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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零:你的小老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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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十一月的東京已經很冷了。今年還算溫暖,大概因為這座城市受到了太多元素亂流的影響,連冷空氣也被拒絕在外。

半個世紀之前的1962年,東京城中甚至在這樣的時間下起過初雪。

離八阪神社不遠的高台寺每年的秋季都會開放夜間的特彆參拜。高台寺是為了祭祀豐臣秀吉的妻子而建的寺廟,相比人潮熙攘的清水寺,高台寺清幽得多。

而夜色籠罩中的楓葉,在庭院燈光的映襯下靜謐、悠遠,又很美好。

清風徐來,紅楓搖曳,路明非快步穿過鋪滿落葉的小徑,幾束紅豔至極的楓枝就從院中探出來。他的手裡拎著和牛肉、白蘿卜和香菇等食材,都是做關東煮可以用到的東西。

皇女殿下原本和他約在今晚出去就餐,可是夜長夢多,酒德麻衣建議還是儘快幫助繪梨衣使用掉黃金聖漿。

繪梨衣的身體問題和黃金聖漿都關係重大,很難保證他們的團隊中是否有某個人是校董會或者元老會暗中派遣的監視者。

卡塞爾學院可以允許路明非這樣的異類存在,因為他的血統穩定,不管煉金學還是科學的層麵來看都幾乎不會墮落成深淵中的怪物。但繪梨衣不同,她的穩定是依靠從死侍胎兒體內提煉的血清,也就是劣質版的黃金聖漿。

學院不會也不可能為了她去培養一批死侍,這是嚴重悖逆亞伯拉罕血統契的舉動。

更何況校董會大概隻會覺得繪梨衣是個巨大的威脅,即使長時間注射血清也無法保證她不會進入暴走的狀態。擁有言靈審判的、血統優勢強大到甚至可以完全無視言靈戒律的失控混血種對學院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放任這顆定時炸彈在外隨意自由行動更不現實,沒有節製的情況下隻要24個小時繪梨衣就能摧毀一座國際化的大都市。

而黃金聖漿則是足夠讓學院中那些老家夥們升起貪婪之心的珍貴聖藥。從卡塞爾家族手中得到的那枚次代種的繭在學院對看管中活性簡直被降低到了近乎於零的程度,專家組尚且不確定她是否還能孵化出來,黃金聖漿計劃也就無限期擱置了。

而從諾頓的龍骨十字中提取的特殊物質必須搭配由守夜人繪製的煉金矩陣才能發揮效果,毫無疑問副校長是個沒有節操的老狗,但他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向任何一個同時代的老家夥妥協。也不會有某個大人物想要承擔觸怒弗拉梅爾導師和昂熱校長的後果去威脅這隻有點發福的尋血獵犬。

從純血龍類體內提取的黃金聖漿對混血種而言不僅僅是促進進化的聖藥,更是能夠讓他們返老還童的珍貴寶物,有這是聖藥,一個垂垂老矣的腐朽老人能否在很短的時間裡恢複生機,重新回到年輕人的狀態。

不遠處庭院中高度遠超院牆的紅楓和銀杏在懵懂的夜色下顯得更加深邃,鳥鳴聲在樹枝與樹枝的深處回響。嚴酷的冬天很快就要到來了,成群的候鳥正在準備遷移往溫暖的地方度過接下來的嚴寒。現在它們正做著遷徙之前最後的準備。

穿過高台寺再走過一小段滿是紅楓的小道,就可以看到一座隱藏在這些城中林木深處的大理石建築,雖然奢華,卻和附近的環境頗有些格格不入,透著些莫名其妙的媚勁兒。

那座大理石建築的名稱是“玉藻前”,但是和犬山家用來款待貴賓彙聚族人的玉藻前俱樂部並沒有關係。它是零以羅曼諾夫家族的名義在東京收購的產業,以前是一座很有些格調的高級會所,全東京的公主們都會在某些特定的時節聚集在這裡展示自己的身姿,並且由業內的專業人士評選出所謂的花魁。

現在玉藻前是一間高級溫泉會所,隻會為那些真正的貴族服務,來這裡的客人通常是天皇家的女兒、跨國公司的千金或者某些老牌株式會社的老總。

大理石建築周圍沒有多少贅餘的裝點,顯得奢華卻又相當低調,沉默的俄羅斯女孩們列隊站在大門的兩側,每一個都稱得上豔麗亮眼,路過的年輕男人們總會不自覺地把目光瞥向這些身段傲人的異國姑娘。

今天的玉藻前閉門謝客,拒絕了包括東京都知事在內的一眾訪客,隻為了幫助路明非清出必要的場地來。

路過那些俄羅斯女孩的時候路明非感受到了一股凜冽肅然的細微殺意,那並不是針對他的,而是久經戰場的殺手天生培養的氣勢。

零說玉藻前是被老板買下來度假的地方,所以這裡的安保措施一定要足夠強大,甚至能抵擋自衛隊一段時間的攻勢。明豔動人的姑娘們平時不會出現在門口,她們的工作是保護貴賓們的安全,必要的時候也可以迅速武裝起來把自己變成能夠殺死猛獸的獵人。

也就是說周圍那些沉默但臉上帶著甜美微笑的女孩,每一個都是百裡挑一的精英雇傭兵,單對單的情況下學院的校工也不一定是她們的對手。

而卡塞爾學院所有的護工其實都是聘請的來自美國那些最精銳特種部隊的退役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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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梯出來後是一條長廊,長廊中則是白色的立柱,立柱與立柱之間有紅色的輕紗帷幔遮擋,風從兩側豁然的窗戶中灌進來,掀起那些像是曼妙女孩在扭動腰肢的帷幕。

路明非打了個哈欠,走到長廊的儘頭推開一扇橡木的大門,這扇門的後麵是這裡的經理辦公室,但通常不會有人在這裡辦公,今天俄羅斯女孩們打掃出了它,零和酒德麻衣就領著路明非與繪梨衣暫時在這裡落了腳。

“我和繪梨衣在外麵玩,今天晚上不會回來,師妹你們出去吃飯的話不用等我。”路明非一邊用手機打字向夏彌發送短信,一邊在一張巨大的香椿木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坐下,食材已經由高挑的管家拎走了,稍後它們會變成關東煮出現在路明非的麵前。

零靠坐在那張巨大的香椿木辦公桌上,雙手抱在胸前,一動不動地眺望著東京的夜景。

她們的頂樓辦公室離地十多米,正好淩駕在那些色彩正豔的楓樹與銀杏樹鬆群的頂端。

“我有一段時間在西伯利亞逃難,有個人背著我去那些山的最頂上,一眼望去周圍都是西伯利亞紅鬆和白樺樹。”零慢慢地說,城市的光火像是河一樣淌在她的臉頰上,那雙冰花一樣漂亮淡然的瞳子裡看不到回憶的神采,可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回憶某個人或者某件事,

“有時候那些林海蕩漾,我就會想南方是不是很溫暖,一年四季大樹都是同一個顏色。”

“師兄你安心把事情處理好,不用擔心我和師姐。我們晚上去吃燒鳥,如果你要回來的話提前說一聲,給伱帶宵夜。愛你的小師妹。”夏彌回複說,還在後麵加了個可愛的貓貓表情,路明非鬆了口氣。夏彌和諾諾都知道路明非帶繪梨衣離開是要做什麼,小啞巴的血統情況已經惡化到了不得不處理的時候。

他抬頭去看零,撓了撓頭發,“是路鳴澤?”他問。

不管是麻衣姐還是皇女殿下,再要麼那位稍顯神秘的薯片妞,路明非都沒有和她們談論過她們背後的那個所謂“老板”。

其實路明非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那種雞賊又賤格還喜歡有格調的東西的家夥肯定就是路鳴澤。

零淡淡地看了路明非一眼,素白的小臉冷冰冰的,像是路明非問出了什麼隱私且相當尷尬的問題一樣。路明非摸摸鼻子,心說零什麼都好就是心情不知道怎麼的就開始捉摸不定了。

輕微的門響聲傳來,修長纖麗的女秘書款款走入,她顯然也是個俄羅斯人,大概同樣是羅曼諾夫家族的雇員什麼的,淡金色的長發貼著頭皮梳理得整整齊齊,在頭頂束成髻。

路明非和零都看向她,女孩舉止輕盈,雍容得像是羅曼諾夫王朝的公主,可真正的皇女殿下就坐在路明非對麵呢。

她把木製的托盤放在了路明非和零中間的辦公桌上,“小姐,您要的紅酒。”女孩說,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嗯。”零重新眺望遠處的東京,“你先出去吧……讓你們的人負責好今晚玉藻前的安保,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我們。”

“請問這是否意味著我和我的同伴們獲得了使用致命武裝的權力?”俄羅斯女孩微笑著問。

零點點頭。

她隨後將托盤倒扣在自己的雙膝上,緩緩退出了房間。

隨著又是一聲輕微的門響,零終於去看路明非的眼睛,她的神態漠然,可路社長分明能感覺到一絲異樣的情緒在發酵。

像是……

吃醋?

“剛才那位是國際賞金獵人組織‘北極狐’的核心成員,她的身手很好,接受過世界上最嚴苛最專業的訓練,能徒手獵殺猛獸,也能熟練地使用幾乎所有你能想到的武器。”零說,她的聲音平靜,像是在解釋某個遙控器的使用說明,路明非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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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杯酒,我們可以去看看你的小老婆準備得怎麼樣了。”零微微起身撈起墨綠色的酒瓶,在兩隻水晶玻璃的鬱金香杯中斟上了玫瑰紅色的酒液。

路明非戰術後仰,臉上做出震驚的表情實則心裡念頭瘋狂轉動,不知道皇女殿下是什麼個意思。

零沒有說話,衝著路明非舉杯。

黃金聖漿最簡陋的使用方式是直接飲用或者塗抹在身體表麵,但是不管是內服還是外敷其實人體的吸收能力都相當有限,當初的屠龍英雄齊格弗裡德就是沐浴龍血,雖然讓他獲得了遠超普通混血種的力量,但是距離預想中的情況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路明非耷拉著的眉毛揚了揚,隨後像是焉掉的黃瓜那樣垂著腦袋,他起身接下了酒杯,坐在零對麵的椅子裡。

“波爾多的紅酒,有些人說它是紅酒中當之無愧的女王。”零說,“有個人說喝這種酒會想起西蒙娜.德.波伏娃。”

西蒙娜.德.波伏娃在1929年獲得巴黎大學哲學學位,法國存在主義作家,女權運動的創始人之一,生前鐘愛波爾多的紅酒勝過鐘愛她的丈夫,後來死於肺水腫,也有人說她是酗酒過度得了肝硬化。

“我記得法國今年的春天有霜凍,波爾多的葡萄減產,上市的葡萄酒數量銳減。這酒很貴吧?”路明非眨眨眼,想找些話題,春天的時候他還和諾諾一起在學院的圖書館徹夜奮戰,就為了找到那個名為極北之地的組織和赫爾佐格在曆史中留下來的蛛絲馬跡。

後來路明非邀請愷撒和楚子航一起準備登上那艘核動力破冰船的時候去往了奧斯陸分部,途徑過法國波爾多,愷撒說他有個朋友在那附近度假,順便買下了一家酒莊。

“市麵上賣得很貴,不過這是藏在櫃子裡的老酒了,2005年份。”零舉杯,“你和小龍女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路明非也舉杯,剛往嘴裡喝了一口就被零大小姐不鹹不淡地後一句給震住了,他哆哆嗦嗦地咽下嘴裡的酒液,眨眨眼把腿往後縮了縮。此時此刻路明非分明從零的口中聽到了一絲冷冷的怒意。

“就……正常步驟啊,情侶嘛,結婚什麼的對我來說還太早了,還沒到咱們中國的法定結婚年齡。”路明非撓撓頭發,“而且我們家戶口本沒在叔叔家也沒在我手裡,雖然有複印件但人家不認啊……”

啪!

零仰頭啜淨杯中的殘酒,身體前傾,一隻手按在桌麵上,眼睛睜大地去看路明非的眼睛,冷白的臉頰上暈上一抹淡淡的慍紅。

“酒德麻衣說你們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零的聲音提高了些。

路明非乾笑,趕緊為慍怒的女孩再斟了一杯紅酒,“哈哈哈,還不是因為我們聽了梟哥的演講啊……”他開始胡扯。

零愣了一下:“梟哥?”

“成功學大師啊,沒聽過他的演講可真是你的損失。”

零狐疑地看了一眼路明非,緩緩坐回了座位,一秒鐘後重新變回了那個冷落淡然的冰山王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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