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今日當著陛下的麵將我等貶的一文不值”
“好似大明就他們張家父子是忠臣，我們這些文官都是佞臣！”
胡元寧和張軒父子結怨已深，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治他們的機會，既然嘉靖告不了狀，我就找嚴閣老。
嚴嵩也是點點頭道；
“他們都是匹夫之見，若是出城迎戰，輸了就真要割地賠償了！”
“若是小勝會引起韃靼不快，到時候勢必會引來韃靼猛烈報複！”
“那北京城可就危險了”
說完後嚴嵩深深看了一眼胡元寧道；
“我知你心中委屈”
“但張軒就是一個傻子，你還能和他計較些什麼。”
胡元寧看了一眼嚴嵩道；
“嚴閣老，按理來說我一個堂堂兵部尚書和一個傻子計較確實有失身份，但今天他可不僅僅罵了下官！”
“罵我，我倒是無所謂！”
“可是罵閣老，下官就一萬個不同意！”
“閣老為了大明江山社稷，宵衣旰食，鞠躬儘瘁，大明若沒有閣老您！”
“隻怕山東山西大旱，早就激起民變了。”
“戶部也早就沒錢了，若是沒有閣老，隻怕現在連官員的俸祿都發不下來”
“下官，隻是為閣老鳴不平”
嚴嵩人老成精自然明白胡元寧此言的深意，無非就是希望他出手懲治張軒。
但現在張軒在嘉靖心中已有一席地位，若想整治，可不是那麼容易。
再說了堂堂一個閣老，天天和一個傻子不對付，傳出去，他嚴嵩的臉麵也不好看啊！
“算了，算了，眼下守城最為緊要！”
“和張家父子的過節以後再說！”
“我聽說，你家公子被張軒打了，傷嚴不嚴重？”
“若是需要我府上什麼補品人參，你儘管提，老夫一會就派下人送去”
“下官，感念閣老關心，就是下官心中這口氣咽不下去，張軒這廝出手太過毒辣”
“我兒下半輩子無法人倫”
嚴嵩一聽便繼續道；
“好生養著，到時候我會在陛下麵前為你美言幾句，說不定過些時日，也能給你兒子一個差使”
胡元寧一聽眼神頓時暗淡下來。
“哎，也隻能如此了，都怪下官沒本事，讓閣老見笑了。”
眼見胡元寧如此垂頭喪氣，嚴嵩也將語氣放緩。
“張軒，張溶父子隻有死在戰場之上，陛下才不會追究！”
“若是其他死法，以英國公的地位跟軍中聲望，隻怕整個大明都得翻過來為他尋找凶手”
胡元寧鋪墊了這麼久，眼見嚴嵩終於說到點子上，頓時眸中精光一閃道；
“閣老，雖然我們不能出城作戰”
“可張溶張軒不是叫囂著要出城偷襲嘛？”
“要不我們成全他們”
嚴嵩和胡元寧一拍即合，他們早就看張軒不爽了。
能除掉張軒和張溶那自然是最好的，到時候朝堂之上嚴嵩再無敵手。
但思索片刻後嚴嵩還是搖搖頭，我們若是就這麼輕易答應了，在陛下心中會不會覺得我們是故意將他們父子倆弄去送死？
到時候陛下怪罪下來，我們也擔不起這責任。
胡元寧一聽嚴嵩的顧慮，頓時附耳道；
“宮裡傳出的消息，說是陛下也想讓張溶帶兵出戰，好殺一殺韃子的威風”
“嗯？”
“此事老夫還不知曉，你詳細說來。”
胡元寧就將他從一名內侍口中所知的全部說給嚴嵩聽。
“隻要五千軍士就敢夜襲敵營？”
“他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也對，張軒的腦子是不太好使！”
“難道，這張溶的腦子也瓦特了？”
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通啊，典型的自己找死嚴嵩看向胡元寧。
胡元寧頓時來了精神。
“他張溶不是要在陛下麵前樹立忠君的立場嘛？”
“至於底氣，他還不是吃準了陛下不會讓他出征!”
“我們也斷斷不能同意他貿然出兵，才敢肆無忌憚的大放厥詞！”
“皇上心中肯定，記掛著他的好，而我們自然而然的成為陛下討厭之人”
“閣老，你說我們要是來個反其道而行之，讓他們父子倆出兵迎戰你說他們還能回得來嘛？”
嚴嵩看著胡元寧，感情這小子今日來這才是重點，前麵不過是試探老夫態度。
既然老夫也想除掉張軒，和張溶這兩顆絆腳石，那幫幫他也無妨。
“你說的倒是有幾分理由，若張溶父子兩隻是為了走個過場！”
“出兵逛一圈，茫茫夜色，誰也拿他們沒辦法！”
“閣老，此言差矣！”
“韃靼離城門最近的營地不過二十裡，目之所及全是韃靼士兵。”
“若是這都沒有遇上韃靼，下官可就要去陛下麵前參他們。”
“若是兩軍廝殺起來，韃靼勢大，下官為了京城安危不敢擅開城門”
“到時候韃靼遭遇抵抗，必定會派出精銳大軍”
“那張溶父子即便是有三頭六臂也無法阻攔這必死之局。”
嚴嵩聽完點了點頭，你這辦法倒是不差。
“既然他想要打，那你就讓他去打！”
“皇上，不是希望他們父子為大明雪恥嘛！”
“那就看他們的本事了，敗了自有天收，勝了也有你胡尚書的功勞”
“不勝不敗，你胡尚書也不敢擅開城門”
“嗯，閣老放心，我知道如何去辦！”
嚴嵩微微點頭，心中也是很高興，張溶父子這次不死也沒了兵權，如同沒有老虎的牙凶不到哪去了，但還是叮囑道；
“此時，你最好去麵見陛下，就說張溶想要派兵出戰！”
“起先，言辭一定要決絕，用行動告知陛下，你跟張溶父子沒有任何私仇”
“起先的爭端，隻是因為政見不和。”
“等陛下生氣，你在退而求其次懇求陛下發兵”
如此做來，即便是他們二人戰死沙場也與你無關。
胡元寧一聽嚴嵩對此事很支持，心花怒放地入宮求見陛下去了。
而嚴嵩則是捋了捋胡須。
借刀殺人，乾掉張溶父子並不是壞事
否則在顧成一事上，陛下說不定會秋後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