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漫反射的晨光照進房間,照亮著房間裡的彼此。
麗茲酒店精心營造的嗅覺識彆係統的鮮花香味,不及少女身上的萬分之一。
她身上的微汗覆蓋住了柑橘、月桂、杜鬆子混合的香水味。解開的領口間,那份純白的體香透著粉色的費洛蒙氣息。
少女的眼裡,遞出了一張能接受淺間一切行為的通信許可證。
但很遺憾,太陽已經照常升起。
二見月海此刻麵對的是自製力增幅的淺間靜水。
淺間和少女拉開距離,像偽自律課代表——胡適之前輩罵自己打麻將一樣,淺間痛罵著不自律的,和女孩子長時間肌膚相親的自己。
淺間靜水啊淺間靜水!你怎麼能如此墮落!
先前訂下的決心被狗吃了嗎?
不要把一切歸咎於係統技能問題啊!係統技能不也老是有失效的時候嗎?
再不後退,就要對著月海升旗了,這點距離,一定會杵到她的,你能不能要一點臉?
吾日三省吾身!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不能露出半點動搖給她們看到.
如果太陽升得早一點,他應該就能做出[將自行車讓給二見,自己跟著跑回酒店]的決策。看來在解決debuff問題前,他必須做一個早睡晚起的懶鬼了。
現在二見忽然大膽進攻,正是因為他在之前給了她可以繼續下去的信號。
淺間趕緊連退三步。
二見鼓起勇氣,不依不饒地連進三步。
昨天的不死川也是如此
這種拉鋸在淺間的記憶裡,不知道已經發生過多少次了。
“靜水君,我說的是,[可以哦]~”
二見吸了一口氣,眼神露出了堅定。
淺間歎了口氣。
“彆老是違背約定,考驗我的理智啊.”
少女又吸了一口氣,仿佛想把淺間歎的氣全部吸進肺裡,又慢慢吐出來。
“但是,最近真的很寂寞啊.明明離靜水君很近,卻感覺距離越來越遠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總覺得,自己正在錯過很多事情我,已經不想當聽靜水君話的乖寶寶了。”
二見螓首微擺,一隻手將微濕的長發放下,再次向淺間靠近。
“早上一起騎車的時候,靜水君的心跳也很快哦。”
“騎車一個小時,心跳加速是正常的吧不說這個了,濕衣服繼續穿下去會生病的,回去換個衣服吧,月海.慢著!你乾嘛!”
淺間製止了二見脫衣服的行為,並展開了肅清荷爾蒙行動。
“啊唔!”
三分鐘後。
淺間從行李箱中拿出了感冒藥,又用茶包泡了一杯薑茶給到少女。
二見的腦袋中央紅紅的,眼睛也有些紅,眼角裡隱約帶著淚光。
剛剛淺間的腦瓜崩用得重了些,但不得不說,效果是拔群的。
“喝完就回去換衣服。”
“可是.可是我今天很想穿這身衣服呢,用吹風機吹一吹就可以的。”
“要吹回自己房間吹。”
雖然之前的幾波攻勢被古希臘掌管拒絕的神給擋住了,但二見慢慢掌握了對淺間的賴皮特攻。
“那樣會吵到麻衣她們吧?這樣吧,我在浴室吹衣服,靜水君不過來就沒問題的。我會把衣服脫下來吹乾的,不用擔心!”
誰擔心這個了啊!
喝完薑茶後,二見還沒進浴室就把衣服脫到隻剩內衣。淺間用浴巾將她罩成幽靈,但浴巾太小,沒能把漂亮的腿給遮住。
二見以幽靈狀態,將內衣褲褪了下來,捏在伸出浴巾外的左手上——橙白雙色的,另一隻手的胳膊上搭著她的連衣裙。
“靜水君,我看不到路了。”
第(1/3)頁
第(2/3)頁
淺間趕緊上前,防住了二見扔開浴巾的企圖,從她背後迅速將搭在她頭上的浴巾掀下,又強硬地捏住二見的肩膀,將露出頭的她推進浴室,並帶上房門。
浴室裡,披著浴巾的少女對著鏡子看向自己——一鼓作氣,三而竭的她,已經滿臉通紅。
又被拒絕了.但是,似乎她對他而言,並非沒有魅力。
靜水君今天的手好燙啊。
可惜隔了一層浴巾.
少女褪下浴巾,雙手抱肩,開始回味著肩膀上的溫度。
聽著浴室裡傳來了吹風機的呼呼聲,淺間又歎了一口氣。
不想當乖寶寶了麼
集體活動對大明神的壓抑,沒想到會造成這麼大的反彈
吹風機聲音忽然停,門把手微微轉動,淺間敏銳地守住門口,讓裡麵的人無法打開門。
“靜水君,感覺用吹風機要吹好久.要不你借我衣服穿,我去洗衣房烘一下衣服?”
“我去叫麻衣她們過來吧,她們應該有更合身的衣服。”
“不不用了,我發現用暖風模式還是很有用的。另外,我可以用一下靜水君的浴缸嗎?”
“.泡一下澡吧。”
淺間不自覺戴上耳機,用法國左翼思想家主題的講座,來抵抗房間存在裸體少女的誘惑。
聽到巴迪歐拿法國象征派詩人馬拉美的詩歌舉例時,淺間想起了海德格爾著作裡也喜歡引用詩人荷爾德林的段落。
雖然淺間耳朵裡全是嚴肅,但是腦袋裡的綺麗卻揮之不去。
比起像日光一樣的不死川,有時還能躲進崇高理想的陰影裡喘息,沒什麼遠大目標的大明神,仿佛是避無可避的引力。
學習、運動、音樂等出類拔萃的天分,給了二見月海三心二意的資本。他也早就清楚少女的心意,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比他更重要了。
間島並不想成為偶像,如果代價是和他疏遠;波奇也並不想成為東京大學的學生,她隻是想創造兩人多呆在一起的時間她們有著自己的想法。
在她們身上,淺間靜水那經驗主義的嗅覺喪失了作用。他也無法用經驗,去精確判斷她們的感情的重量和保質期。
擺在他麵前的難題,仿佛唐僧西行的八十一難全是女兒國。連三個徒弟加一頭寵物,也是覬覦自己的女妖精,最後連救苦救難的菩薩,也變成考驗他定力的賽博女菩薩。
淺間搖了搖頭。
耳機裡響起加繆的話,【不可能在於否定荒誕方程某一項的同時取銷荒誕。】
是的,他的否定一文不值,因為主觀的否定取消不了她們的感情。
這個暑假發生的事讓他認識到,係統之於她們的感情,或許隻是導火索。比否定她們,或者和她們玩朋友遊戲更重要的,是如何直麵或者拾起自己的責任。
就拿剛剛講座主持人引用加繆的出處,不死川特彆喜歡看的,但黑田終究沒看完的《西西弗神話》中[荒誕自由]一篇裡話來說:“我所知道的,我認為可靠的,我無法否認的,我不能舍棄的,就是重要的。”
二見月海、波奇、間島麻衣.還有不死川理世,已經是這樣的存在。
他所知道的(品性)她們,他所認為可靠的(認同感)她們,他所無法否認的(感情)她們,對他來說,就是如此重要。
即使她們,哪怕是不死川,也無法理解、共情他的願望,他依然想要不斷地回應她們的願望。
問題是,如果用她們渴望的愛情回應她們,自己又成什麼人了?
那不是人,是褻瀆愛情的孽物。
歸根結底,自己用[朋友]這個強行定義,把問題拖得太久了。
她們從一開始,或許就沒有想成為他的朋友。她們言行不一,她們陽奉陰違,她們從未真正在這個問題上讓步。
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如此隨波逐流。這次團隊行動,從發起到執行,他都沒能起主導作用。
再被不死川牽著鼻子走,終點一定不是他想要的——即使不死川說過很多遍,她是站在他這邊的——這不等於她會站在他的立場考慮問題。
他需要真正動一動腦子,主動引導她們的人生,並為此負上一輩子的責任。
最重要的是,得給二見找些真正有意義的事情做做了。
大文豪菲茨傑拉德的套房門外,兩位少女對峙著。
金發的波奇,用遇到一生之敵的眼神盯著黑發齊劉海的藤原愛。
這位藤原家的大小姐是什麼樣的人,她波奇大爺在昨晚憑借高超的套話技巧,已經在小遙加那弄得清清楚楚了。
藤原愛這家夥就是個窮鬼,沒事最喜歡信口開河,那10億1億的情報費全是兌現不了的東西,和人美心善的小遙加根本沒法比。
另外[喲,出雲,早上好!]這句試探實在是太惡劣了。還好波奇早就已經把自己當淺間家的人了,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藤原叫的是自己的舊姓,不然可就麻煩了。
總之,比起昨天直接給自己一箱錢的小遙加,眼前這個人,不值得波奇大爺信任。
第(2/3)頁
第(3/3)頁
“是叫小藤.藤什麼來著?小藤蔓同學?無所謂了,你一大早找我可愛的弟弟阿水,是有什麼事麼?”
波奇虛張聲勢地試探了一句,並采取了輕蔑對方的情緒調動戰術。
可是對方微微一笑,似乎對這種層次的挑釁早就不痛不癢了。
“我來找我的寵物哦。這酒店的床有點硬,我擔心他昨晚沒睡好,有什麼問題嗎?”
咕哇!
居然是主人的主人嗎!!!
阿水你這個抖!
我不承認!
本著對淺間節操的信任,以及鳳凰院對藤原愛[信口開河]的評價,波奇選擇了不相信。
“寵物?單方麵宣布的事情吧?有阿水早就和我提過你,你是糊弄不了我的。”
藤原愛既沒露出一絲尷尬,也沒有反駁波奇的話,而是好奇問道,
“哦?早就提過我?淺間淺間是怎麼介紹我的?”
“前麵忘了,中間忘了,後麵也忘了,嘛,沒什麼特點的介紹很容易讓人忘記,這很正常吧?”
藤原愛的臉上沒有任何不滿,反而雙眼一亮,露出了讓波奇不太理解的興奮感。
“嘿,我好像沒有得罪你吧?淺間淺間的堂姐,你們淺間淺間家的人,性格都是這麼惡劣的嗎?”
用[你根本沒資格說這種話]的眼神看了藤原愛一眼,波奇學著不死川,伸出一根食指擺了擺。
她見藤原愛一直沒有急著拿出她和淺間的主寵證明,心中大定,繼續試探道,
“想要和阿水保持特殊關係是人之常情。但小藤蔓,你並不知道,能和阿水建立主寵關係的,這麼多年來,隻有一個人做到了哦。”
“那不就是我麼?”
“以阿水的桃花運發誓,反正不是你。”
“居然還有第三者.嗯.貪婪的淺間淺間堂姐,這個是要收情報費的嗎?”
“這涉及到阿水的隱私,勸你還是認清現實吧。”
昨晚泄露了淺間n個隱私的波奇,冠冕堂皇地拒絕回答藤原愛的問題。
藤原愛忽然露出恍然的表情,
“前恭後倨?嗯,這種好感度忽然下降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讓我猜猜,是小麻雀和你說了些什麼吧?嘛,也無所謂,淺間淺間家人的好感度,並不是什麼必要的東西。小麻雀嘴也挺碎的,以後就叫她小烏鴉吧。”
波奇有些明白,鳳凰院遙加,為什麼說藤原愛是一個異類了。她這個人,仿佛完全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那種對其他人毫不在意的態度,很輕易地就能吸引其他人的仇恨。
據說隻論她們英和,藤原愛得罪的人大概能塞滿三個教室。如果藤原愛不是叫藤原愛,她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波奇決定乾涉一下淺間的社交圈。
“隻關心阿水怎麼看待你的嗎?要我說,和小理世和小月海比起來,你一點勝算都沒有哦。”
“哦?是嗎?淺間淺間,早就是我的所有物哦。”
“咕,真的很愛信口開河啊小藤蔓你敢當著阿水的麵說這句話嗎?”
藤原愛想象著淺間聽到後氣急敗壞地樣子,又笑了起來。
“說就說。”
在她的生命裡,無論她做什麼事情,就不存在[後怕]二字。她也從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是闖禍。
兩人並排站著,不約而同地敲起了麵前的門。
一大早被雙鬼拍門,淺間的心情是糟糕的。
還好摘下耳機聽了一下浴室的動靜,接著就聽到藤原愛和波奇在門口胡言亂語。
淺間幾次都想開門打斷她們,但一想到房間裡還有一位光著身子在浴室已經開始泡澡的少女他隻能耐著性子靜聽下文。
如果現在開門,這可解釋不清了。
他思考片刻,鬆開了緊握浴室門把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