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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天台神罰 與 即興劇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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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麵對隻有三隻手。

可就是打不贏。

或許自己在多管閒事之前,就已經料到了這種局麵。

三重秋在心裡說著。

自己的身體素質差了好多,要是2年前,他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脫力。

倒在地上時身體已經開始麻木,他下意識蜷縮起身體,保護著臟器。

三重秋對自己的耐揍程度是自信的。

對他來說,拳頭、鞋子、雨點,打在他的身上,感覺都差不多。

隻是王八拳腳再捱一會就可以了吧?

對於性能量轉移這件事,暴力是一種很好的釋放路徑。

9班的這幾個家夥的精力和注意力已經被分散,所以,這場打至少不算白挨。

但是,他不確定這個女孩事後會不會退學。如果不願意,他自然不可能一輩子守在這女孩旁邊.所以,這場打終究還是白挨了。

三重秋閉上了眼睛。

這個無間地獄一樣的地方,本不應該出現任何良心。那麼,又是什麼原因,讓那些本應該上天堂的善良弱者,出現在這地獄裡?

此刻沒有答案。三重秋隻是加重了對kkis和九條這個姓氏的恨意。

要不要開口,說願意代替這個女孩受他們欺負,進而挑起9班和11班,或者說兩個兄弟會的矛盾?

腦袋裡還在計算著可能性,耳邊卻忽然出現了奇怪的話語——在這個不正常的學校裡也顯得極不正常的話語。

“哈嘍,你們,是我親愛的9班同學嗎?”

毆打暫時停止了。

三重秋倒地的方向,正好對著天台入口,他忍不住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一位身材瘦削,穿著黑色t恤的青年對著他們熱情地張開了雙臂。

可是,他的聲音和表情,卻沒有什麼溫度。

“我說你們幾個會跑哪裡去,原來是在天台上放風啊。大家都回教室上課了哦,你們幾個也快回去吧。”

這位青年,似乎對他所遭受的暴力視而不見.

包庇這些混賬東西們的混賬大人麼.

三重秋又閉上了眼睛。

“哪裡來的神經病?”

“滾啊!少多管閒事!”

混賬東西們正嗬斥著混賬大人。

帶頭的男生哼笑了一聲,說道,

“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是犬養說的那個新來的老師,近藤真一郎,對吧。”

新老師

看來9班的混賬們,和他們的新老師關係並不好。

也對,這才是kkis的師生關係常態。

三重秋的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這個看起來有些反常的新老師,是誤入此地的善良弱者,還是慕名而來的邪惡幫凶呢?

淺間已經搞清楚天台上5個人的身份。

跪在地上哭的女孩叫芹沢美也,同為一年9班學生,是這群人長期做弄欺負的對象。

倒在地上的,是被淺間選定的劇本主角——一年11班的紀律雅己(三重秋)。

12位9班同學,一下子就找到了1/3,難道是敲響指起了作用?

“既然知道我是老師,怎麼能說老師多管閒事?作為教師,[勸學]這種事應該是基本操作吧?”

淺間像《肖申克的救贖》電影海報一樣,在雨中依舊保持著他那擁抱一切的動作,不疾不徐地向5人靠近。

聽到勸學二字,為首的三七分油頭笑了起來。

“嗬嗬,近藤老師請回吧,我們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就會回教室。”

淺間沒有被一句話輕易打發走。

“什麼事情不能一起回教室再處理?人可不是植物,淋雨不會發芽,隻會生病。”

帶頭的男生看了眼淋雨的女孩,露出了然神色,輕蔑道,

“近藤老師,9班的第一節課,好像不是你的課吧?還是說,開學第一天,你想裝一裝正義使者,給某些沒見識的學生們看看?”

左右兩人聽言皆麵露不屑,對著淺間摩拳擦掌。

“我說這家夥一個勁的嘰嘰歪歪嘀嘀咕咕什麼鬼,原來是想找打?”

“我看這混蛋是誠心找教訓。大哥,犬養的計劃和我們無關,要不先好好招待一下他?”

淺間露出困擾表情,一邊做著示意[慢著,彆動手]的手語,一邊說道,

“【永遠不要試圖用武力,贏得可以用詭計贏得的東西】,馬基雅維利《君主論》的這句話,你們應該都看過吧?沒看過可以報名我的選修課,我來教你們什麼是[好學生動口不動手]。”

摩拳擦掌的兩人既聽不懂淺間說什麼,也看不懂他的手語,隻以為淺間純純是在挑釁。

“什麼狗屁麻雞陽痿力!老子先教教你死字怎麼寫!”

“這人明顯腦子有毛病,彆和他廢話了!”

“近藤老師!先帶這位女同學回教室!”

躺在地上不吭一聲的三重秋忽然出聲,隨即挨了一記重腳。

“廢物,讓你說話了嗎?!”

淺間仿佛這時才看到有人在地上躺著。

他和臉上滿是雨水的三重秋對視一眼,沉默片刻,歎了口氣,毫無激情的麵孔終於加上了幾分嚴肅。

“雖然你們不浪費時間,也創造不了什麼價值,但把時間浪費在讀書上,總比浪費在打架上好。暫且不論這位同學該不該打,你們四個打一個就很不公平,芹沢同學,和我一起回教室吧。”

“想的美,你也給老子留在這!”

“叫你逼逼賴賴!”

失去耐心的兩人,帶著怒容對淺間進行夾擊,卻不料淺間突然一個原地打滑,踉蹌躲過麵前的一拳和側麵的一腳。

出腳的男生重心不穩,被淺間[不小心]絆倒,而出拳的男生沒係腰帶,被淺間[不小心]扯掉了褲子。

淺間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幾步拉開距離,跑到了天台入口前,回頭說道,

“小夥子你等著,老師給你搬救兵。”

淺間這副不中用的樣子,讓淋雨的兩人,心中都涼了幾分。

“搬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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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摔一跤的男生將皮鞋脫下,狠狠扔向淺間,皮鞋砸在了半掩的鐵門上,發出哐當一聲。

三七分油頭攔住另外兩人,充滿餘裕地笑道,

“近藤老師,你準備到哪裡搬救兵?”

淺間在門後回答道,

“既然你們不和老師講道理,等會隻能讓教導員和駐校警察和你們講道理了。”

三七分油頭神色自若,似乎完全不在意淺間的話。

“去吧,希望你不是白費力氣。”

天台入口又傳來一句,

“多行不義,小心天打雷劈。”

聽到這話,三七分油頭忍不住笑出聲來,在他眼裡,這個老師說再狠的話,也改變不了慫包的本質。

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三重秋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從這老師一開始裝作沒看到他時,他就清楚這老師的軟弱性,後麵能為叫芹沢的女孩說一句話,已經不錯了。

三重秋對這位新人老師搬救兵一事並不抱希望。

如果這些大人稍微有點正義感,天台入口上方的監視器,就不會變成擺設。

三重秋甚至認為,這些監視器所記錄的一切霸淩場景,說不定是一些大人物消遣時光的餘興節目。

“就這麼放他走太便宜他了吧?”

撿回鞋子的混蛋還是很生氣。

三七分油頭混蛋將傘撿起,遞給扔鞋混蛋,安慰道,

“放心,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廟,以後整治他的機會多的是。”

脫褲混蛋也撿起了雨傘,說道,

“笑死我了,找警察有用嗎?這傻b玩意兒看來是一點狀況都不清楚啊。”

三重秋瞟了一眼芹沢美也。

她的臉色比最開始還要灰暗幾分。

看來隨著[老師]的消失,她剛剛產生的一點勇氣也隨之消失了。

三七分油頭混蛋笑道,

“和以前的老師不一樣,我感覺這個家夥有點瘋,看來這個學期不會太無聊了。”

“我也覺得這家夥腦子不太正常。”

回答完這句,脫褲混蛋又提了提褲子,蹲了下來,一把扯過芹沢美也的頭發。

他還在為自己褲子被淺間意外扯下耿耿於懷。

“臭婊子,剛剛看我笑話是吧?啊?你是不是以為自己要得救了?指望這些廢物老師,嗬嗬,嗬嘎——”

三重秋的耳朵聽到了一聲奇異的悶響。

這悶響聲是從脫褲混蛋的身上發出的。

那家夥忽然膝蓋彎曲倒地不起,隨著身體莫名的抽搐抖動,還發出一陣近似於骨骼碎裂般的聲音。

“怎麼了?”

“我靠!他是癲癇發作嗎?我去叫校醫!”

接著又是兩聲悶響,另外兩人也像被雷劈中一般,身子一僵,抽筋拔骨似得軟倒在地。

油頭混蛋正臉砸在地板上,鮮血立馬淌出來,和雨水合流到了一處。

詭異的聲響又從他們的身體上傳出來。

三重秋看著油頭混蛋,大腦裡瘋狂搜索著常識,試圖解釋眼前的一切。

芹沢美也則畏懼地移開了目光,不忍看這三人的慘狀。

雨傘不知什麼時候,不偏不倚地蓋在了三重秋和芹沢美也的頭上。

早就成落湯雞的兩人麵麵相覷,又不約而同地越過傘麵望向了灰色的天空。

“多行不義,小心天打雷劈。”

那位近藤老師的話,浮現在兩人耳朵裡。

剛剛打雷了嗎?

他們竟對著天空沉默了5分鐘,才回過神。

“那個.他們不會死了吧.”

芹沢美也有些擔心。

三重秋恢複了一些體力,掙紮著爬了起來。

“我去叫校醫。”

芹沢美也注意到他臉上的傷,連忙過去扶住了他,心疼道,

“你更需要看校醫吧.對不起.害你被打”

“為什麼道歉,打人的不是芹沢同學吧?”

芹沢美也沒有回答三重秋的問題。

“我們先去校醫室吧.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謝謝你。”

“.三重秋。地獄三重門的三重,秋後問斬的秋。”

“哪有這樣介紹自己名字的”

兩人走到天台入口,卻發現鐵門不知什麼時候竟從內側鎖上了。

是那個混蛋老師乾的嗎?

怕被那三人追打出來才鎖上的?

三重秋已經懶得為這種爛人生氣,他回頭看向身邊有些發抖的女孩問道,

“芹沢同學帶手機沒?”

“對不起手機在書包裡,書包還在之前的無人教室裡.”

“.這時候不需要道歉吧我去看看他們口袋裡有沒有手機。”

三重秋很快搜出了手機,用緊急呼叫報警。

他已經能想象到,這通電話被直接轉進駐校警務室,接電話那頭的警察那副嫌麻煩的語氣。

可是,出乎三重秋預料,電話還沒接通,鐵門卻從裡麵打開。

校醫、駐校警察、生徒指導室的老師打著傘湧了進來。

三重秋和芹沢美也同時向人群的後方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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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近藤真一郎的身影。

匪夷所思的事情,在教導員核實監控視頻後得到了確認。

一年9班的三位同學,確實在沒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休克並摔碎了膝蓋等關節。

交代完一切,得到敷衍安慰的三重秋和芹沢美也兩人,被校醫帶到了醫務室。

9月的醫務室,意外地開了暖氣,這讓還沒來得及換衣服的兩人覺得好受了一些。

“誰打開的暖氣?”

“是我。”

“這天氣用得著開暖氣嗎?”

“抱歉啊,我從小體寒。哦,你們也來了啊。”

三重秋和芹沢美也驚異地看向說話之人,竟然是近藤真一郎,躺在病床上,無精打采地和他們招著手。

詢問一番才知道,這位老師在下樓梯的時候不慎腳滑,從4樓直接滾到了3樓,把胳膊摔脫臼了。

“三重同學,芹沢同學,你們沒事就好。”

三重秋感覺有些異樣,明明近藤老師是在說溫暖的話,可他的表情卻死板如麵具,難道說,這位新老師是麵癱麼?

他沒有像芹沢一樣禮貌回複,而是問道,

“近藤老師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因為我是老師啊。”

“.”

三人整齊地躺在病床上,校醫扯過床簾,拿來一套乾衣服給芹沢換上。

兩位男性同時將目光對向了窗外的烏雲。

“抱歉啊,沒想到kkis的學生是這樣的,當了逃兵。”

“.沒事。”

事實上,在三重秋的心裡,已經給近藤真一郎打了及格分。

三重秋已經從確定,近藤真一郎在上天台之前,就給教導處、警務室打了電話;在天台上的一切行為,都是規避衝突,拖延時間;鎖門也是為了防止大人們撲空。

隻是他太天真了,如果不是那三個人莫名其妙的休克,結局不會美好。

如果他不是來kkis當老師,或許還能拿更高的分數。

“我知道麵對恐懼的最好方法是直麵它。看來和麻煩的學生打交道,和第一次騎自習車,第一次走玻璃棧道,第一次蹦極不一樣。”

校醫的聲音傳過來,

“佐藤老師你就彆囉嗦了,好好讓學生們休息。”

“抱歉啊,另外,我叫近藤。”

“.”x3

三重秋剛剛閉上眼,又聽到近藤老師的聲音。

“三重同學,另外三個人還會繼續欺負你們嗎?”

“.不會了。”

“近藤老師!都說了,讓學生們好好休息!”

校醫的聲音帶著怒氣。

“抱歉啊。”

就這樣,醫務室除了校醫擦藥包紮弄出來的動靜,再無其他聲響。

第二節課的下課鈴響起,這位近藤老師下了床,接過校醫遞過來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

“第三節是我的課,我先走了。芹沢同學,你不用起來,今天就在這裡好好休息。三重同學也是,保重身體。”

三重秋直起身問道,

“近藤老師,我能報你的選修課嗎?”

“學生想要學習,老師沒有拒絕的權力吧?”

“大老師,你主動接觸紀律雅己了嗎?”

“嗯,他也準備報我的選修課了。”

“牛啊,不按劇本出牌的即興藝術家。”

“.”

“紀律雅己那邊,我查出了東京最大人體器官販賣組織的小尾巴哦,要放長線麼?”

“和瀧島、二條他們討論一下吧。”

“kkis任教第一天就被一個兄弟會標記為小醜了,感覺怎麼樣?”

“還行。”

“也是,畢竟大老師是小醜專業戶嘛~”

“.要上課了,先掛了。”

淺間拄著拐杖,從廁所裡出來,歎了一口氣。

這個學校被欺負的人,像三重秋一樣的人太少,像芹沢美也一樣的人太多。

斯坦福監獄實驗很好的證明了,封閉環境下的權力畸變。

學校這種半封閉環境下,把自己身份搞丟的事情,其實很常見。

他不是很理解,這些人堅持來學校的理由。

把這當渡劫的地方嗎?

反正[打好關係]、[便於出國]這些理由說服不了淺間。

看過kkis的優秀畢業生大數據的他,覺得kkis的畢業證更像是日奸證。

因為受西方的影響過重,kkis裡相信神的人數不少。

[霸淩三重秋的人,會被賜予神罰]。

這樣的話題,肯定是能傳播開來的。

但是,對於這種即興劇本,大魚會咬鉤嗎?

淺間搖搖頭,撚了撚胸前早已乾燥的t恤,緊了緊手中拐杖,再一次拉開了一年9班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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