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康斯坦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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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笛聲由遠及近,在蓋滿雪的兩山間回蕩。

冬天就這麼悄無聲息的來了,伊利諾伊州的冬,冷得嚇人,讓人想起西伯利亞的冰原,白雪皚皚,冰晶掛在高大的喬木樹梢,不會遷移的鳥就在那些宿舍的窗外嘰嘰喳喳。

又是一個很棒的周末。

昨天剛剛完成了龍族譜係學的論文,昂熱說路明非在這門課上很有天賦,如果未來沒有加入執行局的話,可以留在卡塞爾任職龍族譜係學的教授。

路明非想留在卡塞爾也不錯,如果他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他總覺得自己的生命是短暫的倒計時,某個時候某個事情降臨就奪走他的一切。

雖然是周末,可路明非的日程還是安排的很滿。

今天上午他接受了楚子航的邀請,要前往獅心會的總部和他一起練習劍術。下午則要前往古德裡安的辦公室完成本學期的學術評估,這次評估關係到路明非能夠完全領取該學期的剩下百分之五十獎學金。

晚上則要前往安珀館,同愷撒共進晚餐。一同接受邀請的還有身為獅心會會長的楚子航。

不過師兄現在好像不在學校。

現在的卡塞爾學院已經不再是由獅心會和學生會掌控。

路明非領導的完全由新生聯誼會和部分b級以上血統老生組成的龍血社如今成為了學院內的第三大勢力。

現在學校呈現出相當平衡的三足鼎立趨勢。

至於明天。

明天上午路明非答應了諾諾要陪她一起去芝加哥,晚上要回到寢室和夏彌一起做晚餐,芬格爾表示自己必須留下一整天的肚子來等那一頓大餐,不過想來這貨平時放假白天也不吃東西就等晚上的宵夜。

諾頓隕落已經超過三個月,這三個月中,卡塞爾學院之外的混血種社會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狂潮。多少人在覬覦那偉大君主所留下的龍骨十字,世界最頂端王座的權與力就藏在這銅色的骸骨中。

可那些事情暫時與路明非無關。

在愷撒將賢者之石磨製的子彈射入諾頓的心臟之後,昂熱從路明非的身邊帶走了那具骸骨,他將龍骨十字保存進了卡塞爾學院的冰窖之中。

那裡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巨大的水銀構築的煉金矩陣將整個冰窖的地下保護了起來,就算是次代種也無法攻破那裡。

芝加哥六旗遊樂園事件中,路明非與昂熱所展現出來的驚人實力被學生們津津樂道,很多人現在將路明非認定為與昂熱相同等級的屠龍者,他們認定路明非會在未來的戰場上領導他們,說不定能夠真正覆滅龍類。

而最終殺死諾頓的榮譽則落在了校長、路明非和愷撒三個人的頭上。

後來校董會與元老會反複觀看諾頓死去時的畫麵。

他的傷痕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愈合,碎裂的骨骼不可思議地重新粘連

按照這種趨勢,隻要不到半分鐘的時間青銅與火之王諾頓就會完全恢複巔峰。

而佩戴了奧丁麵具的路明非卻已經油儘燈枯,甚至無法再握住暴怒的刀柄。

昂熱因為要維持如此龐大的時間零領域,他的精神幾乎枯萎,眼睛和鼻孔中都溢出了鮮血。

愷撒的子彈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站台的屋簷下,銀灰發色的老人站起身來,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煙卷,這一口仿佛把半支煙都吸進了肺裡。

他隨後丟掉煙蒂,悠悠地吐出那口長得似乎沒頭的煙來。

列車拖著浪濤般的雪塵,咆哮著進站。

1000次列車簡直將功率開到了極限,它像是狂怒的龍那樣從芝加哥駛向卡塞爾。

昂熱就眺望列車經過的那些高山。

此時這裡已經真的徹底被雪覆蓋了,莽莽的雪原起伏,如白色巨獸起伏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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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穿著黑色的羊毛絨大衣,圍著英倫風的維多利亞圍巾,腳下依舊踩著手工定製的皮鞋,鼻眶上架著單邊的金絲眼鏡。

他將一本極厚的書攤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可眼神卻並不在這本書的字裡行間停留。

毫無疑問,2009年已經結束了,現在是2010年的開端。

一切都該是新的,舊的東西都該死掉。

雪季的伊利諾伊州寒冷而寂寥,讓人感到無儘的孤獨,身負血之哀的混血種們總是在這個季節迎來每一年最難熬的時候。

站台外的風呼嘯,卷起大片大片的冰晶或者雪花,昂熱呼出的每一口氣都成了白色的霧。

他靜靜地坐在這裡,似乎是在等某個人的來臨。

可這個時候學生們都藏在溫暖的被窩,教授們也大抵如此,又有誰會大清早的來到寒冷無人的卡塞爾火車站呢?

大概又過了十多分鐘,候車廳裡終於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

來的那個人似乎擁有很高的權限,他所經過的空間所有的燈都為他亮起,候車廳裡忽然響起了悠揚的音樂,已經靠著月台停好的 1000次列車忽然打開了它全部的車門,仿佛在迎接某位尊貴的賓客。

終於,穿著加厚加絨羽絨服的男孩推門走進了昂熱所在的房間。

他把自己裹得那麼緊,羽絨服表麵黑白配色的裝飾花紋讓人莫名有些眼熟,搖搖晃晃,雙手都無法揣進衣兜裡,像一隻傻乎乎的公企鵝。

路明非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他又裹緊了師妹給他織好的圍巾,把雙手揣進了隨身攜帶的熱水爐裡。

他的臉凍得有些紅,頭發和睫毛上都掉下了細碎的雪花。

大概從寢室裡走出來的時候天氣還沒有這麼糟糕,而當路明非走到一半,紛紛揚揚的雪就落了下來。

昂熱朝著他微笑,隨後把屁股往旁邊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感受著候車廳裡如沐春風般的溫暖,路明非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他的麵色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也不客氣,輕盈地去到昂熱的身邊坐下。

昂熱從自己的身邊拿過一隻杯子,杯口正冒著熱騰騰的香氣,那香氣綿軟悠遠,讓人想起某個以聖誕老人為圖騰和裝飾的北極小鎮,小鎮的人們在鎮子的中心樹立起巨大的糖果小屋。

路明非接過杯子,溫暖地打了一個哆嗦,那裡麵是滿滿的一杯熱巧克力,還咕嚕咕嚕冒著泡。

“明非,你的期末考試成績已經全部錄入了係統。首先我得恭喜你,除了選修的魔動機械齒輪課外,其餘科目全部拿到了優秀的a。古德裡安教授認為我們應該給你評定更高規格的校董會獎學金。並且此時學校已經在推進這件事情的進展了。”昂熱的眼瞳是鐵灰色,他的眼窩很深,這讓他的眼神看起來那麼深邃。

不過老家夥的臉上帶著笑容,又頗有些祥和。

路明非抿了一口熱巧克力,猶豫了一下,“那我的校長獎學金還能每年領到嗎?”

其實路明非如今委實算得上是一個小富翁。除了每年能夠從古德裡安那裡申領到的三萬六千美元,還有直接由校長辦公室頒發的五萬美元的校長獎學金。

卡塞爾學院的校董會獎學金一般是那些為學校或者整個混血種社會做出過傑出貢獻的學生才能獲得,每年的數額高達九萬美元。

按照當前的彙率,隻要在卡塞爾學院讀滿一年的書,並且每一門學科都過了關,拿到了全額獎學金,那路明非很快就能在自己的老家買一棟小些的房子了。

他現在沒有太多地方需要用錢,龍血社建立之後學院給出了每年130萬美元的高額活動資金,這個額度已經接近老牌的兄弟會獅心會和不久前學院內風頭最盛的學生會。

此外,龍血社的成員大多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名門望族後輩,他們的家族知道社團的領袖是當代真正的屠龍英雄路明非,對社團的資金援助絡繹不絕,甚至稱得上有些殷勤。

作為龍血社副社長的奇蘭甚至專門為路明非配了一輛邁巴赫作為專屬座駕,不過他很少開出去。因為夏彌不久前考了美國伊利諾伊州駕照,她這段時間瘋狂迷戀上開車這項活動,甚至經常和學生會的成員混在一起,在學院門口那條山道上賽車。

昂熱校長怔住了,他隨後嗬嗬的笑了起來,“當然,明非,當然,卡塞爾學院內是不存在進階獎學金這種說法的,所有的獎學金項目都可以疊加起來,伱可以同時獲得我的校長獎學金和來自於校董會的校董會獎學金。”

說到這裡,校長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上次芝加哥六旗遊樂園的事情加圖索家族承了你很大的人情,而且我們的校董會獎學金基本上都是加圖索家族出資,所以明非,我覺得你的申請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路明非撓了撓頭發。

上次的事情之後,愷撒曾經找到路明非鄭重地向他道歉,並痛心疾首地說他認為這種行為簡直玷汙了他人生的信條也粉碎了他引以為傲的高貴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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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見他神經兮兮恨不能掏出肋差當場舉刀剖腹,被嚇得一驚一乍,心說老大你愧疚歸愧疚可不能在我麵前拋腹自殺呀。

你他媽是加圖索家的繼承人,你要是死在我這裡,恐怕下一個切腹自儘謝罪的人就該是我了。

路明非自然也是相信愷撒不是那種為了某些所謂榮譽而不擇手段的人。

他是一個驕傲的男人,他的驕傲就像平原上的雄獅。

如愷撒自己所說,他為他的驕傲活著,也能為他的驕傲去死。

昂熱說,“還有一件事情,這一次我們去芝加哥,可以順便去一趟加圖索家的駐地,弗羅斯特將七宗罪中最後兩把刀劍留在了那裡。他說既然諾頓已經被殺死了,那貪婪與傲慢也該物歸原主。現在的情況是,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都得在某件事情上成為你的盟友,隻不過看你想將這件事情用在什麼地方了。當然,以我個人的職業操守來說,我是不希望你將這個機會用在某些違法亂紀的事情上的。不過決定權在你。”

路明非沉默片刻,隨後點了點頭。

按照如今北美和歐洲混血種的局勢來看,校董會內除了加圖索家族和洛朗家族之外,其他的校董依舊態度曖昧,不知道是否會在路明非決定發動對日本分部的戰爭時,站在他的那一邊。

而那些舊時的領袖者,也就是元老會,則基本完全站在路明非這一邊。

這是因為路明非的所作所為完全符合他們的行為準則,為了殺死純血龍類不惜動用禁忌的技術精煉自己的血統,哪怕違背鐵一般的條律亞伯拉罕血統契也在所不惜。

此外更重要的一點是,新生代的混血種社會以加圖索家族為首,而他們指定的領導者是愷撒.加圖索。

路明非則是舊日的尋仇者與餘黨希爾伯特.讓.昂熱所指定的繼承者與未來的領袖。

他天然便與元老會站在一邊,他們屬於同一個陣營。

“哦,對了,那個男孩,你們叫他什麼,小康,對嗎?他現在還好嗎?”昂熱笑吟吟地問道。

路明非的身體頓了頓。

他去看昂熱的眼神,可昂熱正看向其他的地方,眼睛裡倒映出綿延的雪山。

“還行吧,他最近暫時居住在山穀校園裡,我和夏彌每天都會去看他。他是個很乖的孩子,什麼都不懂,可又不哭又不吵,隻是有些粘人。”路明非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說,“像一隻丟掉之後又重新被找回來的貓。”

昂熱皺了皺眉,“他可不是貓,是很危險的混血種。學院對他的血統檢驗報告已經出來了,雖然還沒有超過臨界血線,可確實是真正的a級混血種,血統純度比起愷撒和楚子航來也不惶多讓。不過我們還不知道他的言靈是什麼。”

“嗯。”路明非說。

“我們調查了他的來曆,諾瑪說他來自墨西哥州的一個小鎮,父母是早些年流落在美國的華人,因為黑幫槍戰不幸遇難。可我覺得他的身份像是偽造的。”

路明非忽然看向了校長。

老家夥幽幽地笑了,他也看向路明非,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幾乎要擦出迸射的火花。

“不過沒關係,明非,我同意過隻要你跟我一起前去芝加哥參加這場宴會就破格將那個男孩錄取到卡塞爾學院,這是我的承諾,我的承諾始終有效。”

路明非轉開了目光,他看向遠處的雪山,思緒飛回到三個月前的那場暴雨。

——清秀得甚至有些漂亮的男孩蜷縮在暴雨中,他把自己藏在某個隱蔽的角落裡,似乎是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掩麵痛哭。

黑色的長影刺向男孩的心臟,割裂雨水和空氣,像是一把劍。

可那長影在康斯坦丁的胸膛前方幾十厘米的地方停住了,那不是什麼劍,而是一把被收起來的傘。

路明非舉著另一把傘站在康斯坦丁的麵前,伸出手來輕輕揉了揉男孩的腦袋,略有些蒼白的臉上勾勒起一絲柔和的笑,他微微彎下些身子,這樣剛好能和男孩平視,他們的目光在暴雨中交織,男孩那雙漂亮的、清澈的黑色眸子裡藏著小狗一樣的驚慌。

“你好,我叫路明非,你願意跟我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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