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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闖進來的那對男女讓候機大廳為之一靜,玻璃幕牆外的天光朦朧地照亮他們的臉,那顯然是對很年輕的情侶。
兩個人都穿著黑色的長風衣,風衣的胸襟上彆著燙金雕花的半朽世界樹徽章。隻是男人敞開的衣襟下麵露出緊貼著襯衫的青金石般線條明晰輪廓明顯的肌肉,女孩則在這件衣服的襯托下顯得高挑清冷。
這兩個家夥的氣場太足了,他們並肩站在大門的正前方,剪影在外麵彙聚起來的交通警察們的警車蛇眼般獰亮的大燈照耀下巍峨得像是巨人。
警視廳分散在人群中的警員們互相用傳呼機傳遞著不安的情緒,那個被上司用行政命令要求把這些危險分子放進來的警官麵色鐵青,單手按住腰際的轉輪手槍。
這種時候大概所有通往成田機場的道路都被黑幫和警視廳封鎖了吧,警視廳正在和黑道們對峙,今夜這座城市的混亂甚至會被載入史冊。
他們能通過那種程度的封鎖闖進候機大廳,這意味著什麼?
這兩個人莫非是警視廳從特種部隊請來的王牌?
再或者他們其實是東京地下的黑幫教父?
總之不管來的人是誰都隻會讓機場的形勢更加惡化,到現在為止那些平日無惡不作的黑幫還沒有做出出格的舉止,他們大抵還在克製自己迫使自己在規則中行事。
可多年的從警經驗讓警官能通過身邊經過的對乘客們虎視眈眈的黑道分子發紅的眼睛看出他們不久前才磕了過量的藥。
這些人現在能克製,不代表在受到刺激後還能克製。
這裡有太多普通人了,每一個人都會成為黑幫的人質,警視廳沒有辦法同時製服那麼多罪犯。
事情原本不至於發展到這一步的,警官心中憤怒,發誓一定要向內務省檢舉上司的失職!
關東支部中有人認出了路明非,那個雨夜s級專員路明非獨自一人擊潰整個關東支部所有組長的輝煌戰績直到現在還在家族中傳頌。
有人甚至認為s級是比天照命還強大的混血種。
每一個黑幫打手都在同一時間收到同一條短信,那顯然是有人彙報了虎徹路明非出現的情報,隨後虎徹通過群發向他帶來的獵犬們下達了新的命令。
穿黑西裝但扯開胸襟露出胸膛上青色的修羅和女鬼的男人們像是受到過專業訓練一樣,每個人都在臉上露出猙獰凶狂的表情。
他們粗魯狂躁的扒開麵前的人群,就算是沒腦子隻知道買買買的葡萄牙中年婦女這時候也隻能戰戰兢兢縮成鵪鶉給這些高牆一樣的男人讓路。
“喂喂,他們好像對你有意見。”諾諾用手肘頂了頂路明非的腰,嘴裡嚼著泡泡糖,臉上卻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
日本的黑幫打手依靠不要命的狠勁在世界上每一個陰暗角落立住了自己的名字,就算是在緬甸墨西哥甚至索馬裡,日本人的山口組也能占據一席之地。
可在卡塞爾學院,即使是從愷撒的白裙美少女舞蹈團的幾十個漂亮姑娘中隨便挑一個出來,也能依靠堪比超級士兵的過人體能和接受過專業培訓的專精格鬥技能對付六七個手中沒有武器的黑幫打手。
如楚子航這種殺胚,普通人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對抗的意義了,這家夥放在古代那就是石家莊趙子龍這種能在百萬大軍裡七進七出的猛男。
如果曹孟德真想在長阪坡上逮住這廝,那可能倒黴的該是曹操。
真逼急了眼楚子航那加強版君焰一放,管他多少大軍都得灰飛煙滅。
路明非歎了口氣,“這些人應該都隻是黑道豢養的打手,其中一半甚至都不是日本人,而是從東南亞一帶偷渡過來的黑戶……宮本落葉雖然隻是個a級彆混血種,但畢竟在關東支部混到了組長,靠他們可沒本事把她抓回去。”他說。
諾諾伸了個懶腰,腰際的曲線繃緊,美好又好像帶著點以前沒有的嫵媚。
“她應該還在機場裡,有另一群人在追捕她。”諾諾說。
“獵狗變成獵物的時候,隻有另一群獵狗才能抓住它。”路明非甩了甩手,指關節就發出劈裡啪啦的爆鳴,黑暗中他的眼底緩緩燃燒起赤金色的火,隨後幾縷額發耷拉下來遮住了那雙眼睛裡的金色。
“諾瑪,我還能和你聯係嗎?”路明非捂住右耳,通過固定在手腕上的微型麥克風和學院的秘書聯係。
“咦咦,師弟果然是個始亂終棄的壞男人誒。”女孩輕快的聲音從耳塞裡傳出來,路明非甚至能想象熒藍色的透明姑娘穿著漫卷的長裙飄浮在自己麵前,臉上露出俏皮又有點搞怪的微笑,像個小孩似的指著前麵那群打手大喊“衝啊為了帝國的榮譽”什麼的。
“遇見事兒了就隻會叫諾瑪,怎麼了,是eva學姐配不上你?”女孩哼哼著說。
路明非捂臉。
他覺得自己的氣場快要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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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現在是戰爭狀態了。”路明非說。
“可兩天前我們還聊過天,我還用伱的賬號在地鐵跑酷裡贏了你的小老婆。”eva不依不饒。
路明非隻能舉手投降。
“對不起師姐,我錯了。”他嘟噥著說。
“真乖。”eva笑嘻嘻地說,“說吧,你想乾嘛?”
“我和宮本落葉的聯係中斷了,應該是輝夜姬做的,還有機場的供電係統絕不應該那麼脆弱,我懷疑也是那個人工智能乾的好事。”路明非挽起袖子,將色欲在手腕上捆好免得等下動作太大掉出去。
“喂喂,難道我不是人工智能嗎!”eva學姐氣得直嚷嚷,可路明非還是聽到耳塞對麵突然響起似乎電流湧動的滋滋聲,他仿佛能看到密密麻麻由0和1組成的蛛網正以狂風驟雨般的速度橫跨大洋從天而降,那張網的每一個節點都是eva用數據在虛擬世界中編織成的刀劍。
這些刀劍通過太平洋海底鋪設的光纖進入東京,立刻就攻破了輝夜姬的防火牆。
“在我眼中eva學姐從來都不是什麼人工智能!”路明非信誓旦旦。
“就你嘴貧!”eva學姐有點洋洋得意,“師弟,現在聽我的!”
路明非撓了撓頭發。
“把右手伸出來,舉過頭頂。”
路明非不明所以,看了眼諾諾,諾諾眼睛裡也滿是疑惑。
他們倆的通訊頻道是共享的,eva說什麼諾諾也能聽到。
對這個虛擬學姐的脫線其實諾諾也早有心理準備,她這種普通學生原本應該一生都沒有多少機會和eva有太深的接觸,可耐不住路明非是權限狗,在學院的係統中除了那麼寥寥幾個人能壓壓他其他時候真就橫著走,平時點個外賣叫個前台服務啥的路明非都是直接使喚諾瑪。
有時候eva學姐也會從後台跳出來湊湊熱鬨。
況且對多年前那次的格陵蘭冰海事件有所了解的人應該都知道eva學姐和芬格爾之間的關係,這倆念書那會兒如膠似漆的合照現在還掛在校友欄裡生灰呢。
能和芬格爾這種變態加強版的脫線狗談戀愛,想來eva學姐也是上能跑馬砍人下能做飯拖地的女中豪傑。
反而如果eva是個中年未婚老女人似的冷冰冰形象,諾諾還要懷疑當初莫非芬格爾師兄有點抖傾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羞恥,不過想到eva通常是很忠誠的夥伴,路明非不擔心她會迫害自己,所以遲疑著舉起了手。
那些戒備著緩緩圍攏靠近的黑衣男人們被嚇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猶豫不定。
那個突然闖進來的男人像是精神有問題,還隨身帶了武器。
能被關東支部那群瘋子忌憚的人想來一定是自衛隊兵王一類的人形戰爭兵器,隻是這樣他們就已經心中忐忑了,更彆說那家夥可能還是個神經病。
“師弟真乖,你那些秘密小網站我就幫你保密咯。”eva學姐的聲音更加歡快了,諾諾瞪了路明非一眼,路明非麵不改色掃視四周,實則臉頰滾燙。
男人總有點小需求嘛,這也很正常。
可他媽被有靈魂有意識人格為女的超級人工智能全程圍觀可就一點也不大丈夫了啊!
“學姐彆搞。”路明非乾咳一聲說。
“那看你表現咯。”eva咯咯咯地笑,路明非都能想象那個漂亮的女孩在自己麵前笑得前仰後合的模樣了,他於是也無聲地笑笑。
“現在,把你的手掌張開,要有氣勢,要讓所有人都覺得你,就是這片空間的中心!”eva突然嚴肅起來。
路明非沉默一秒,忽然拔刀,一手持刀指向已經逼近的打手,另一隻高舉的手掌像是某朵用力過猛在綻放的時候直接爆掉的曇花那樣張開手指。
所有嘈雜的聲音都像是洪水那樣流走了。自近而遠,幾分鐘前熄滅的燈一盞盞全都亮了起來,接著是圍繞航站樓的路燈、一扇扇黑洞洞的窗口,還有安檢口之內的商業街霓虹燈,流光溢彩。
所有人都震驚地四處張望,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著不同的情緒,震驚、不安、興奮、欣喜……
有那麼一瞬間路明非覺得自己簡直能夠捕捉到所有人最細微的表情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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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一片寂靜,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麵倒映著一道道人影,像是兩個以地磚為銜接的世界在互相映照。
諾諾的眼睛也被這些燈光點亮,她用銀色的發簪把披散的紅發束起,露出線條明晰的下頜和光潔的額頭。
女孩的眼睛裡亮閃閃的,她打量候機大廳中的一切,吹了個大大的泡泡。
“學姐你真厲害。”諾諾眯著眼睛笑。
“小姑娘嘴真甜。”eva說。
“哪有,實話實說嘛。”諾諾的眼睛裡閃過狡黠的光,“學姐知道芬格爾師兄上次在我們參加源氏重工行動時負責運輸的學院資產是什麼嗎?”
eva罕見地沉默下來,兩秒鐘後她說:“我沒有權限查看芬格爾.馮.弗林斯在東京的一切行動手冊。”
諾諾聳了聳肩,巨大的粉色泡泡在她的嘴邊被吹炸,人牆構成的影子已經將她和路明非都籠罩了進去。
打手的數量很龐大,超過三十人,他們一步步逼近,警視廳的警官已經焦急得想要拔槍出來了。
可隻要想起上司的命令和剛才那個鋼鐵下頜的可怖男人對他的威脅,警官又無奈地彆過了頭。
他心想隻要彆鬨出人命,千萬彆鬨出人命。
路明非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我趕時間,你們一起上吧。”他說。
男人們驚懼地對了對眼神,隨後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刀鋒般淩厲。
上頭的人已經下達了死命令,他們必須攔住這個看上去肌肉並不比他們更加大塊的男人。
可不知道為什麼,隻要站在路明非的麵前,這些人就覺得自己好像正直麵一座緩緩碾壓過來的高山。
一個磕藥磕得最狠的家夥紅著眼揮拳向前衝,毫無章法更談不上技巧,他們原本就憑著不要命的狠勁立足。
通常這些人都不需要真的和人動手,他們隻要露出身上的傷疤對手就會戰戰兢兢地退卻。
人這種東西總是需要領袖的。
有一個人鼓起勇氣就會有更多人鼓起勇氣,吼叫的聲音混在一起像是野獸在咆哮,皮鞋在地磚上踢踏則清脆得宛如石塊碎裂。
路明非看著那些猙獰扭曲又恐懼的麵孔越來越近,微微俯下身子,隨後如同出膛的炮彈那樣撞擊在為首的那個男人身上。
他沒有暴血也沒有進入龍骨狀態,甚至連s級的血統優勢都未曾完全展現,可力量對比之懸殊依舊猶如天塹。
路明非在接觸的瞬間肘擊癮君子的麵頰,力量之大多半敲碎了他的麵骨,隨後男人進入暈眩、騰空而起。可路明非卻遠比地球引力和那個男人自身的慣性更強、更快,他在這家夥滯空的瞬間躍起,以膝蓋重重地磕在他的下巴上,磕出他的一口斷牙。
劇痛立刻重新將癮君子喚醒,醒來的時候天旋地轉,因為路明非已經拎著他的手腕把他的身體當做了武器,橫掃周圍的一圈黑幫分子。
手中的倒黴蛋在幾秒鐘內就失去了以意識,路明非隨手把他丟進人群,砸翻了三五個內衣男人。
在學院裡路明非選修過太極,楚子航也選修過這一門學科,所以他們對自己的力量掌控都相當有分寸。剛才那一套連擊最多讓那個癮君子半身不遂下半輩子隻能在床上度過,卻絕不會傷到他的生命。
方才一幕也激發了黑衣男人們的凶性,他們吼叫著前仆後繼,路明非冷哼一聲抓住第二個倒黴蛋的小臂,用攻城錘般的肩頭撞擊在這家夥的大臂,令人牙酸的骨骼斷裂聲幾乎傳徹整個候機大廳。
其他打手麵麵相覷,心中悄然萌生退役,可路明非一腳把軟下去的男人踢開,餓瘋的獅子似的跳進黑幫分子們中間。
這一段還有兩章。
其實隻有最後那兩章配得上這個標題來著,不過我比較懶,就將就著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