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事務所,鄭反和林一琳看到了正在事務所裡抱成一團縮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陸重明。
吐司正踩在他的背上蹦蹦跳跳,時不時直接下嘴咬陸重明背後的衣服。
陸陸鞋和被子精嘗試拉扯但被吐司霸氣地甩開。
“嗷嗚!”
“你們在乾什麼?”林一琳冷聲問道。
“嗷嗚……”忘我地欺負小陸同學的吐司正得意洋洋,聽到聲音後頓時僵住,呆滯地看著門口的林一琳和鄭反,嘴巴裡叼著的陸重明的衣服也鬆開,不過這衣服的背麵已經被撕爛了。
“垂死”的陸重明突然顫顫巍巍地伸手:“我,保護好了……”
鄭反一把上去要抓住陸重明的手,結果撲空然後隻能也跪倒在陸重明麵前,不禁動容:“你這是……”
陸重明已經無力抬起頭了,眼中的高光都隨之消散,最後擠出幾個字:“你要的……甜甜圈……”
原來他一直蜷縮保護在身下的重要之物,正是林一琳托他所帶的甜甜圈啊!
“小陸——!”鄭反失聲痛哭,仰頭長嘯。
全劇終!
林一琳上前一腳把進入休眠狀態裝死的吐司從陸重明背上踹開,再給了陸陸鞋和被子精一個冰冷的眼神,讓它倆也縮回了角落。
再抬腳給陸重明翻過來,從他懷裡把裝甜甜圈的袋子抽了出來。
“喏,幻覺先生,甜甜圈。”
鄭反立刻抬起頭,剛剛仿佛電影壞結局的最後幸存者一般的哭號不曾存在過,眼中滿是聽到自己的故事還能拍第二部的光彩。
……
“吐司,記得這家店嗎?‘好評甜品店’。”鄭反揪著吐司把它提起,對著放在茶幾上紙袋的商標說道。
“嗷嗚……”
“這是你老家,是你的誕生之地。”
“嗷嗚……”
“所以這些,是你的兄弟姐妹。”鄭反一動,讓它看向了旁邊擺在盤子裡的幾塊甜甜圈。
“嗷嗚?”
“所以你剛剛是要殘害自己的手足兄弟嗎!?你是這樣子的壞吐司嗎!我真是看錯你了!”鄭反頓時麵色一變,狠厲地質問。
“嗷嗚!”吐司大叫並掙紮,連聲表示自己不是,再說以前又不是沒有去吃過……
鄭反鬆手把吐司放開,吐司被嚇壞了,連忙回到陸陸鞋和被子精的懷抱中團成一團,從方正的吐司變成了菠蘿包。
鄭反已經用林一琳的身體享用過了,剩下的幾塊當作陸重明的小費了。
陸重明拿起一塊吃下去。
吐司偷偷看了一眼:這算不算是小陸在殘害自己的兄弟姐妹?
端著咖啡路過的林一琳又瞥了它一眼,它連忙縮了回去收起小心思。
“謝了,最近工作有比較穩定嗎。”林一琳對陸重明說。
陸重明咽下甜甜圈,連連搖頭:“要多謝清野老大的賞識,還有林小姐的幫助。”
他現在算是擺脫了之前一早時候一次性打多份工卻又完全不穩定,隻能省吃儉用攢下錢的生活了。
至少在目前街區災後重建階段,他跟著班目事務所活動,得益於出色的表現得到了包括清野合司乃至處理局方的賞識。
事業目前比較順利。
班目事務所原本還剛進行一波重整實力有所削弱,結果這下一場地震給大都都來了一下大的,及時重整並且與處理局密切合作的班目事務所也和零一事務所差不多得到了更好的發展機會。
這次應該不至於莫名其妙失去工作了。
“你的父母情況確認過了嗎?”林一琳順口問起這件事。因為地震親人離去的情況不知幾何,不過陸重明看起來倒是還好。
“嗯,地震後我確認很多次了,積雲城區的醫院那邊情況還好沒有收到太大地震的影響,我媽媽在醫院沒有問題,爸爸運氣比較好及時被附近營地收留。”提到自己父母,陸重明很快沉靜下來。
“爸爸最近沒法複工,所以我得再加把勁才行。謝謝你的甜甜圈,我要回去工作了。”說完,陸重明站起身道謝。
在林一琳微微頷首之後,陸重明離開了事務所。
鄭反大爺坐姿靠在沙發上:“他媽媽的病症是什麼情況?”
“並非自然生物因素導致的病症。”林一琳道,“‘因子缺失症’,沒有任何生物層麵的病理,患者隻是身軀無理由地陷入虛弱,明明再怎麼全麵的體檢都看不出來任何異常存在。精神層麵可能會出現突然的抑鬱、消極,身心全方位地走向衰弱,最後死於隨便什麼原因。常見於忽然的器官衰竭,亦或是呼吸停止導致的窒息,乃至心臟異常。”
“這是絕症?”
“不算絕症,隻是醫治十分困難,而且無法根絕。目前連病因病理都不明確,畢竟缺失症的患者們在醫學角度來看都是完全的健康。而從超自然的層麵解釋,是白色世界的因子缺失所導致的。我們常說的世界因子是一種顯化突出的純粹因子,但除此之外大都的一種理解中提出了‘雜質因子’的存在,這種因子無法顯化,卻是構成一般世界的基本。”
“患病者就是因為缺少了這樣的因子。”鄭反說道。
“沒錯。”林一琳閉眼點頭。
“這種病症你說有維持治療的辦法,辦法是什麼?”鄭反好奇地問道。
“找純白燈塔,或是掌燈人,得到來自高度激發的純白因子的力量,維持給予便是。”林一琳給出了答案。
鄭反頓時理解了陸重明為什麼要打這麼多工,一方麵住院方麵的費用就需要持續的支出,最主要的就是有能力維係治療的那一方,地位太高了。
哪怕可以找他們幫忙維持,那價格想必也不可能便宜。
“他和他父親夜以繼日地工作,他的父親本身也是在希希柯柯的一家大公司工作,善於運營且薪水不菲,本來的話,他們幾年之後的資產與白淨的履曆甚至可以爭取到去往白色城區的門票,得到大都正式公民的待遇,從陸重明這一代開始惠及子孫後代。”林一琳品著咖啡,用平淡的語氣娓娓道來。
“他們也完全可以放棄陸重明的母親,繼續走這樣一條路。不過在他們做出選擇之後,那樣的未來就已經漸行漸遠了。他父親絕大部分存款全部用來支付了這些年的維持治療,即使如此他們的條件依舊有限,掌燈人不會直接參與這種治療,治療的力量隻能來自於燈塔,而那些錢對於常人而言足以保半輩子無憂,卻隻能以最低限度的保守程度來保證親人不會在某一日死得莫名其妙。”
鄭反思索。
他手頭有掌燈人乃至純白燈塔的力量沒錯,並且也可以通過自己的渠道汲取白色世界的力量。
理論上他也可以幫助陸重明的母親。
但他不會去做。
原本他從一座燈塔那邊得到的“白條”就少得可憐,在機械的世界擊殺切戈多亞之後,一個掌燈人也並沒能幫助他的白條有多少增長,吸收了切戈多亞所得到最大的幫助是直接強化了鄭反的恐慌能力,白色力量去給他的黑色能力加點,這著實有點讓鄭反摸不著頭腦。
除此外,最初確實幫他給“白條”充了一大波能,但是轉頭就在和伐木工的瞬間對峙的那一下子裡消耗殆儘。
在如此捉襟見肘的情況下讓鄭反用這點力量去救治彆人的媽媽,而且一幫就要幫到人家壽終正寢為之。
顯然是不可能的。
陸重明現在的情況穩中向好,接下來保持他現在良好的習慣,靠著班目事務所的關係以及林一琳偶爾的幫扶,還有處理局那邊的關注。
不論是錢財還是人脈逐漸積累,總有一天能達到他的所願。
現在這樣適當的幫助就已經足以了,無需畫蛇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