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有福應了一聲，然後騎自行車前往縣城。
雖然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上班，街道上的行人依舊很多，到處充滿著節日的氣息。
研究所。
“咚咚！”
“進來！”
“錢叔，沒打攪你吧？”
一看來人是李有福，錢副所長臉上堆滿了笑，“剛上班第一天，不算太忙，怎麼樣，這個年在家過的如何？”
“挺好的！”
“坐！”
“謝謝錢叔。”
錢副所長詫異的看了李有福一眼，“今天這麼客氣，可不像平時的你。”
“哪有，我平時也很客氣好吧！”
錢副所長笑了笑，“喝茶還是白水？”
“那就喝茶吧！”
“你小子還真是一點不客氣，正好，過年的時候剛弄了點茶葉，算是便宜你小子了。”
“這怎麼好意思呢。”
話是這麼說，李有福還真就一點沒客氣。
看得出錢副所長剛過完年心情不錯，和他閒聊了十幾分鐘，說的也都是家裡的一些小事，絲毫沒有談起公事，就像長輩和晚輩之間的閒談。
李有福看鋪墊的差不多了，索性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就把事情挑明。
“錢叔，有個事要跟你說一下。”
“啥事，你說。”
聽到正是，錢副所長不禁坐直了身體。
李有福快速組織了一下語言，“錢叔，我打算辭職。”
錢副所長皺著眉問，“原因？”
“才過完年就提辭職，是出了啥事？”
李有福苦澀一笑，“我是該說實話，還是該說假話。”
“你覺得呢？”
“對麵是錢副所長，我選擇說假話。”
“對麵是錢叔，是我的長輩，我會選擇說實話。”
錢副所長看了李有福半天，“姑且就當我是你的長輩。”
“但你要是說不好，那我就是錢副所長。”
或許放在其他人身上，就剛才那一下就嚇破膽子，但李有福又不是非研究所的工作不可，對他來說，實際上沒有任何的約束力。
“錢叔，我當你是長輩，就跟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李有福順手遞了一根煙過去，然後劃動火柴給錢副所長點上，接著又給自己點了一根。
“是這樣的，之前跟你說過，我在江浙省那邊還有一份工作，也是采購員。”
錢副所長吸了口煙，然後點了點頭，這件事李有福當初給他說的時候，他心裡還有氣，後來也就想通了，李有福的本事不小，東邊不亮西邊亮，就算他不拉李有福進研究所，也會有其他人做同樣的事。
反倒是沒本事的人，求爺爺告奶奶，花大力氣才能弄一份工作。
頓了頓，李有福繼續說道：“這次過去，廠裡要安排到北大荒援建，說不上到底是一個月，還是兩三個月。”
“我怕耽擱這邊的工作，倒不如直接辭職。”
“最關鍵，錢叔你對我這麼好，我不想讓你為難，給人留下把柄。”
錢副所長鼻腔裡發出一道輕哼，“老六啊老六，你也知道錢叔對你好，那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李有福苦笑一聲，“我這也沒辦法。”
“我總不能把自己一劈成兩半，說來說去，當時我就不應該貪心。”
李有福是真有些後悔了，兩份工作讓他有些分身乏術，不出岔子的時候，兩邊相安無事，一但哪邊耽擱時間，他就真沒辦法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壯士斷腕。
而且這個年代的交通……
一時間辦公室裡誰都沒說話。
李有福等著錢副所長開口，他不可能這個時候去觸黴頭。
說實話，這份工作前期確實幫了李有福不少，靠著研究所工作證明，解決了幾個大麻煩，但相應的，李有福也付出了很多。
這點無可厚非，所以…李有福壓根就沒往自個身上攬。
沉默良久，錢副所長終於開口，“老六，你也喊我一聲錢叔，你有沒有想過，把這份工作給彆人乾？”
“現在一個蘿卜一個坑，為了把你弄進來，我也費了不少力氣。”
“結果你撂挑子不乾，我倒是沒什麼，隻是覺得可惜了。”
“要不你好好想想，如果你還是堅持辭職，我同意。”
……