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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哪一步?”
“一壘二壘,還是本壘?”
“什麼壘都沒有,如果有,隻有壁壘。”
一條家主拿出了手機遞給淺間看,
一條和自己在赤阪和虎之門的照片、一條和自己一行人在超市和二見家公寓的照片、一條和自己分彆從芝公園公寓裡走出來的照片。
一條家主冷笑道,
“帶著真澄和一群沒羞沒臊的女孩們,過了兩天夜,這叫什麼都沒有?”
“第一張是音樂會後關於今天吃飯的邀請,第二張是朋友間的送彆宴,最後兩張是二輪送彆宴,我沒有參加,隻是回家拿東西。你不信可以找人再查查。
另外,這些照片都是提出邀請後才拿到的吧?這樣看來,你並不是我想象中對i桑漠不關心的無情父親。
那麼,我想問,一條先生,今天請作為i桑友人的我過來,到底有何貴乾?”
麵對淺間淡定的回問,一條家主臉上詭異的笑容消失,換上了平靜的表情。
“真澄從小到大,可靠的朋友,一個都沒交到過。我很好奇,在她口中,那個世界第一重要的朋友,到底有多可靠?”
“那你應該放心了,這個朋友完全不可靠。”
“.”
淺間並不想因為一條真澄,和這位一條家主產生聯係。
和有馬聊了一陣之後,身心舒泰的他確定了,自己和這些五攝家今後注定是敵人。如果交好她們個人,需要連帶著她們的家族一起交好。他擔心未來某一天,革命的旗幟舉起,要殺光她們全家的時候,自己會因為心軟下不來手。
咦???wtf???
淺間摘下降智道具,也同時摘下眼鏡,從兜裡掏出眼鏡布慢慢擦拭著。
智力6的自己,到底在想些啥?
今天被一條家主邀請過來,大概率是為了一條真澄隨海老女士出國留學的事情。
喜歡逃避的一條作出了自己的人生選擇,自己作為參與一條真澄改變過程的相關人員,被家長叫到家裡問兩句也正常。但是,他今天卻在質問背後,聽出了想要綁定的味道來。
近衛這老頭子,到底對一條這位白毛家主說了什麼鬼話?
看著淺間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條家主眼神和氣勢忽然銳利起來。
“既然連簡單的承諾都做不了,你以後離我們家的真澄遠一點吧。”
從與一條真澄交往中得知,自從她拒絕定婚對象後,就被一條家冷處理了。
她也不願在家待著,從一條家出來,開始一個人生活。
一條真澄孤仃一個人坐在文藝社團大樓台階上的背影,還存在淺間的腦子裡。
初中失敗的戀愛經曆,高中被孤立的現狀,對自己的懷疑.其實能輕易打垮人的,不是這些東西,而是缺乏一個能夠提供避風、療愈的家。
一條父親的關心來的太晚了,他們這些大人,隻會和東京的廢物警察一樣,在一切發生之後,說些冠冕堂皇的話麼?
淺間輕笑一聲,
“嗬嗬,一條先生,很高興你能替i桑這麼著想,請保持下去!”
一條家主聽到淺間的誇獎,皺了皺眉頭,隨即想到了什麼,又舒展開來。
“替真澄打抱不平麼?”
“如果你不還手,不追責,那我真的開打了啊?”
“.”
“父親,hero君,聊得怎麼樣?”
一條真澄用托盤端著茶壺和茶杯跪坐在幾案邊,看向了淺間。
“hero君?”
“那個,這是我對靜水君的稱呼。”
“hero嗎?h,加ero(工口),對嗎?近衛琢磨和藤原健三,對你的風流事如數家珍,果然不是虛傳。”
“.”
我什麼時候風流了?
近衛匹夫!!!五攝家傳我謠言的源頭居然是你!!!
虧我還覺得一身革命同誌打扮的你不是壞人。
“hero君.很風流?”
一條真澄仿佛聽到“日本是一個開朗的民族”一樣離譜的笑話。
聽到自家女兒笑出聲了,一條家主收起了敵意,
“真澄,問你個事——如果說,鷹司家的那位還有意願,你會答應嗎?”
聽到父親的話,一條真澄心裡的愉快像見到狐狸的兔子,鑽進洞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父親.這就是.我去歐洲的代價嗎?”
“鷹司要麼?”
一條睜大眼睛看向了淺間。
一條家主笑了起來,
“富士氏的淺間,對五攝家也不是一無所知。”
你們這些人自說自話的毛病就不能改一改嗎?
淺間轉頭看向一條真澄,用堅定的眼神對她說道,
“i桑,既然一條先生是在問你,而不是命令你,那麼,你就有著拒絕的權力。”
一條家主輕輕點著仿佛漆器般光滑的幾案,看著淺間,低沉而嚴肅地質問道,
“淺間靜水,教唆真澄拒絕的代價,你付得起嗎?”
一條真澄不由地看向的淺間,她不願他承擔責任,但是她又不想聽到淺間拒絕。
淺間和一條家主再次對視,他明白一條家主的敵意為何而來了。
淺間靜水讓他們對一條真澄“溫水煮青蛙”的策略失敗了。
沒想到,近衛千代的事情靠虛張聲勢勉強平衡,來自一條家的壓力又上來了嗎?
自己有權力,對【一條家】的一條真澄人生指手畫腳嗎?
不,誰都沒有權力,對彆人的人生指手畫腳。
哪怕是父母,對於[支持孩子的夢想]這件事,絕不該變成這種交易。
“i桑,請回答我,喜歡鋼琴嗎?”
一條真澄看著淺間仿佛閃耀著金色光芒的瞳仁,心神悸動,
“喜喜歡”
不僅是鋼琴,還有眼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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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i桑,請回答我,願意用嫁給鷹司為條件,追逐鋼琴之路嗎?”
一條真澄沉默許久,她知道,接下來的回答,將決定她的命運。
她回想自己在音樂會結束時,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
hero君,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一條真澄結束了自己片刻的遲疑,她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又笑著對著淺間說道,
“抱歉父親.我不願意!”
淺間他感覺這晚餐應該是吃不成了。
他想到了,或許一條真澄明天的歐洲之行大概率要取消了。
他想到了,又要遭受五攝家之一的一條家的針對了大不了帶著父母回華夏!
他笑了,隨即站了起來,俯視著正不自覺抬頭望向自己的一條家主,
“一條先生,需要讓下一輩聯姻才能取得互信的聯盟,隻會讓上一輩蒙羞。既然是我教唆i桑拒絕了聯姻,代價,儘管找我要就是。”
淺間又轉頭看向眼角有淚,不知所措的一條真澄,
“i桑,不介意讓我代替一條家,讚助你的夢想吧?”
一條真澄沒有說話,莫大的勇氣從她的胸口,向四肢百骸處湧動。
她明白淺間的意思,所以,她站到了淺間身邊。
父親,抱歉。這就是我的選擇。
以前還有著許許多多的僥幸.
從今天起,就讓我正式告彆一條家,以淺間真澄的名字,和他一起,開辟屬於自己的世界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條家主也站了起來,在兩人有些錯愕的視線裡,從容鼓起了雙掌。
“不錯,很不錯。真澄,你不用擔心,代價,我們早就付過了。”
“.”
“父親,什麼時候?”
“淺間君說的不錯。對於兩家聯盟而言,喜上加喜並不必要。其實,對於你離家出走的不管不顧,隻是給鷹司家一個體麵的交代。所以,這一次,不過是走得再遠一點。追逐夢想,遠走高飛,這並不需要什麼代價。
如果真有什麼代價,也不用擔心,爸爸會為你償還。”
一條家主停止了鼓掌,雙手向一條真澄打開。
鋼琴少女看了一眼淺間,淺間對她點點頭,她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抱住了自己的父親,
“抱歉,爸爸”
“真澄,爸爸今天邀請淺間過來,隻是想告訴你,你確實交對了朋友。
淺間君,近衛琢磨和藤原健三的眼光都不錯。你,很不錯。”
不錯仙人嗎你!?
和一條家主對視了1秒,淺間明白了此刻自己該做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
淺間對著一條家主鼓起了雙掌。
“不錯,很不錯。i桑,你的父親是個負責的好家主,也是負責的好父親。他其實一直都在關心你,比如找人跟蹤偷拍。”
“父親!!!”
“隻是保證你的安全,那些向你表白的壞小子們,我和他們的父母都打了招呼。”
淺間忽然問道,
“也包括八阪家麼?”
“八阪?哪個八阪?沒聽說過.”
“那沒什麼了。”
看來一條家的保鏢,情報並不專業啊。
管家和廚師終於出現,簡單聊了幾句,一條家主催促他們趕緊上菜。
“真澄,今天還喝酒嗎?”
被父親發現自己連續醉酒兩天,一條真澄不禁捂住了臉,
“父親————”
“慫恿未成年人喝酒,不合法吧?”
“法律?嗬嗬,法律是保護弱小和防止為惡而設置的,我們既不弱小,也不為惡,為什麼要在意法律呢?”
這句話錄下來估計整個日本接下來一周不缺新聞了但是技術發展到今天,ai合成一段錄音也沒什麼成本,錄音什麼的,不會被當真。
最終淺間和一條真澄都沒喝酒。
一條家的食譜,是純正且清淡的日式懷石料理,前點、碗盛、魚生、揚物、煮物、燒物無不精致。
根本吃不飽,而且有大量海鮮。
但看到一條家主自己也在吃,淺間也沒管是不是核料理,通通吃進了肚子裡。
席間一條家主問道,
“淺間君,從英和畢業之後,準備去哪讀書?”
“就在東大吧。”
“東大啊”
“去華夏的清華北大也可以。”
“不去耶魯哈佛這些更好的學校嗎?”
“比起學校排位,我覺得考慮文化土壤是否適合自己才是更重要的。破解龐加萊猜想的數學家佩雷爾曼,成長學習的環境並不是那些榜單前列的英美係學校,難道他會比那些就讀頂級大學的數學教授們差麼?”
“但是終究是基數不同。”
“正因為基數不同,才要為自己國家守住那些小基數,積少成多,積土成山。”
一條家主喝了一杯酒,搖搖頭,服帖的白發從頭上散下來一縷。
“那你為什麼會覺得,去華夏也可以?”
“因為華夏有未來。”
一條家主又喝了一杯酒,臉上已有微醺之態,笑道,
“不錯,有些明白,近衛琢磨喜歡你的原因了。淺間,有興趣入贅我們一條家嗎?”
“.”
“父親!!!”
“抱歉,我和您女兒,隻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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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明白,近衛琢磨被你拒絕的感受了,不錯。”
一條將淺間送到彆苑門口,兩人站定,說著話,
“抱歉,hero君。父親有些失態了。”
“或者是因為,和自家女兒冰釋前嫌感到高興吧。”
一條深情地望著淺間,
但淺間故意不去看她,他看著西方的天空。
對他來說,那個方向才是東方。
看向東方,就想到東方紅,想到東方紅,就想到偉大,想到偉大,就對美少女沒有興趣了。
“hero君,要說再見了.”
“再見。”
看著和自己父親都能高談闊論的淺間,此時又變得無情寡言,一條微微撅著嘴說道,
“想故意讓我討厭你嗎?沒用的你在我的心裡,永遠是我的hero。”
少女說道後麵,柔和下來的聲音裡,情意仿佛沸騰的水滿溢出來。
“i桑,我真的既不h,也不ero”
“.那麼,既不h,也不ero的hero君,你能向我保證,在高中3年都不戀愛麼?”
“不止向你保證,我會向神靈保證,當然。”
少女笑了,她深吸了一口氣。
“好好記住你說的話,等我回來。”
隻要淺間不對,就算淺間戀愛了,她一條真澄,也要把他搶回來。
此刻的她,對未來的自己,也能滿懷信心了。
“我補充一下,不止是高中3年,而是一輩子。”
“.”
一條真澄想牽住淺間的手,卻被淺間躲開。
“再見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i桑,加油!無論肖獎、柴獎還是什麼大賽,進了決賽通知我,我們戀愛谘詢部所有人,一起打飛的過來給你捧場。”
“嗯”
淺間已經走遠,背對著身子對著一條招手,
“聽不見,請說好的,沒問題,歡迎。”
“好的,沒問題!!!歡迎!!!”
一條真澄有些不想走了,鋼琴和他之間,她已經分不清孰輕孰重。
看著淺間靜水漸漸消失的背影,明明真正要離開的是她,為什麼,最難過不舍的,也是她呢?
四手鋼琴部的部長蹲在地上,默默哭了出來。
她的世界,好不容易找到了真正的第二雙手.
等她從歐洲歸來,這一雙手,她一旦牽住,這輩子就不會放了。
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一條家主的聯係方式,一條麻遠。
充滿既視感的名字。
銀發很酷,不太隨和,不太冷漠,不太威嚴,但也不輕浮,父女和好的晚餐上,沒擺什麼架子。整體上看,是個不錯的人。
能坦然說出藐視規則法律的話,讓淺間也挺意外的。
和完全猜不透的近衛琢磨相比,他會更喜歡一條麻遠這樣有情緒起伏,而且還是鶴發童顏的人。
要說為什麼淺間對於這些大人物沒有畏懼感。
或許是上輩子在提案生涯中見過太多大場麵了吧。
【隻要是人,就會有問題,隻要有問題,就能被解決。】
淺間經常會拿王誌文《黑冰》裡的台詞,給萌新們培訓。
傳說中的阿喀琉斯之踵,現實裡的魯珀特之淚,都印證著,萬事萬物皆有缺陷的道理。
淺間回到家中已經接近晚上10點。
波奇買了一副護眼的平光鏡,戴著眼鏡,耳朵掛著耳機,靠坐在床上,專注地看著書。
一直這麼乖就好了。
淺間看向她手中書的封麵——帕烏斯托夫斯基的《金薔薇》。
一本將寫作技巧指南寫成的書,一本或許比博爾赫斯的文學入門更讓文學家陶醉的書。
波奇你是要寫了嗎?
“咳咳,我回來了。”
波奇摘下耳機,立刻擺出討好的笑,
“歡迎回來~阿水~~~”
“今天怎麼不喝酒了?”
“誒嘿~~~前兩天不是聚會嘛~還有為一條醬餞行。”
“今天才公布的消息,前兩天你知道個鬼的餞行。”
“我可是有好好聽一條醬說醉話呢~”
好吧,波奇這幾天明顯裝醉成功。
淺間不由地懷疑起,昨天是不是還有人裝醉?
不想了。
洗澡,洗衣服,背英語,晾衣服,複習日本史和世界史。
等到12點,波奇已經將書放到一邊,呼呼大睡起來。
淺間舒服地躺在沙發裡,將揣進睡褲兜裡的手機,調了2點半,3點半,5點半三份震動鬨鈴,沙發也挪到了客廳離床最遠處,攝像頭他也會每天醒來時檢查。
一切都是預防波奇夜襲。
雖然波奇在他這邊有保證,但波奇在他這裡的信用無限接近於0.
睡吧,明天早起複習。
這次月測,一定要考出好成績!(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