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憶安將儲物袋掛回腰間,豪邁揮手,“這些材料隨便用,不夠我再去找殷婆婆要!”
這位殷婆婆已經被李憶安提及好幾次了,聽上去似乎也是珍寶閣的煉器大師。
雲棲有些好奇,一邊拿起一塊寒澆鐵一邊問:“殷婆婆也是閣中的煉器師嗎?”
李憶安小雞啄米般點點頭,語氣裡帶了崇拜,“是啊,她可厲害了,知道好多東西,所以爺爺叫我和她學煉器。”
她說完,又指指煉器爐裡火紅的烈焰,“這個火會不會太大了呀。”
“不會,”雲棲拿過工具,夾起寒澆鐵,“寒澆鐵外表更堅硬,熔煆的時候就是要火大一些。”
說罷,她將鐵夾遞給李憶安,示意她放進去。
李憶安意外地啊了一聲,“我煉啊?”
雲棲將鐵夾又送近一點,理所當然道:“不是你說要找問題?不親自動手怎麼知道問題所在?”
李憶安底氣不足地摸了摸鼻子,“哎呀,我是怕自己又煉毀了嘛。”
雖是這麼說的,但她還是接過鐵夾,將寒澆鐵送進了煉器爐中。
接著催動靈力,釋放精神力開始關注爐內情況。
赤紅的火焰卷起,一瞬間吞沒了黑漆漆的鐵塊。
雲棲則又低頭看起了圖紙,視線掃過上麵的各種材料,微微思索。
她一麵研究圖紙一麵留意李憶安的進度,蹲下來在小山似的材料堆裡翻了一顆精鋼石出來,遞給李憶安。
“一會寒澆鐵的鐵芯熔出來後就立馬放進去。”
李憶安並未分心看她,也未說話,隻點頭接過精鋼石,用靈力托舉著,隻待時機到達就放進去。
雲棲將各種材料都放在手邊,關注著李憶安的舉動,不時將材料遞給她,低語叮囑幾句需要注意的。
爐中一切都在有條不紊進行著,一時間,倒是很順利,什麼意外都沒發生。
兩人專注於眼前的煉器爐,都沒注意到殷婆婆帶著言輕竹,忽然悄無聲息出現在了身後不遠處。
“師父,那就是上次給憶安建議的那個人了。”言輕竹微微彎了腰,在殷婆婆耳邊低聲道。
殷婆婆沒有回應,隻是雙眼不眨,看著雲棲和李憶安的動作。
言輕竹便也沒有再開口。
兩個人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兩道挨在一起忙碌的身影。
……
煉器果然不是易事。
雲棲和李憶安嘗試了整整四次也沒有成功,煉出來的四把劍都有不一樣的瑕疵。
李憶安泄了氣,戳戳地上那四把劍,“煉器怎麼這麼難啊……”
雲棲眉頭微鎖,目光落在最後一把剛煉出來的劍上,兀自思考。
經過前三次的摸索和實驗,第四次煉製時她們已經沒有再遇到什麼問題了。
說明順序是對的。
李憶安把控時機和火候的能力雖然說不上登峰造極,但用來煉製寶器的話也綽綽有餘了。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她一邊回想剛才的步驟,一邊看向旁邊的材料堆。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她想到什麼,拍了拍李憶安。
“快,重新燃火,這次不要加茯苓木。”
一連煉了四把武器,李憶安現在精疲力儘,精神力幾乎要透支了。
聽見雲棲這麼說,生無可戀地爬坐起來,“再信你一次,這次再不行我就不煉了……”
太累了!早知道她就不學什麼煉器了!
李憶安深吸一口氣,揮掌注入靈力。
第五次開始了。
有了前四次的經驗,這次她更加熟練了。
到了要加入茯苓木的環節,她記著雲棲說的,沒有加入,而是繼續熔煉其它材料。
精神力引導著各種材料在火中被儘數煆化、融合、塑形、打磨……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終於到了最後時刻。
李憶安發揮穩定,意念一動,一柄寒光熠熠的寶劍嗖的從爐內熾火中飛出。
長劍飛出之時,雲棲伸手一抓,握住劍柄。
寶劍被她牢牢抓住。
這次煉出的劍寒芒閃爍,犀利無比,明顯比前四把都要好。
看清這把劍,雲棲微微一笑,手臂一伸,送至李憶安麵前。
“成了。”
“是極品品質!”李憶安激動叫起來。
她興衝衝接過雲棲手裡的劍,左看右看,明鏡一樣的劍刃映出她歡快的眼神。
“真的成功了!我煉出來了!”
李憶安興高采烈地抱著劍不舍得撒手,疲憊一掃而空,她得意地想,一會她就去找言輕竹再比,一雪前恥!
看吧!她李憶安煉出來了!
雖然是找了外援。
李憶安高興得臉紅撲撲的,“沈淩!謝謝你!”
也是這時,李叔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殷前輩,您怎麼來了?是要找小安回去麼?”
兩人一起回首,這才看見言輕竹和一位鶴發婆婆在不遠處站著,李叔正同那位婆婆打招呼,態度十分恭敬。
麵對李叔的招呼,鶴發婆婆微微頜首,示意他去幫自己的,不用管她。
李叔樂嗬嗬走開了。
雲棲耳力很好,自然聽見了他的話。
原來她就是殷婆婆?
能被一個五品煉器師稱為前輩,看來這位殷婆婆不簡單。
“言輕竹!”
李憶安看見言輕竹,屁顛屁顛小跑過去,舉著劍神氣地炫耀:“看!本大師煉出來了!”
言輕竹敲了敲她額頭,“還好意思說,要不是有沈姑娘幫你,你怕不是還要想好幾天!”
李憶安哼了一聲,不再搭理她。
想起殷婆婆還在旁邊,趕緊老老實實喊了聲:“殷婆婆。”
然後遞上那把劍,“諾,你布置的課業我完成了。”
自從跟著殷婆婆開始學煉器之後,她隔三岔五總要給李憶安布置課業。
這次的課業便是煉製一把極品寶器。
殷婆婆挑起一邊眉毛,不說話。
李憶安現在心情大好,不像平時那樣怕她,狡黠眨眨眼,“你可沒說不能找外援。”
殷婆婆輕嗬一聲,用手中及肩高的拐杖將劍推回去,“這種破爛就自己留著吧。”
話畢,深不可測的目光越過她,落在雲棲身上,頗有意味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