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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打起傘。
雨傘的半徑,讓兩人的距離又一次拉開。
但兩人的眼神始終是連著的。
大明神像白銀一樣皎皎發光的漂亮雙眼,有著聯接根源一般的魔力。
稍微露出一點憂鬱的樣子,就會叫人產生想要抱住她安慰的衝動;眼神裡如果帶上一點情意,就能將人的理智融化。
淺間很想像昨天那樣,一手摟著她的纖腰,一手捧著她的小臉,用一個吻去回答她——是的,昨天發生的一切,不是幻覺。
可現實不允許他這樣。
他必須是無情的、木然的、對她們的一切魅力無動於衷的淺間靜水。
[月光騎士]白日提升自製力的buff消失了,還好[壓抑情感]這種事情,他的熟練度還能夠壓製當前的挑戰等級。
他心裡很清楚,現在已經沒有人格矛盾值了,對抗欲望不再產生副作用。
那麼,少撩撥,多援助,才是和她們相處的正途。
她們不能是近衛千代或鳳凰院所言的藤蔓植物,她們不應該依附於某個人。
她們不能以朋友之名、信賴之名,去行使太多戀愛之實,讓一切承諾在保質期到來前就失去了作用。
她們不能在這個謠言、緋聞、輿論、規則、責任、權利、道德、眼光全麵牽製愛情,讓愛情嚴重貧血的年代,將玫瑰種在沙漠裡。
她們有一萬個不能,但最重要的,是他不能。
“靜水君昨天,你是不是親了我?”
麵對這樣的問題,淺間露出略微詫異的表情,並做出合格的認真思索狀。
“親你?什麼時候?”
“那個.就是理世醬她們過來之前.靜水君真的沒有印象了麼?”
二見的眼神垂下,手不安地摩挲著傘柄。
淺間忍住歉意,左手撓著太陽穴,繼續表演著,
“.要說印象的話她們來之前,我不是一直待在廚房麼?在拒絕你的提議後。”
“拒絕?”
聽到和記憶完全不一樣的回答,二見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她忍不住摸了摸光潔的額頭,冰冰的,自己沒有發燒啊
“懲罰選項不合理,被我拒絕不是很正常麼?”
“是這樣嗎?”
“突然說抱一抱什麼的我覺得已經超過朋友的邊界了。另外,我不是十六夜的爹,他犯的錯,沒理由獎勵.懲罰到我的頭上。”
“抱抱歉。那現在牽手可以嗎?我們靠近一點,共用一把傘也沒關係。”
“這也是之前說[下不為例]的禁止事項吧?”
“可是前天靜水君”
“那個技能還在cd,下半年再說。”
“唔”
二見除了垂下眼簾,頭也低垂了許多。
靜水君又變無情了果然,昨天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嘛
少女的臉紅了起來,難道說,夢見太多次接吻場景,導致自己已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麼?
也對,靜水君不可能那麼熟練.
最近太晚睡,又不停做那種夢,導致自己太累了嗎?
雖然感覺哪裡不對勁,但她還是相信了淺間所描述的事實——
[二見月海提出的“可以讓我抱抱你麼”,被淺間靜水果斷拒絕了。
淺間去廚房給二見重新盛了一碗薑棗湯。
被拒絕有些難過的二見,站在客廳中央發了很久的呆,一直持續到不死川和間島進屋才清醒過來。]
綠燈不知何時又紅了,淺間扯住了低頭向前走的二見。
一直等到綠燈再一次亮起,又和二見並肩走過斑馬線。
“感覺總是給靜水君添麻煩呢”
“有麼?比起考慮這個,其實還有很多事情,更值得你花時間去想。”
“什麼事情?”
“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天賦、自己的愛好、自己的成長、自己的生活”
天賦就是喜歡你,愛好就是你,成長就是更接近你,生活就是和你在一起。
答案在二見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來,可是在這個氣氛下,不是很好說。
“朋友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哦~[對朋友的信義,如兩把尖刀,隨時能插進我的肋部]。”
念著淺間曾經說過的怪話,二見心情忽然明媚了不少,轉了半圈傘柄,笑了起來。
淺間當然知道,少女口中的朋友指的是誰。
他也回想起兩人在奧入瀨砍柴前的對話。
當時二見就已經猜到,買下自家公司股份讓她父親順利解套的幕後主使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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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上班族急急走過,淺間想到了什麼,對二見問到,
“雄一叔最近聯係你沒?”
“爸爸麼?爸爸最近太忙了,這幾天沒怎麼聯係。”
“他的新公司業務還順利嗎?”
聽到淺間這麼說,二見連連擺手,
“收購爸爸新公司什麼的,還是不用了!爸爸說他現在還可以再奮鬥10年,沒.沒必要再花錢在這些上麵了。”
“.”
他真沒有再收購什麼公司的意思,之前的二見家的商社,也全都交由十神家來打理了。
隻能說,二見雄一叔有一個好女兒。
“好吧.月海你可以主動找個時間,比如大清早,給雄一叔一個電話,除了問好,也讓他幫我問問,加州那邊,有沒有ai方麵的投資機會。相應的,雄一叔這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讓他儘管對我開口,雖然我也隻有一點閒錢,會出一點主意.技術、人脈、市場這些更重要的事情,並幫不上什麼忙。”
“嗯”
“雄一叔前段日子問我暑假有沒有空和你一起去趟美國,我說我有安排了,去不了,他有問你麼?”
二見頓了頓,連腳步也跟著停頓下來。
她忽然問道,
“為什麼呢?”
淺間也停下腳步,轉身麵對二見,問道,
“什麼為什麼?”
大明神咬了咬嘴唇,說道,
“靜水君一直和我說朋友的邊界,朋友的範疇,可是自己卻老是越界”
“我這不算越界吧?向朋友的父親問好、找朋友的父親幫忙,也願意幫朋友父親的忙,這也越界麼?”
【那靜水君為什麼不找真澄醬、遙加醬和近衛同學她們呢?她們應該.比我更能幫上靜水君吧?
所以,為什麼總是我呢?
靜水君,到底是把我當做一個特殊的人來看待,還是,僅僅隻是一個接受同情和施舍的對象呢?】
這些話,二見也說不出口。
“靜水君和爸爸之間,完全就像是老丈人和女婿之間的關係!靜水君對其他人的父親那麼冷淡,對爸爸卻這麼關心,這會讓我很困擾的!明明要和我保持距離,但又總是擅自地接近。”
“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最好的朋友的父親,就是我的父親。我覺得我和月海你還有雄一叔的關係,一點問題都沒有。”
兩個人都嚴肅著臉,直視著對方。
二見不由提高了音量,但完全沒有氣勢,反而像一隻蹬腳跺腳的小兔子。
“好!那靜水君的爸爸媽媽,就是我的爸爸媽媽!本身勝子阿姨也答應了的!”
淺間聳聳肩,因為有波奇的先例,他不覺得自己爸媽多幾個已經長大的女兒有什麼問題,反正隻是多添一副碗筷的事。
“沒問題。我不需要戀人,但我不介意多一個家人。”
二見又吸了一口氣,認真說道,
“家家人之間的擁抱還有牽手,總是可以的吧!”
怎麼又繞回去了?
淺間一時間都氣笑了。
“家人之間,也有拒絕擁抱和牽手的權力。”
“怎麼可能?!”
“至少我從記事起,就沒讓我爸抱過,也沒有抱過波奇,或者牽她的手。”
“誒???波奇小姐說的可不是這麼一回事。她說靜水君小時候可黏她了。”
“不要相信狗腦子,狗到15歲以上,腦子就退化了,甚至有7成幾率會得老年癡呆症。”
因為自身還有家境不足產生的自卑感,從二見的身上慢慢褪去。
[最好的朋友]、[家人]這些字眼,都足以讓她開心一輩子。
淺間雖然經常認領親戚,但那些,都是為了應對一時所需而做出的扮演。
她明白,他的每一種感情,都是需要經過深思熟慮的消化反芻,才願意麵對的。
他會以繁複的拉扯與強調,取代那些不假思索的定義與表白。
作戰路線已經很清晰了!!!
[先成為家人,再成為戀人!]
這條路可不是無人探尋的野路,而是一條康莊大道。
“真的不可以牽手嗎?”
“家人之間的親密,不需要用牽手來展示。”
“可是,哥哥和妹妹之間的關係,要比姐姐和弟弟之間的親密十倍的哦!!!”
“你這是哪裡來的論斷?”
“好多作品裡都是!京介和桐乃、悠和穹、達也和深雪、悠太和紗季、正宗和紗霧、士道和琴裡、梨鬥和美柑、曆和月火、小鷹和小鳩、八幡和小町、和彥和佳樹我們隻要到達他們關係的平均線就可以了。”
這平均線在骨科醫院之上吧!!!
“月海,你真想說服我的話,還是從現實生活中找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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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作品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給現實生活中的人,一份打破現實的勇氣嗎?”
兩人就兄妹之間的親密關係問題,一直聊到上電車才罷休。
淺間暗自歎了一口氣
靠著[雄一叔],他釋放了一部分對她的愧疚。
靠著[家人],他又冠冕堂皇地給她套了新的一層鎖。
儘管卑鄙,但他離他想要和她們保持距離的初心反而越來越遠了。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二見的傘遺落在了電車上。
走出西日暮裡站口,兩人隻得挨在一起,舉著一把傘往前走。
其間自然受到了路上各種各樣的嫉妒目光。
二見仿佛是心虛了,滿臉通紅卻躲避著他的視線,但身體卻保持著和抱著他沒什麼區彆的姿態。
“雨啊,什麼時候才會停呢?”
少女說著這樣的話,但淺間清楚,她的內心100%希望這場雨能再下大一點。
“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了,前麵有便利店,我們再去買一把傘。”
“誒?會不會太浪費了?”
“如果有人繼續犯迷糊,這把傘就不浪費。”
兩人一直走到大輝的公寓前才結束閒聊。
大輝在荒川區租了一套公寓,80年代的6層建築,外立麵貼著密集的瓷磚。
沒有電梯,淺間和二見繞著側麵的樓梯拾級而上,走到最頂層,還沒敲門,大輝就把門打開了。
“我就說大老師來了吧,認賭服輸。”
駒場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在中東出老千是要吃ak槍子的哦,另外我也沒有和你賭。”
瀧島的聲音也跟著傳出來。
這間大輝和女友山下麗同居的公寓是2dk,麵積不算小,裝6個淺間勢力的成員,綽綽有餘。
“哦~~~大老師來了啊~”
“大老師好~誒!不是暫停了嗎?玲奈你怎麼偷襲?!”
半澤和二條正在電視機前玩街霸6。
給她們兩端飲料的女主人山下麗,看到淺間和二見進來,笑道,
“大老師,二見桑,給你們買了葡萄味芬達,稍等一下。”
“謝謝,月海喝橙汁就行了。”
駒場和瀧島對著二見熱情地打過招呼後,又埋頭對著一張黑黃塗裝的路特斯evija跑車三視圖拚著樂高積木。
兩人中間是一台計時器,時間已經過去50分鐘。
身邊各有兩大盒積木,積木盒上印有駒場名字的首字母,以及他喜歡的遊戲女角色。
淺間瞬間明了,積木是駒場帶過來的,他和瀧島在比賽計時無圖紙拚裝積木。
坐在地板上的兩人,已經把前後懸掛,底盤都拚好了,但瀧島這邊諸如車門,引擎蓋之類的配件完成的更多。
“馬上要出發了,你們是一點緊張感都沒有啊?”
淺間吐槽到。
瀧島的手速明顯比駒場快上幾分,他停下手中動作,抬頭看向將背包放在凳子上的淺間,笑道,
“不是還有十幾個小時嗎?倒是大老師你,怎麼連個行李箱都不帶?”
他說完的同時,一掌拍開駒場想要搞破壞的手。
“你這家夥,該不會是拚過一次evija吧!”
“你如果用上你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機械臂,我自然是拚不過你的。”
“便攜式機械臂哪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做不了太多精細活的。”
淺間捂住的額頭。
我到底過來是乾嘛的?
“需要和我商量的事,現在可以說了嗎?”
大輝點頭,從櫃子裡搬出了4大本冊子,每一本都彷如《xx全集》那麼厚,如建築施工圖紙那麼大。
不對,這些藍皮冊子,就是施工圖紙吧?
“這些文件,大老師您批示一下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