存過的土地上生長。

這些同樣也不那麼願意融入日本大和民族中的阿伊努族人遊離在偏遠的市鎮間,居無定所,似乎有意無意地回避著人口普查什麼的,把自己隔離在“定居的人類”之外。

他們中有來自劄幌的老鐵匠,有會開車還會組裝零件的修車工,還有從函館來的壽司師傅,更有名一些的則是擅長跳阿伊努族舞蹈的女孩,占卜和幫本地黑幫打架鬥毆也是混飯吃的主打手藝之一。

“據說大屠殺之後阿伊努族人一度瀕臨滅絕,他們應該很沒有安全感吧。”諾諾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零聊著閒話,白色的蒸汽籠罩著她們的麵前,一片接著一片的雪花落下來,落在女孩們光滑如玉的雙肩立刻就消融成水。

“他們一直流浪,有些人還跨過大海去了西伯利亞,在寒冷的遠東定居。真正的阿伊努人不信任其他人,就像是被孤立與人類之外的其他種族。”零說,皇女殿下在自己的額頭上放了一塊濕冷的毛巾,白金色的長發束成球,露出明晰的下頜和粉粉嫩嫩的耳垂。

“有點像我們這些人。”諾諾漫不經心地說,眼睛卻打量著四周。

繪梨衣穿著連體式泳衣在和康斯坦丁玩海戰遊戲,小康同學居然帶了可以遙控操作的戰艦模型來這裡。

皇家海軍號和衣阿華號正各自一整片滾燙的海域發射塑膠炮彈,但少有命中對方的情況,即使命中了動能也遠不足以擊沉噸位巨大的兩艘戰艦。

沒一會兒兩艘戰艦周圍就浮出了幾十分根五彩斑斕的塑膠小棍。

繪梨衣丟完了炮彈之後果斷操控著她的衣阿華號左突右衝規避皇家海軍號的猛烈攻勢,最終在艦身中彈六發的情況下以遠超康斯坦丁的技巧狠狠撞擊了皇家海軍號的側舷。

皇家海軍號的噸位稍遜於衣阿華號,被從側麵撞擊立刻傾覆過去,康斯坦丁發出哎呀的一聲歎息,繪梨衣攥拳雀躍,眼睛裡那些冷冰冰的麻木感已經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暖陽般的朦朧輝光。

“到我了到我了,到我用衣阿華了!”康斯坦丁向繪梨衣遊過去,兩個人交換遙控器重新上好炮彈又開始新一輪的海戰,十幾隻天鵝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些塑膠小棍在低矮的半空呈弧形拋來拋去。

“確實,阿伊努人其實都很孤獨,必須要抱團取暖才會覺得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零點點頭說。

“血之哀嘛,說不定這些土著人的身體裡真的流著龍血呢。”諾諾還是向著溫泉的深處張望。

溫泉溝裡的泉眼不隻一口,繪梨衣和康斯坦丁就是在附近的湯池中嬉戲。

諾諾是在找路明非和夏彌。

“其實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吧,不管有沒有血之哀。”零忽然說,她是想起不久前火車從海邊經過的時候雪花在窗外肆意飄灑,海浪湧上岸邊,卷走了剛落在地上的雪,岸邊站著孤零零的一個女人,她似乎是獨自在看海。

怎麼會有獨自看海的人呢,一個人在雪裡麵看海真是又冷又孤獨,孤獨得想哭。

零從岸邊撈到一條浴巾,從溫泉水裡站起來。

“看不出來胸很大哦。”諾諾裝作一副色眯眯的模樣,零罕見的俏臉微微紅了紅。

她真的隻穿著能遮住重要部位的比基尼,肌膚素白,泛著熒光似的美,腰肢纖細小腿緊繃,脖子修長得像是一隻漂亮的天鵝。

“十九歲的女孩都該發育了,師姐你的身材也很棒。”零淡淡地說。

諾諾一愣,零已經爬上了岸邊。

“我在篝火裡烤了紅薯,師姐你要不要?”零眨眨眼,回頭去看諾諾的眼睛。

“好,謝謝。”諾諾點點頭。

“我也要我也要!”康斯坦丁雙手撐著石頭往這邊張望,零趕緊把浴巾裹得更嚴實了些。

她看向繪梨衣,果然看到小姑娘也是一臉的期待。

零於是赤著腳向那堆燃起在帳篷邊的篝火走過去,細碎柔軟的積雪被她的腳踩得緊實,那雙小巧漂亮的腳也被凍得有點通紅。

她在火堆前麵蹲下來麵無表情用鉗子把冬青木的炭火裡埋著的幾個錫紙團夾出來,放在雪石頭上涼了點,拿在手上吹了吹,才用毛巾裹著站起來。

可她耳朵尖,忽然聽到另一側的溫泉那邊好像有什麼奇怪的聲音,於是悄悄湊了過去。

“喂喂路明非你不要胡來,零和繪梨衣都在附近啊……”

“師妹原來你也會害怕?”

“哼哼你以為都是你這種臉皮厚得能跑馬的家夥啊,不,不許亂摸啊我告訴你……”

“這算不算亂摸?”

“路明非!”

“這樣呢?”

“嗯……”

“誒師妹你說以後我倆如果要孩子是卵生還是胎生?”

“我們龍都是卵生的,不過龍王……嗯……路明非你你你你你說正事就說正事,快把手拿出去啊啊啊!”

是夏彌和路明非,零皺了皺眉,有點好奇這倆藏在一邊在乾嘛,對話還如此詭異,難道是練什麼詭譎的神功?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抱著烤紅薯輕聲念誦了兩句龍文,整個人都藏進了影子裡。

幾秒鐘後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路明非和夏彌的溫泉附近,貓著腰像是個小賊似的向裡麵張望,隻是看了一眼,立刻就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耳根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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