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一臉懵的看向牆角蹲著的張軒。
“張軒，你有不同的意見！”
嘉靖盯著張軒問了起來。
“是，陛下，開通互市應該由我們說了算！”
“至於掠奪來的老百姓他們必須無條件釋放！”
“現在對方兵臨城下，壓根就不給我談判的餘地。”
“既然不能談判，那就打，打到他怕，打到他慌”
“反正我每次打架前，對方態度極其囂張傲慢！”
“反正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可一世！”
“打經過我拳頭的教育，他們都恨不得跪下來叫爺爺，隻求我能放他們一馬！”
“現在的情況不是一樣嗎！”
“外麵的人都說朝廷的文人最有風骨，最有骨氣！”
“現在看來，全是軟骨頭，人家都打上門了，連屁都不敢放！”
張軒鄙夷的掃視了一圈戶部堂官，和內閣成員。
胡元寧頓時反駁道；
“你粗鄙，嬉戲打架之事怎麼能和軍政大事相提並論”
“我說錯了？”
“外麵也是大明的百姓，你們這些廟堂之人都是大明的雲端人物！”
“收稅的時候沒見給人家少，現在打仗了又將人家當成棄子”
“你就不怕人家背叛大明，直接加入韃靼？”
張軒對著胡元寧一頓怒懟，將胡元寧說的啞口無言。
張溶見自家兒子一下就得罪這麼多大臣，怒斥道；
“軒兒，你閉嘴！”
“我不，我還要說！”
“他們心中就根本沒有老百姓，也沒有大明，隻有他們的榮華富貴”
張軒繼續大聲說著。
“行了，行了，你不要再說了！”
嘉靖也怒斥張軒，讓他不要再說。
傻子就是傻子，沒有一點心機，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麵就直接開懟。
但就是這副赤子之心，讓嘉靖看到張軒的真實，也看到了他的忠心。
張軒開口就得罪了滿朝文官，可是把張溶嚇壞了。
誰都知道這些文官坑起人來，可是一個比一個有手段。
“陛下，我沒有說錯！”
“我大明的將士從來都是不畏生死，也不缺乏血性！”
“大明太祖皇帝，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怎麼到了如今，被蠻夷欺負到家門口，都不敢吱聲？”
“現在沒有其他路可選，就一條路，殺出去，讓蠻夷看看我大明兵威！”
“反正我隻知道，狹路相逢勇者勝，他要殺我，我就要先殺他”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
“你繼續蹲回去，彆出聲。”
隻不過剛才張軒的一番話徹底說到嘉靖心裡了。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嚴嵩立刻拱手道；
“陛下，且不可呈匹夫之勇！”
“韃靼之所以現在還敢蹦躂，是因為我大明軍隊散步在各州各府！”
“隻要勤王軍趕到，韃靼必退。”
“所以現在和韃靼開戰實在是不智之舉，一個是兵力差距，一個是韃靼全是騎兵！”
“野戰我們勝算不高！”
“請陛下三思”
嘉靖聞言也是無奈點頭，嚴嵩每一點都說的很對。
可就是一點嚴嵩沒說，那就是城外的百姓如何安置？
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韃靼擄掠，虐殺？
“陛下，臣以為還是按徐尚書的意思，讓韃靼先行退兵！”
“互市可以開通，但所擄掠之人口必須釋放，哪怕朝堂賠點銀子都是可以的”
胡元寧開口道。
呂本此刻也站出來道；
“陛下，徐尚書之法實乃老成謀國之言”
“隻要勤王軍趕到，我們就有一戰的底氣，到時候就不怕韃靼。”
隻見所有文臣達成一致，張溶心中急切但又無可奈何。
“嗯”
嘉靖則是淡淡點頭，便不在說話。
嚴嵩瞬間明白嘉靖的意思，作為內閣首輔，就是為嘉靖辦他所不能辦之事。
這口大鍋看樣子隻能他來背了，罵名都是自己的，聖名都是嘉靖的。
於是起身拱手道；
“陛下，既然合議已定，那臣就回去回信了！”
嘉靖閉目不語，隻是微微點頭。
嚴嵩接著便跪拜在地。
“陛下，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還望陛下保重龍體。”
“出兵作戰一事，斷斷不可聽取他人的一麵之詞，而陷我大明京師與險地。”
“若擅自出兵，激怒韃靼，導致韃靼不肯退兵，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煩”
“你個老東”
張軒聽明白了，這老家夥夾槍帶棒的敲打他們父子兩。
“軒兒”
張溶眼見兒子就要辱罵當朝首輔，立刻出言阻止。
嚴嵩跪在玉階前一言不發，接著胡元寧也跪了下來，他更不希望張溶去打。
“好了，朕知道了！”
“你們都出去吧，張溶父子留下，朕有事要交代！”
嘉靖對內閣，和六部堂官擺手。
眼下，作為大明帝王，他的顧慮實在太多，似乎隻有采納嚴嵩這一條路了。
可嘉靖肚子裡卻憋著一股怒火，雖然這些文官口口聲聲是為大明江山社稷。
但卻從來不考慮底層百姓的死活，也沒有人為自己的名聲考慮。
如果回信，史書上會如何記載自己。
城下之君？
還是無能之君？
“老臣告退”
嚴嵩起身一禮後便退出暖閣。
其他也人跟在嚴嵩身後退出暖閣。
嘉靖則一直緊閉雙眼，內心似乎在掙紮，片刻後歎息一聲道；
“你們都聽到了吧！”
“朝廷諸公不讓你們打，不是朕不想讓你們打。”
張溶立刻跪了下去。
“臣，萬死！”
張軒有點看不懂便宜老爹操作，明明是嘉靖對諸位文臣不滿，便宜老爹跪什麼跪。
“這就是大明的大臣”
嘉靖睜開眼睛盯著張溶說道。
張溶連忙將頭叩地道；
“臣，讓陛下蒙羞了，臣萬死”
“你起來吧！”
“你沒有讓朕蒙羞。”
嘉靖擺手示意張溶起身。
張溶依舊跪地不起。
“臣，還是那句話，臣要領兵出戰”
“即便是死，也要保家衛國！”
嘉靖看著張溶淡淡道；
“還要打嘛？”
張溶則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臣要打，臣要讓韃靼看看，我大明還是由血性的。”
“更有武將，無數兵丁！”
“臣有信心，能從城外殺一個來回，至於能殺死多殺韃靼兵臣不知道！”
“但臣隻想用行動告訴韃靼，我大明可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