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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琉璃與神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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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被學院的汞核心煉金破甲彈射爆了腦袋,路明非依舊不放心,他從地上拾起王將跌落的長刀,雙手握住刀柄狠狠捅進那具屍體的心臟。

屍體隻是抖動了一下,血向著四周的積雪中蔓延開來。

風雪中寂靜無聲,即使是惡鬼被人破壞了超過80%的腦組織也會就此死去,但仍有血液從王將的心臟中被泵出來。

路明非旋即用那把長刀支在被堅冰覆蓋的地麵,眯著眼站住了。

他單手從衣兜裡找到零給他帶的柔和七星,抽出一支然後點燃,叼在嘴裡深吸一口迎風吐出一口煙來。

煙霧剛從口中被吐出來,就立刻被風吹散了,他按著耳塞,全身的鱗片緩緩收入肌膚之中,合攏之後全無一絲縫隙的骨骼也發出劈裡啪啦的爆鳴,這是龍骨狀態在被悄無聲息的解除。

此外他那些密布全身的龍類特征都在迅速地消退。

大衣下起伏如潮水的肌肉平複了,骨刺、骨突和利爪都收回體內,連著那對威嚴赫赫的黃金瞳都變得暗淡。

“聊聊?”源稚女的聲音輕快,像是放下了巨大的重擔。

“好。”路明非屈指彈掉了掛著灰燼的煙蒂,“奇蘭還好嗎?”

“我還好,沒問題。”奇蘭的聲音在源稚女身邊響起,“我原本想為你們提供遠程援助,但是他出現得太突然了,我不是對手。”

即使在學院的a級學員中奇蘭也絕算不上最頂尖的那一批,麵對源稚女這種在混血種裡麵堪稱異類的家夥他怎麼可能會是對手?

路明非這時候聽到遠處的山路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他轉頭看去,居然是陳列的黑色箱式集裝貨車,車廂赤裸裸地向著四麵攤開,露出裡麵裝載的重炮和重機槍。

而護送這些黑色廂式貨車的則是重量達到數十噸的重型坦克。

這支車隊殺氣騰騰,從不遠處的神奈川跋山涉水而來。

猛鬼眾對山梨縣環境科學研究所的鑽井營地動用了坦克和軍用霰彈槍的情報在被傳達到蛇歧八家後,留守源氏重工的家主們立刻做出了反應。

坦克、重炮、機槍,甚至軍用武裝直升機和驅逐艦,蛇歧八家都有本事從自衛隊或者駐日美軍基地搞來。

“他們準備在這座山裡發動一場熱戰。”芬格爾在公共頻道中大喊,這家夥並非原定任務參與者的一員,所以並沒有被eva送入加密頻道。

不需要他說路明非也已經看到了,遠處低空黑色的鋼鐵飛鳥正撞碎暴雪踏浪而來。

數量達到八架的武裝直升機。

“路明非你小心點,我和芬格爾必須得暫時離開這片區域了,猛鬼眾和蛇岐八家都沒有要退縮的意思,兩邊都有自己的空中力量,一場直升機之間的混戰在所難免。如果一直待在這裡我擔心我們會成為他們兩方的目標。”諾諾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路明非的耳中。

“好,你們和克裡斯廷娜聯係。”路明非說。

奇蘭還在源稚女手中,雖然那個穿著白色狩衣的男孩似乎並沒有惡意,甚至果然如他一直想做的那樣用一顆子彈貫穿了王將的腦袋。

但是確保每一個組員安全撤離是路明非身為組長的責任。

——

從外觀上看迪利亞斯特號是一艘體長足足達到十五米的龐然大物,放在陸地上豎起來的話大概等同於一座五層高的小樓,但大概是設計時的問題,也或許是為了在那層能夠保護駕駛者和重要設備的金屬外殼中裝下更多的東西,整個迪利亞斯特號供人活動的水密艙居然隻有一間小電梯那麼大。

也幸虧負責下潛的是楚子航和愷撒,如果換做芬格爾與加圖索少爺一起,大概他們這時候就不得不晃動自己頗為壯觀的胸大肌抵麵相捍了吧、

“據操作手冊上說是水箱閥門和氧氣設備占據了很大的空間,如果伱願意的話可以去換氣室裡呆著,那裡可能會寬敞點……隻是我們的旅程必定會非常顛簸,你得想辦法把自己固定起來。”楚子航努力地將自己往操作台的方向擠,因為不這樣的話他就得碰到身後那個腰細腿長很有些驚豔的忍者美人了。

“少廢話,我哪兒都不去。”酒德麻衣翹著腿用腳踹了踹楚子航的椅背,她正坐在愷撒和楚子航的身後通過觀察窗向外張望。

說來酒德麻衣原本用冥照把自己藏在水密艙的陰影中,以自己多年來的訓練和對忍術的嫻熟,即使是愷撒也幾乎不可能聽到她的呼吸和心跳。

但既然現在他們雙方都已經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那酒德麻衣自然不可能再繼續委屈自己。

此時這個小小的水密艙正密布著各種閥門和儀表,三張鋁合金安全帶的座椅之間供人乘坐的空隙狹小得可怕,坐進椅子裡之後他們就像被固定在某種刑架上,挪動一下手腳都不容易,不小心就會碰到那些漆成紅色貼著“危險”警告牌的閥門杆,據說有些閥門會瞬間把氧氣全放掉什麼的。

再加上不管楚子航還是愷撒都不太願意和那個陌生的忍者女孩有太多身體上的接觸,所以他們不得不努力將自己往操作台的下麵擠。

“我們距離目的地應該已經很近了,你們看外麵。”酒德麻衣說。

深潛器上的氙燈光束非常強力,周圍100米距離內的空間都被照亮了,事實上外麵的海水根本不需要被照亮,因為這裡的海水並非幽暗的藍黑色,而是明亮的金紅色!海水中正流淌著熔金一樣的光!

外麵海麵之下七千米的深度,太陽光無法穿透那麼厚的海水照射到這裡,那麼那些光就隻能是……

地火。

“那下麵就是真正的極淵了吧?真是壯觀。”愷撒將自己那張自詡為英俊的臉湊在觀察口上擠成大餅的形狀,心中忽然升起某些奇怪的感覺。

這裡並非死寂的,氙燈和瓦斯雷照亮的範圍之外似乎總有巨大的長尾在攪動周圍的海水。

隔著大概幾百甚至上千米深的海水隱約可見一道熔金色的裂痕,向著南北兩個方向,看不到儘頭,裂痕處翻卷出赤紅色的岩層,岩漿間歇性地噴湧而出,向著四周緩慢流溢,寒冷如冰的海水和炙熱的岩漿水乳般交融,四周回蕩著隱隱約約的雷鳴。

這裡海水之所以是這樣熔金般的顏色就是因為不遠處那道大地的傷口了。

“這就是日本海溝了吧,”愷撒看向楚子航,“你說的那個北麵連著……什麼來著?”

“千島海溝,南麵連接小笠原海溝,往西南方一直延伸,和馬裡亞納連在一起。”楚子航臉上表情毫無變化,似乎被當做穀歌搜索來用是他的常態,

“從地質學上說那就是亞歐板塊和太平洋板塊的交接,板塊交界處的地殼很不穩定,火山隨時可能噴發,或者像這樣,火紅色的地幔翻出地表。”

“因此日本是個地震頻發的地方,有理論說如果地殼活動太劇烈,日本可能像亞特蘭蒂斯那樣一夜沉入太平洋。”酒德麻衣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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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真的是純種的日本人嗎?為什麼我感覺你對你的國家好像滿不在乎的樣子。”愷撒好奇地看一眼酒德麻衣,“用那種語氣說出‘日本可能像亞特蘭蒂斯那樣一夜沉入太平洋’這種話。”

“我對你們的秘密和身世都不感興趣,所以你們也最好不要對我的秘密和身世太感興趣。”酒德麻衣聳聳肩,“就這樣當做偶然相逢的同行者就好,回到海麵我就離開,你們想揭發我也好還是想抓住我也罷……反正這個世界上少有人能困住我。”

“女孩這麼強勢可不討男生喜歡。”愷撒說。

酒德麻衣一愣,劍一樣細長的雙眉微微挑起來。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裡的溫度已經開始高得嚇人了?”楚子航問。

“因為我們距離海溝已經隻剩下幾百米的距離了。”酒德麻衣說,“我知道你們的作戰服是防寒材質做成的,因為卡塞爾學院其實根本沒有過在這種地方執行任務的經驗,他隻以為極淵中應該是極度的深寒,可這裡大概是世界上最接近地心的位置了,岩漿從地幔中翻出來幾萬年幾十萬年都不會枯竭,周圍的海水都會沸騰,溫度高也正常,可想來兩位都是密黨的精英區區幾十度的高溫咬咬牙就忍住了……當然如果你們倆想脫衣服的話我也沒意見。”

“這麼說你也準備脫兩件?”愷撒看上去有些雀躍,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扯掉了自己那件帶有金屬網格結構可以屏蔽龍類精神影響的深色作戰服。

這麼做完加圖索少爺就發出暢快的呻吟,像是在炎熱的夏天喝上了一口冰鎮過的可樂。

“我不用脫衣服,這件作戰服的材質和你們不同,可以幫我降低體溫。”

“胸肌不錯,可惜我不喜歡意大利人。”酒德麻衣用審視的眼神上下打量加圖索少爺,然後咂咂嘴發出評價。

其實愷撒這時候還穿了一件有些緊繃的海軍體恤衫,不過他的胸肌確實雄偉壯觀,能給人留下很深刻的第一印象。

“你有種族歧視?”他一愣,皺著眉看酒德麻衣。

“不是,你們的體毛太旺盛了。”酒德麻衣做出嫌棄的表情,捂了捂鼻子,“作為忍者我們的五感被訓練得很敏銳,嗅覺也在其中,體毛旺盛通常意味著很重的體味,我有點受不了你們身上的味兒……”

加圖索少爺被噎了一下,悶悶不樂地轉過頭去,楚子航也有點受不了了,扒掉自己最外麵那件加厚的保暖作戰服。

“所以你應該知道我們想做什麼吧?”楚子航指了指下麵,“炸掉那枚和列寧號一起被沉進極淵中的龍類胚胎,最好把那個被龍血汙染塑造出來的生態圈也摧毀,以避免太平洋的生物多樣性遭到破壞,更重要的是完全杜絕一場可能在很多年後發生的生物災難。”

酒德麻衣點點頭。

四千米深至六千米深他們都曾在海水中見到過遊弋的超大型龍類亞種,比如幾十米長腹部覆蓋鱗片的超級龍王鯨,那東西從他們的深潛器上方遊過的時候就像是一片雲紋悄無聲息地掠過天穹。

再比如腕足的直徑就接近一米的大王烏賊,吸盤上長滿形如鯊魚牙齒般的利齒。

但真正的生態係統應該是依附於胚胎存在的,不管大王烏賊還還是龍王鯨都絕非食物鏈的最底層,也就是所謂的生產者。

大王烏賊是深海中最頂級的掠食者,它的龍族基因應該來自另一種生物,而最適合成為肺螺、磷蝦一類低級生物生存的地方恰恰就是在胚胎孵化的地方,因為那裡的食物充足,外泄的龍族基因會改寫它們的dna。

這時候愷撒看到海水和岩漿交融,極寒和極熱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和諧地共處。

海溝中的壓力太大,高壓下水的沸點也升高,在這種海底極限區域外麵的壓力已經接近800個大氣壓,海水的沸點甚至能超過五百度。

在岩漿和海水交界的地方依然有海水瞬間被汽化,那些雷鳴般的轟炸響就就是海水汽化的聲音,瞬間的強度跟爆炸接近。

但之後稍微冷卻又被高壓還原為液體,所以從迪裡雅斯特號的觀察窗口往外看根本看不到浮向海麵的氣泡。

“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可是你坐在我家裡的深潛器裡,外麵就是水溫攝氏128度、800個大氣壓的深海,作為和平共處的先決條件,你是否應該把你的目的告訴我們?”愷撒說。

楚子航悄悄用手指按住村雨的刀柄,身後那個女孩的呼吸微沉。

一時間水密艙中的氣氛居然又有些劍拔弩張。

“我們總得為日本這個國家上億的人口著想,就算不想著那些日本人也該為自己的命謹慎些。”愷撒聳聳肩,“有些野心家一直想恢複龍族的統治,他們認為由龍統治的世界要更優於被人統治的世界,都是些真正的反人類瘋子……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那樣的瘋子呢?”

“你真有意思。”

酒德麻衣發出淺淺的笑聲,“好吧好吧,我告訴你,我們老板要我去海溝裡取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意思是你準備進行艙外行走?”愷撒一時間有些肅然。

世界上沒有人曾在這樣的海溝深處進行過行走,巨大的重壓會把任何一個瘋狂的探險家變成一堆連他媽都不認識的有機質。

“你可能覺得這不現實,但我有我的辦法。”酒德麻衣把自己束起來的長發放下,柔順得像是黑色的海藻,這樣看來她的氣質又透著隱隱的冷豔,

“我們想看看在極淵裡孵化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一個親王,還是一位君主,亦或者……一位神。”

“如果遇到危險我們不會等你。”楚子航遲疑了一下說。

酒德麻衣一愣,嫣然而笑。

“好。”她說。

“外麵的水溫顯示已經達到攝氏140度了,”楚子航又說,“雖然加裝了隔熱層,但水密艙裡麵的溫度也已經超過40度,這樣下去我們會被熱死在裡麵。”他一邊說一邊脫掉最後的體恤衫,露出精壯的線條優美的肌肉輪廓。

“我已經感覺到了。”酒德麻衣抹著額頭上的汗,默默地看著愷撒也脫掉了自己的衣服,把赤裸而寬闊的後背暴露在她的視線中。

“我說你們脫衣服就夠了,脫褲子的話小心我在守夜人論壇上發你們的裸照。”她惡狠狠地威脅。

“沒關係,反正學生會的入會條件就是繞著盤山公路在夜間裸跑,有我照片的人世界上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愷撒聳聳肩,頗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不過最終他和楚子航還是沒有下得去狠心脫掉褲子。

幾個人都渾身大汗淋漓,頭發濕透,像是在浴場裡的乾蒸房。

深潛器已經開啟了自動巡航模式,螺旋槳緩緩旋轉,迪利亞斯特號在岩漿的上方緩緩遊弋,保持著深度。

艙裡的每個人都各自趴在一個觀察口上四下瞭望。

此刻如果從上往下眺望,海底裂縫如同一道燃燒著烈火的深淵,長度達到15米的的裡雅斯特號渺小得像是一隻蠓蟲。它輕盈平穩地滑翔在熊熊烈焰上空,整個被映成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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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德麻衣俯瞰著那條熔岩的長河,臉上無悲無喜,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我想我們已經找到有價值的東西了……”楚子航幽幽地說。

水密艙的溫度分明接近五十度,此刻卻忽然有寒冰般的涼意從愷撒的心口升起來。

這種地方能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除非是魔鬼!

他轉到楚子航這邊的觀察口向外看去,隻是片刻就發出悠長的歎息,又像是讚歎又像是惋惜,說不出的感覺。

那裡是一座塔,一座黝黑的鐵塔。

“我的天啊,我想我們找到了……”

“神國,高天原。”

——

“我很抱歉,但這確實是一場隻要涉足其中就無人得以幸免的戰爭。”源稚女舉傘,路明非和他一起站在這座山的最高處向下俯瞰。

營地遠處的雪地上散布著被擊中的艾布拉姆斯坦克,燃起一堆堆裹著黑煙的熊熊大火。

舉目遠望可以看到遠方同樣有幾輛被擊毀的蛇岐八家調來的坦克,它們看上去是被冰雪覆蓋的森林中一個個冒出濃煙的炭堆。

但這裡畢竟是蛇岐八家的主場,猛鬼眾的艾布拉姆斯都被摧毀了,剩下的成員正舉起軍用霰彈槍隔著掩體和蛇岐八家的乾部們進行槍戰。

營地中的人都死光了,猛鬼眾沒有要留活口的意思,從屠殺開始到結束隻用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路明非根本沒有機會去救援。

遠處還有幾輛坦克正越過那些殘骸衝向營地,它們裹在由履帶攪起的一團團雪霧中,那些凶猛的扁寬前部不時從雪霧中露出來,仿佛是一頭頭從海浪中衝出的惡龜,滑膛炮炮口的閃光不時亮起,則像是惡龜閃亮的眼睛。

遠處的低空中直升機之間的混戰則仍在繼續,一架阿帕奇在不遠的半空爆炸,還有一架認不出型號的黑色武裝直升機正拖著漏出的燃料搖晃著掠過一台如死去的巨人骨架那般佇立在營地一邊的重型機器的上方在幾十米之外墜地,炸成了一團火球。

近距空空導彈的尾跡在低空拉出一條又一條平行的白線,爆炸聲此起彼伏。

這已經是一場不亞於小型戰爭的熱戰了,發生在東京郊區山中的現代化戰爭。

“剛才那個王將是他的本體嗎?”路明非問。

“不是,他的血應該是紅色的,可剛才那個怪物的血是黑色的。”源稚女微笑著說。

他似乎並不憤怒,像是已經習慣了。

“這些天你去了哪兒?”路明非又問。

“記得櫻井小暮嗎?”

“嗯。”

“我讓她去倫敦了,那裡有個老銀行家說能幫我保護她,就算王將找過去也沒用。”源稚女還是微笑,“我和她一起去的倫敦,我想這個國家就快完了,我們這些有罪的人死在這裡沒什麼,但她仍舊是乾淨的。”

他們說某個人是乾淨的,意思是說那個人並未背負罪孽。

看上去櫻井小暮不像沒觸犯過法律條紋的乖孩子,可在魔鬼的眼中大概世間最凶惡的罪犯也是純潔的人吧。

路明非沉默了。

他想起很久以前在麵對蛇岐八家的最後一戰時源稚生也做出了類似的選擇,他讓繪梨衣去韓國避難,哪怕其實他心裡明白作為鬼的女孩就算逃離了這個國家也逃不了終究死去的命運,就算他知道如果讓繪梨衣加入那場戰爭最終的結果勝利會傾向於家族,他還是做出了那樣的選擇。

這樣看來這對兄弟還真是很像。

“她願意離開?我看那姑娘好像喜歡你。”路明非說。

“我告訴她說最多一個月我就去找她,然後就再也不回日本了,我們去蘇格蘭或者愛爾蘭或者隨便什麼角落裡藏起來,誰也找不到我們。”源稚女說,“她很高興。”

“是你殺死了烏鴉?”

源稚女一愣,他的神情黯然。

“是我。”他說,“或者說,是風間琉璃,我對他的限製正在被削弱,好像惡鬼就要破籠而出了,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路明非點點頭,知道是王將在用梆子聲搞鬼。

這個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人很多,有些仇恨就這麼積蓄起來了。

他管不了這些事情,他隻能管好自己。

“猛鬼眾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他又問。

“他們從那口井裡抓了些鬼齒龍蝰,在那些蝰魚的身上安裝了很多定位裝置。”源稚女說,“這些小怪物隻會跟著蘇醒的神行動,王將想掌握神的動態。”

八千字挑戰失敗,今天隻有六千字,給老爺們跪了,磕一個。

至於剩下兩千就留在明天,明天繼續六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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