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淩晨,來自南羅斯塔山脈的晚風帶來陣陣涼意。
濕冷的空氣彌漫在深夜的街道上,讓人不願意在室外過多逗留,隻有霧氣中時而傳來的腳步聲和穿梭的身影。
如今一些夜間的工作大多也都或主動或被動地停止,本來一些夜晚也該依舊熱鬨的地方卻顯得十分冷清。
而最多的身影,自然都是巡邏的士兵。
哪怕形勢緊張,士兵們的巡邏卻依舊鬆散,他們習慣性地在路過一些街邊酒館的時候順來幾瓶酒和隊友們走在路上邊喝邊聊。
更甚者有直接在酒館裡坐下準備來點夜宵犒勞一下自己。
酒館的老板對於這些付不付錢全看人品和心情的士兵敢怒不敢言,守在他們身邊的人偶可以在周圍人嘴巴發出異議的下一刻就上前把他們打趴在地。
在這抹神秘的夜色下,一隊人借著掩護,趁著士兵鬆散之際悄無聲息地從城外摸入城內,在周圍人偶的幫助下快速穿梭進入小巷之中。
新牟城內機械之心據點位於一座破舊的小屋內,藏身在密集的老舊建築中顯得平平無奇。
“格拉利先生。”裡麵的人見到這支隊伍中的一人後立刻問候。
來者一一將頭上的連帽摘下,都是機械之心活躍在外的知名人士,其中最出名的自然就是黨首格拉利了。
“各位辛苦了。新牟城的情況我在路上大概已經了解了,時間緊迫,我們迅速準備。根據最新的消息杜拉鬆的軍隊很可能會在明天發起進攻。”格拉利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快速說道,並且一來就道出了驚人的消息。
“格拉利先生!”這時,米迪亞站了出來。
米迪亞是機械之心改革之後最早加入新牟城機械之心的人之一,為機械之心在新牟城的穩固和宣傳出了許多力,因此他也得以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裡。
“你就是米迪亞吧,不用這麼拘謹,我們通過通訊聯係過的。”格拉利一下子就認出了米迪亞,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很高興見到您,格拉利先生。這次見麵我帶了很重要的人過來,她希望能見您一麵。”
格拉利睜大眼睛:“她不是機械之心的成員?”
這種開頭,一般引出的都不是一般角色。
聞言,米迪亞身邊的人也是十分好奇。在這種重要的會麵接頭場合,格拉利突然帶了一個陌生人過來本來是很忌諱的事情。
但也是米迪亞在新牟城機械之心的表現有足夠的說服力,這才讓其他人沒有什麼異議。
高跟靴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拉比從屋內角落走出,在此之前哪怕是格拉利這邊攜帶的專精偵察、隱蔽的人偶竟是都沒有發現她!
“氣色不錯啊,格拉利。”拉比將遮擋了半張臉的禮帽微微上移露出完整的臉,頓時讓格拉利睜大了眼睛,隨格拉利而來的人中更是有發出克製的驚呼。
彆說格拉利一行了,新牟城機械之心的人也是驚了。
一個和米迪亞比較熟的同伴狠狠掐了米迪亞一下,在米迪亞吃痛時道:“這麼大事你不早說?在這種時候玩什麼驚喜?”
“這不是時間緊嗎?驚喜兩遍很麻煩,不如大家一起驚喜一次。”米迪亞有理有據,說得還真有幾分道理。
格拉利上前,眼神充滿希冀:“拉比小姐,自卡巴拉一彆,已經有數月不曾見了。”
“當初感覺不會再扯上關係了,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有心氣……”拉比打量了一下格拉利。
和之前那種文縐縐的青年精英打扮有了較大的出入,此時的格拉利穿著厚實又樸素的衣褲,臉上灰頭土臉,頭發都剪成了短碎發,充滿了實乾有力的氣質。
格拉利自嘲一笑搖搖頭:“最初我對議會也抱有期望,機械之心建設的初衷就是讓斯卡洛伐爾重新崛起。但議會結束之後,他們占據你的功勞,篡改事實的手段令我惡心。”
“所以你就跑出來了。”
“還好我事先就做了準備,早早就爭取到了堅定站在我這邊的人,立刻對議會試圖拆散控製我們的意圖做出了反抗。在卡巴拉留下一支力量之後我便帶著大部分主力離開了卡巴拉。現在還在四處爭取更多的人加入我們。”格拉利簡單講解了一下他這幾個月的經曆。
在他口中都是微不足道的輕描淡寫,實際卻波瀾壯闊。
隻是格拉利真不覺得在拉比麵前有什麼好吹噓的。
人家可是一己之力把白衣服的都打跑了。
哪怕現在一些輿論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他也不會忘記白衣服罪惡以及麵對那令人絕望的白色時,拉比挺身而出扣下扳機的那一幕。
原本還因為處境有些迷茫的格拉利,被這一幕深深鼓舞,掃清了所有心中的陰霾,因此選擇了在斯卡洛伐爾陷入混亂的當下走上這條路。
“不過你們沉寂了這點時間,現在打算向斯卡洛伐爾宣告你們的力量了嗎?”拉比道。
格拉利重重點頭:“單靠思想和口號,我們宣傳差不多達到了飽和。我相信現在許多人心中已經有了與我們一樣的精神,隻是他們需要更進一步的推動。”
他抬起手握緊成拳:“武裝力量是必要的,大本營也是需要的。隻有思想口號無法贏得勝利,彆說王室議會了,我們甚至不被貴族軍閥放在眼裡。因此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安全可靠的據點,有利於我們未來的歸化,還能進一步號召人們加入。”
很清晰的認識。
拉比讚同地頷首,格拉利的看法和她差不多。
隻是拉比雖然有著小善良,卻沒有格拉利那麼大的誌氣,她現在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身世以及父母失蹤身死的事情,解開哈克丘的謎團。
“拉比小姐,你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難道是……”格拉利神情火熱。
如果拉比加入了,那本身也會是一個絕佳的宣傳形象。
拉比搖搖頭。
在場眾人頓時被潑了冷水,原本隨著格拉利的講述而火熱起來的氛圍也冷了下來。
“隨你們怎麼說,我不是來加入的,我有自己的事情。就像是驅逐白衣服雖然客觀上或許幫了很多人,但終究隻是為了我複仇的本心。我很敬佩你們,但至少目前的我不會與你們為伍。”拉比伸手指向格拉利。
格拉利理解地說:“當然,這本就不是義務,道路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但這場戰役我會幫你們。”拉比再度開口,一雙紅色的眼眸顯得鮮活明亮:“能在明天爭取到多少,就看你們自己了。”
“當然,這一依舊是為了自己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