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一年9班格外空曠的教室裡，剛剛的反對聲似有回音。
另外三位女孩的目光，都放在了提出異議的少女身上。
“小日向同學，你有什麼異議？”
淺間對著窗外發問，仿佛小日向是窗前的那棵樹。
“擔任班長這件事，近藤老師沒有征求龍造寺同學的意見。”
小日向缺乏起伏的聲音，配上無甚光芒的雙眼，讓淺間感覺自己被某種次世代微型終極泛用人型兵器鎖定了。
“這件事啊.”
講台上的淺間，繼續用讓龍造寺蟬羽皺眉的姿態，對著那棵樹解釋道，
“小日向，你錯了。我正是和龍造寺同學意見一致，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小日向看了眼龍造寺。
意見一致，龍造寺又怎會因為你的提議皺眉？
欲言又止的小日向開始回顧剛剛近藤和龍造寺的發言——
一開始他讓所有人自我介紹，是為了避免出現大家認識轉校生龍造寺，龍造寺卻不認識大家的尬尷情況；他強行讓龍造寺當班長的原因，大概是受到了早上一年8班的事情刺激，因此想借龍造寺家的名頭，保護9班的大家不受騷擾
兩件事都看不出他的私心，所以，小日向更加堅信近藤老師絕對不是壞人。隻是，這裡麵並沒有能推出[兩人意見一致]這一結論的信息。
辣妹打扮的酒井又毫無奴隸自覺的大呼小叫起來:“你們哪裡意見一致了啊？近藤你剛剛難道有征求龍造寺同學意見嗎？”
一直充當老好人角色的芹沢也補刀道:“近藤老師方才確實沒征求龍造寺同學意見。還有，我覺得老師一直不正眼看人的習慣很不禮貌。”
淺間再次清了清嗓子，
“抱歉啊，再次聲明一下，老師我啊，從小就不習慣和女生對視，如果和異性對上眼神，心情就會變糟糕，腦子也容易犯錯。
另外，老師的教學質量和老師的目光在不在學生身上關係不大，勞煩各位不要計較。
至於[不尊重龍造寺意見]這件事，你們難道沒有聽到龍造寺同學說了‘可以上課了嗎’這句話？”
“近藤你現在不是還沒上課嗎？”
淺間在黑板上寫下的[適應]二字。
“聽說過[入鄉隨俗]這句話麼？
適應新環境，這是每個異鄉人的常識。被強行委托任務、為一點蠅頭小利被各種役使、甚至被欺騙唬弄犯下大錯，都很正常，這個狀況並不是異鄉人提提意見就能改變的。
拿《勇者鬥惡龍》來打比方，如果不遵守主線劇情安排，那麼主角就容易被困在新手村，必要道具將無法獲取，探索將遇上空氣牆，故事的真相便無從得知——[適應新環境的安排]——這就是我給龍造寺同學上的第一節課。”
以淺間的經驗來說，無論是被安排當班主任，還是被安排接收反常轉學的大小姐，這些都不是[自不自願]能免去的麻煩，已經被kkis兄弟會看上的龍造寺蟬羽，也必將麵對這些事。
惡心她一下，問題不大。
“.”x3
小日向、芹沢、酒井都意外而統一的宕機了。
小日向：勇者鬥惡龍近藤老師注意到了這個暗號麼.他在暗示他這幾天的遭遇.所以，這麼和龍造寺說話，是一種善意的提醒？
芹沢：近藤老師是在提醒龍造寺同學麼？龍造寺同學這種身份，也會遇到那種事嗎？
酒井：近藤為什麼要對龍造寺同學說這些有的沒的？難道說這可惡的處男，想靠危言聳聽引起美少女大小姐的注意！？
一年9班的三位女生各懷心事。
冷顏少女則始終保持著一種隆冬日暮，照射雪地的光線逐漸在無雲晴空中隱去時的沉靜。
她問道:“這第一節課的內容，是kkis的特色？”
“不，這是這個世界的特色。改變不了環境，就改變自己。雖然物種入侵的案例也不少見，但我並不覺得龍造寺同學是那種生物。”
“哪種生物？”
“一株不用照顧，丟到沙漠邊緣，就能把整片沙漠變成綠洲的植物。”
龍造寺的臉又冷了幾分，仿佛冬日雪地上泛出一片月光。
她看了小日向一眼，心裡想的卻是和酒井差不多的內容。這位近藤真一郎誇大矯飾的言辭，不過是吸引她注意力的一種方式罷了。她國中學大提琴時，就曾遇到過這種家庭教師。
什麼看到女生腦子就犯錯，目光和教學質量無關全都是玻璃一樣脆弱的謊言，kkis的教師都是這麼信口開河的麼？
近藤真一郎能一直看向窗外其實也挺好，被這種人一直注視著才叫人惡心。
以為給她安排一個班長的職務，再附上幾句半威脅式的關心，就能贏得她的好感麼？
龍造寺在心裡麵歎了口氣，小日向心目中的好老師並不存在。事實上，在日本，日劇般正直的老師，就隻存在於日劇裡。
近藤真一郎的聲音又傳過來，
“龍造寺同學，不用費儘心力去思考怎麼反駁我的話，全世界都知道[巴以衝突]的真相，可即便語言的霸權被顛覆，也不等於事實的罪惡會被審判。
需要補充的是，不是所有強加的事情都是壞的，正如義務教育、疫苗注射、信息征集.你以為是上層的畜牧控製，事實是對下層的解放與保護。
所以，把話說回來——學生的意見是什麼不重要——讓適合的學生擔任適合的職位，讓必要的人做必要的事，這也是老師的本份。”
小日向聽到[霸權、罪惡、審判]幾個字，自覺對上了暗號，安心地點了點頭——近藤老師，果然是在提醒龍造寺同學。
可龍造寺卻並沒有小日向光速破譯暗號的本事。
這樣子聽下去，這位近藤真一郎又不像是在博取她的好感，反而像在做一項壓力測試。
測試
把這殘酷的地方當遊戲的場所
她攥緊了手，忍不住皺眉道，
第(1/3)頁
第(2/3)頁
“我並不認為剛剛的話和倫理課有關，也不覺得這些內容符合一名教師的本分。近藤老師你的這些話，我會在課後給學生會反映。”
“不，你不會的。學生會是臨時的，兄弟會才是常駐的，真正能讓你反映事情的地方是兄弟會，但他們會讓你付出一些代價。如果隻是為了讓我受一點處罰，就要支付這個代價對你來說絕不是一件劃算的事。”
抓大放小的意思麼？
龍造寺蟬羽不覺得這位頂著九條家名頭，把kkis的學生當實驗品的老師，是什麼小角色。
九條愛麗絲說的沒錯，這個近藤真一郎肯定有古怪，看來等下要和被蠱惑的小日向好好聊一聊了。
其實，和這位班主任起衝突也不錯。kkis兄弟會第一天就盯住她了，而據她觀察，近藤真一郎和山縣那群人的關係絕對稱不上好。讓近藤真一郎吸引火力，自己則拉開距離暗中調查，是順理成章的明智之舉。
“謝謝你的忠告。如果我發現你在做什麼和老師這個身份不匹配的事，我會立即支付這個代價，無論這代價有多麼高昂。”
龍造寺打出了一張威脅牌，並露出了標誌般的冷笑。這份氣場足以讓意誌薄弱的人感到恐怖。
芹沢和酒井兩人，隻覺得教室裡冷得可怕，仿如掠過西伯利亞的寒潮與流經白令海峽的寒流在這區區一百來方的教室裡肆虐交織。
可近藤真一郎對這份寒意無動於衷，仿佛是一隻臥在南極冰川上無懼低溫的水熊蟲。
酒井莉娜使勁對著淺間使眼色，似乎在說:近藤你是笨蛋嗎？不要以為和九條家搭上邊就得意忘形啊！快和龍造寺同學道歉！
但淺間似乎隻對窗邊的樹感興趣，
“龍造寺同學，我也謝謝你的忠告。如果你發現那代價支付不起，老師可以給你一些小小的支持。”
所謂的支持，是那個什麼賭博實驗麼？
龍造寺蟬羽對淺間的話置若罔聞，有些厭倦地督促道，
“近藤老師，你可以上課了。”
“既然班長這麼說了，那就開始吧。”
一場不太友好的對話至此結束。
淺間聳聳肩，開始板書。
倫理課後，龍造寺被兩位女生圍起來。
芹沢美也站在龍造寺座位對麵問道:“龍造寺同學為什麼會來kkis？”
“家長的安排。”
“難道說，訂婚對象在這裡嗎？”
龍造寺很難想象，在這樣一個糟糕的環境，這位芹沢同學怎麼還有心情八卦
也許是因為近藤真一郎將一年9班的壞蛋們都送進了醫院的緣故？
冷顏少女搖搖頭，說道，
“沒有那種東西。芹沢同學，放學後，方便帶我參觀一下校園嗎？”
“沒問題，龍造寺同學，我很樂意！但是，要提前說明一下，kkis有不少地方最好不要隨便過去。”
“為什麼？”
被龍造寺無意識的魄力所攝，芹沢緊張地交叉起雙手，支吾道，
“會有不方便的地方.哪怕是龍造寺同學這樣的身份，也會有麻煩的。”
龍造寺很清楚芹澤的意思，kkis有很多兄弟會的禁地。
她答應的很乾脆:“好，你就帶我去一些適合參觀的地方瞧瞧。”
“嗯。那個.”
“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芹澤同學。”
“近藤老師，不是壞人，龍造寺同學能不能不要讓兄弟會找他的麻煩”
“你為什麼會認為他不是壞人？”
“老師的腿，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
龍造寺知道這件事，但她覺得裡麵有些貓膩。
“你很信任近藤老師？”
“是的。近藤老師他很認真，就算受傷也依然堅持上課，會為翹課的大家做課堂筆記，講課的時候也很有魅力更重要的是，近藤老師既不會嫌棄kkis的學生，也不會害怕kkis的學生。”
芹沢美也帶著些許憧憬的表情說道。
[合格的科學家不會嫌棄或害怕小白鼠。]
這句話龍造寺按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聽完這位近藤的課，龍造寺蟬羽不得不承認，近藤真一郎是一位優秀的倫理學教師。
不僅能旁征博引，深入淺出，還能順著學生的問題，將問題進一步拆解或歸納成更明確的命題，誘導學生思考。
可惜這世上，有才無德之輩太多，才會出現kkis這種陰溝。
“請問，龍造寺蟬羽同學在嗎？”
門口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詢問。
龍造寺站起來，走到前麵，擋住了大搖大擺走進一年9班教室的幾人。
“我就是，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青崎會長邀請你來我們兄弟會做客。”
龍造寺蟬羽問道，
“你們是什麼兄弟會？青崎又是誰？”
第(2/3)頁
第(3/3)頁
說話的人臉上壓下難看的表情，說道，
“看在你第一天來kkis，我們就不和你計較了。我們是[.b]兄弟會，也就是你們一年9班的管理者，至於青崎會長，到時候見麵，你自然能深入了解他。”
此話說完，他就和身後的人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沒興趣。一年9班不需要什麼管理者，如果你們對管理一年9班有想法，先去找近藤真一郎聊聊，再去學生會問問山縣有明。”
“你的意思是，一年9班現在歸[.d]管？”
龍造寺再次皺眉，黑幫劃地盤麼？
“一年9班不需要什麼管理者，如果聽不懂，就去找你們會長翻譯翻譯，什麼叫[不需要管理者]。”
“你！！！”
“告訴你們會長，龍造寺家對沒有誠意的邀請一向敬謝不敏。也和你們青崎會長說一聲，kkis這座象牙塔的人，終究要回歸社會，請他掂量一下，在這個世界上，[.b]的名字和龍造寺的名字，誰比較重。
好了，事情已經說完，請你們出去。”
龍造寺朝著門口伸出了手，她毫無畏懼地與帶頭人對視著。
“你！！！”
“出去！”
冰冷而嚴肅的龍造寺蟬羽，輕易將[.b]的使者喝退。
她身後的芹沢，眼睛裡都要長出星星來了。
“龍造寺同學！！！”
龍造寺並不喜歡這種眼神。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不過是借用家裡的虛名，嚇一嚇狐假虎威的膽小鬼們。”
小日向在龍造寺旁邊低聲問道，
“為什麼之前要提近藤老師的名字？”
“他讓我體驗一下當班長的煩惱，我就讓他體驗一下當班主任的煩惱。”
龍造寺幾句話將芹沢支走，她又看向了小日向，
“有事想要請教你，不知道現在這個場合對不對。”
“和學習無關的事，換個地方說吧。”
“嗯。”
通往圖書館的路上，淺間發現多了一個小尾巴。
“酒井同學你跟著我乾嘛？”
“我哪有跟著你！”
“你不像那種願意去圖書館看書的人。”
“呸，我以後天天呆在那。”
“呆在那乾嘛？”
“當圖書管理員啊。”
“為什麼要當那個？你既不像有一個能搞清目錄學的腦袋，也不像有一個能坐得幾小時的屁股。”
酒井十分敏感地捂住了自己裙後，
“什麼這也沒有那也沒有啊！你這變態教師！小心我告你！”
一路上根本沒有正眼看過酒井的淺間發出了一聲不屑的笑容，
“所以呢，你為什麼會想當圖書管理員？”
“哼！為什麼要告訴你？”
“看來，你是受最近流傳的，當圖書管理員可以讓辣妹看起來更聰明一點的謠言。對吧？”
“你這家夥，居然在研究少女雜誌，惡心！！！”
“你手上的文件，是找圖書委員簽字吧？你認識那位二年級的圖書委員嗎？”
“我不認識，難道你認識？”
“我當然認識，因為我是老師。另外，有老師簽字推薦，比圖書委員簽字更有用。”
酒井點了點頭，忽然又捂住了自己胸前，狐疑道，
“你想要乾嘛？”
“之前你幫我簽了字，我現在幫你簽字，有問題嗎？”
“真的？”
“那我不簽了。”
“等等！”
圖書館門口，坊門富佳音黑著一張臉，看著一年9班的師生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