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溶見此情景,果斷下令往山穀回撤的命令。
他要再次撤入山穀,穀口的險要能讓他們多抵擋一陣,如此方有一線生機。
隻要張軒殺出一條血路,他們就有生的希望。
不然還未等到兩軍彙合,隻怕他們就要被淹沒在這密密麻麻的韃靼士兵之中了
聽到撤退的命令,眾人雖然錯愕,但還是依令行事。
撤退起來,保持陣型,遠比往外衝殺要來的順暢許多。
張玉,林世榮頓覺壓力加減小
而阿骨打見此情形,也調轉馬頭,朝著身後正在衝陣的張軒飛速殺去、
一時間,張溶贏得了寶貴的喘息時機,他吩咐眾人尋找失散的馬匹,準備在張軒衝殺之時形成反衝鋒。
徹底衝出包圍圈
但正是因為張溶的後撤,張軒這邊壓力倍增。
陷入韃靼包圍圈?
鐵木爾站在高山之上,見此情形大喜過望,及時調整策略抽調大軍先行圍殺新來的這一隻騎兵。
張軒也注意到了戰場的變化,頓時臉色一黑,氣得破口大罵。
“這便宜老爹真他娘不爭氣,等回去了老子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將帥無能累死三軍,這種水平的都能指揮打戰,真他娘的是大明無人了!”
但便宜老爹還得救,這是他大明的根,也是他的本,一旦便宜老子沒了。
他拿屁和嚴嵩那些狗東西去爭,下場也隻有死路一條
張興,郭榮同樣感到頭皮發麻,隻是心中卻在嘀咕
“少公子在國公府地位這麼高?”
“兒子收拾老子,這不是倒反天罡嘛?”
手中戰刀揮舞,奮力砍殺身前的韃靼士兵。
“少將軍,怎麼辦,韃子太多了?
“我們若是在深入隻怕會全軍覆滅”
郭榮發出靈魂拷問。
現在擺在張軒麵前的就兩條路。
一條路抽身離去,回城搬救兵
但張軒心中清楚,救兵是不可能有的。
一定會被嚴嵩,胡元寧等人阻攔。
以京城防務為大,拒絕出兵。
嘉靖雖然有心,但卻不敢去賭。
隻要他一撤,意味著張溶就徹底交代在這了
要麼就是繼續衝陣,救出父親霸氣離場,此一戰後也能極大提升大明士氣。
隻要勤王軍一到,必能勢如破竹一舉擊潰韃靼
還有一種就是深陷重圍,一起等死
“哎!”
張軒心中歎一口氣,他是萬萬沒想到父親張溶平時看起來如此穩重的一個人。
怎麼會貪功冒進,進入此等險地
張軒掃了一圈戰場後,隨即下令。
“以我為鋒我們衝殺進去”
擺在他張軒麵前的其實彆無選擇,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擊穿韃靼防線,救人。
殺氣已經在虛空凝滯,漫天的煙塵朝著韃靼席卷。
整個戰場血霧彌漫,血腥味濃重異常。
張軒可以看清每個韃靼士兵身上猙獰扭曲的麵容,以及那手臂上隆起的青筋
殺氣瘋狂暴漲,每個人都能聽到對方粗重的喘息聲。
還有那一柄柄帶著寒光的兵器。
長槍,彎刀,長刀,連同每一個人的心臟都充斥在漫天的殺意之中。
馬匹瘋狂的嘶鳴,鼻息
“衝”
“衝”
天崩地裂,地動山搖。
電光火石間,張軒一馬當先殺人韃靼腹地、
槍和鎧甲相交,電光火石猛烈的碰撞。
韃靼士兵的彎刀狠狠斬向每一名大明騎兵,然而無往不利的彎刀這一次仿佛砍到了銅皮鐵骨之上。
不但毫無反應,反而一個個全部被反彈回來,留下一串串花火
火光四起,響聲震天。
韃靼還是低估了這一群武裝到牙齒的大明禁衛軍
有馬和沒馬的大明禁衛軍完全是兩個兵種。
張軒眼角浮現一抹狠辣。
“殺”
“給我殺”
“將他們全屠了”
玉熙宮,嘉靖坐在道台之上心緒不寧
這一夜他一直未睡,一直在等張溶父子的消息。
“打起來了沒,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呂芳看著嘉靖焦急的神情,立刻快步上前回道;
“陛下,應該是打起來了!”
“城外山穀之中濃煙漂泊”
“也不知道,他們父子倆能不能打得贏,能不能回得來”
嘉靖在道台之上揮著拂塵,喃喃自語道。
“皇上,隻要山穀之中的火沒滅,我們就不會輸”
“大明的將士正在浴血奮戰”
嘉靖一聽頓時點了點頭,這話對,隻要戰鬥沒有結束,我們就不一定會輸。
接著嘉靖走出玉熙宮呆呆的望著北方,呂芳看嘉靖穿得很單薄怕他受涼。
“皇爺,你也不用擔心,英國公既然敢出去,就證明他有把握”
呂芳在身後安慰說道。
“他說了,勝負在五五之間隻是朕今夜就是睡不著”
“罷了,你取棋來,朕今日就不睡了”
城門濃煙滾滾,火光映天,京城的那些官員此刻根本睡不著。
都以為是韃靼趁夜攻城了,隻有胡元寧和嚴嵩知道,是張溶帶軍隊殺出去了。
“爹,打起來了!”
嚴世番對著老神在在的嚴嵩道。
“嗯,看樣子是打起來了!”
“這次張溶帶出去的可全部都是精銳”
“爹要是,張溶全軍覆沒了,對守城會不會有影響?”
嚴世番兩眼放光的問道。
“不會有什麼大影響的”
“嗯,準備一下,老夫要去麵見聖上!”
“也好讓陛下心裡有個準備若真是回不來,也要拿出一個妥帖的應對之策”
嚴嵩淡淡說道。
“這個時候,未必能見著陛下!”
嚴世番遲疑一下提醒道。
“去,一定要去,不去陛下會不開心的!”
“咱們這個陛下疑心重,我若不去陛下反而會起疑”
嚴世番聞言,看了一眼父親瞬間秒懂。
“老爺,老爺!”
“胡尚書來了!”
這個時候下人急忙進來通報。
“他這個時候跑我這來乾什麼,他可是兵部尚書,此刻不在城牆上盯著”
嚴嵩很是不爽。
若此刻胡元寧跑來被陛下知道了,還真以為他嚴嵩在搞什麼鬼名堂可就不好了。
“爹,可能是張溶父子那邊出了大事,可能是來求爹給拿主意的!”
嚴世番在旁勸說道。
“進來,讓他進來!”
嚴嵩表情很是不耐煩。
很快,胡元寧進來就要行禮。
嚴嵩直接揮手打斷語氣不善問道;
“外麵都打起來了,你跑我這來做什麼?”
“閣老,斥候彙報,張溶遇伏,生死不知”
“他應該是死定了”
胡元寧十分興奮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